第254章 地下城市
第254章地下城市
陈谨的想法很简单。
好不容易在洪荒中找到了一个人类，他自然不会放过。
他对洪荒的了解太少了，这些“土著”无疑能解答他的许多疑惑。
虽然眼前的男子很弱，心性也脆弱到不行，让陈谨很是失望，但陈谨还是觉得在他来自的地方，应该存在一些高阶的“东西”，会让自己有所收获。
毕竟这可是洪荒啊！
而男子在确认陈谨确实安然无事后，神情一下子变得极其恭敬，谄媚道：“我这就带前辈去，晚辈名叫梁宵，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来自哪里？”
“我叫陈谨，”陈谨淡淡道，“至于来历嘛我是从东边过来的。”
闻言，梁宵的神情更加恭敬。
此时在他的眼中，陈谨的形象已经变得神秘莫测起来，不仅能够轻易击杀无心者，甚至还能摆脱它们的锁定，这可是连他们族中太上长老都做不到的事！
这绝对是个大佬啊！
而且大佬说他来自东边难道是那些没有被金乌肆虐，还保留有传承的区域？
想到这，梁宵脸上甚至带上了谄媚的神色，为陈谨披上隔绝气息的披风，讨好道：“前辈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晚辈一定知无不言！”
陈谨点了点头，询问了一些有关他来历的事情。
接下来，二人边走边聊，陈谨倒是掌握了许多此地人族的信息，并隐隐拼凑出了当年发生了何事。
据梁宵所言，他们族中有这样一个口口相传的故事。
在不知多少岁月以前，这里曾经是一片灵气盎然，繁华鼎盛的修仙圣地，无数修仙求道者汇聚于此，他们餐风饮露，朝夕修道，一心追求成仙的契机。
附近更有万族繁衍生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直到有一天，自大地的尽头忽然涌现出大量的金乌，它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连石头都燃烧了起来。
禁地的仙人联合万族向金乌发起了一场死战，可惜最后却战败了，这片区域也就成了如今的死地。
在说这件事时，梁宵满眼都是对过去那桃源般的景象的向往，但陈谨却知道这不过是此地人类美好的幻想罢了。
根据巨灵族中的记载，哪怕金乌没来之前，这里也是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哪有什么欣欣向荣，和谐发展可言？
陈谨没有破坏梁宵对历史的美好想象，只是继续询问之后的事。
具体发生了什么，梁宵也不清楚，只知道当监天塔修士战败后，地面上的一切都被金色的烈火清除了。
梁宵等人的祖先，是负责管理矿场的监工，在地底下侥幸躲过了一劫。
说是监工，其实祖先是矿奴也有可能，只不过当时地底女性不多，基本都掌握在那几十个监工手中，所以才这样推测。
总之，此地的人族便在地下靠着地底生物繁衍生息，当时的每一个监工几乎都有血脉和传承留下，但在渡过了最初的生存危机后，便轮到人族历史上从来不会缺少的权利斗争等破事上演了。
无论置身何等极端的环境，人类总是少不了内斗。
各个家族互相厮杀、吞并，直到最后的胜者出现，它空前的强大、辉煌，然而却不可避免地衰弱，成为另一个家族崛起的垫脚石。
这些事情在漫长的岁月中来回上演了不知多少次，几十次？还是几百次？早就无人知道。
就像是永远也不会吸取教训的孩童般，不断重复一次又一次的错误。
总之，在经过不知多少次大混乱时期，无数传承丢失，这些故事都已经成为了传说。
如今，梁宵来自的地方被三大家族把持。
每个家族都掌管着一万人左右，不过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从事日常生产的普通人，有资格修行的只有近百人，灵阶以上的更是只有十几人，最强者是三家的太上长老，都是灵阶6级的修为。
其他地方，可能还存在漫长岁月中流放、迁徙去其他地块别的地底人族。
但经过不知多少代人的挖掘，地底的通道早就变得极其复杂，论面积甚至比许多国家都要大！而且因为是三维结构的原因，没有准确的位置坐标的话，根本寻不到其他地块的人族。
根据家族的记录，上一次遇到别的地方的人族，还是在一千三百年前。
“你们究竟在地底待了多久啊？”陈谨有些惊叹。
“太久了。”梁宵摇头，“在地底很难计算时间，大家都是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大概估算。”
“基本上每过六百至一千年，天上的金乌就会因为不知何种原因突然消失，在接下来的五十到一百年内，地上的温度会短暂地可供人行动，我们将这阶段称为‘发育期’。”
“每到这时候，族人都会来到地面上，搜寻前人留下的遗物。”
“而金乌从消失到繁殖到再度消失，算作一个完整的‘周期’，像这样的‘周期’，光是能找到记载的就有67次，算上那些因为混乱而消失的记载，保守估计得有上百次！”
梁宵的话，让陈谨暗暗咋舌，也就是说，自金乌出现已经起码有数万年，甚至有可能上十万年！
这么漫长的岁月，很难想象一帮超凡人类会在地底开拓出多么广大的空间，彼此之间失联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洪荒太大了，光监天塔能够监控的范围就以百万里计，这么一算好像也算不上什么。
反倒让陈谨注意的是，原来金乌的消失并非特殊情况，而是周期性的活动。
他想到了那日看到的，捕杀金乌的可怖大手。
陈谨抬头看去，此时头顶七零八落挂着几只金乌，虽远不及他初来时的盛况，但似乎较之前确实增长了些许。
“这些金乌听起来好像养殖场里的肉鸡啊。”
陈谨在心中暗想。
他之前还以为，那些活下来的金乌是侥幸逃离，但现在看来，只怕是那只大手有意为之了。
便在陈谨默默思考之时，梁宵带他来到了一处乱石处，将其中一块大石推开后，露出了底下黑漆漆的洞口。
在进入地道后，梁宵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摘下面罩，露出一张青年面庞，身上庞大的灵力波动也无所顾忌地释放了出来。
陈谨仔细感受了一下，眼前的青年论修为确实是要超出蓝星同阶的，但也没有强太多，大概相当于潜龙计划学生和九大之间，属于能跨一个小境界对敌的常规天才。
这让陈谨很是失望。
这么弱的实力，估计他们那个营地也没有什么好东西。
而且被困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发展，肯定也没有和高阶势力联系的手段了。
尽管内心失望，但陈谨还是耐着性子跟着梁宵走。
在一路向下走了起码有五万米后，一个巨大的空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里就像是一处建筑在地底的小型城市，最中心是用岩石搭建的房屋，这些房屋建造得颇为大气，甚至还有四五十米高，雕工精细的石像作为陪衬。
自城市的四周密密麻麻延伸出上百条通道，可以看到不少人穿行其间，有人抱着供食用的菌菇，有人带着狩猎回来的猎物。
这井然有序的一幕倒是让陈谨有些意外，这营地的规模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前辈，晚辈带您四处参观一下，不过您的身份有些特殊，能不能先委屈您把面具带上？”
梁宵拿出他之前戴着脸上的面具，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闻言，陈谨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拒绝，伸手把那古怪的面罩戴在了脸上。
接着在梁宵的带领下，陈谨四处参观了下。
眼前的小型城市主要是住宅区，被三大家族共同瓜分为了三块，中心供核心弟子居住，四周则是没有修炼资格的奴仆住处。
附近的上百条通道则是各有用途，有通往其他地块的，有前往种植区、研炼锻造区、畜牧区、训练区、交易区等等特殊区域的。
陈谨对此地人的生活如何并不感兴趣，在随意看了几眼后，便直接让梁宵把他带到了交易区。
但很快，他就又失望了，这里主要是交易一些菌菇、地下生物肉等日常用具，负责修士之间交易的只有一个店铺，是三大家族共同开设的。
主店面摆的都是些看起来做工颇为粗糙的武器和防具，其中便有梁宵穿的那一身古怪的衣服。
而这些东西的售价都在5到40之间不等，并不清楚这里人用的是什么货币。
忽然，陈谨眸光一动，轻“咦”了一声。
他看见在一堆兵器中，摆放着一柄青铜战刀。
这把战刀可以看出和他的青铜战戈是同一种材质，只不过似乎掺杂着许多杂质，看起来有点黑乎乎的，而在其下方摆着的石牌上刻着【五十】的字样
注意到陈谨的目光，梁宵低声道：“前辈对‘绿璃矿’做成的武器感兴趣？这‘绿璃矿’确实神奇，具有极高的能量转化效率，据说我们的祖先之所以会来此地，就是为了挖掘‘绿璃矿’。”
梁宵的话，让陈谨微微点头，心道原来这种像青铜的材料叫作“绿璃”。
这时梁宵又道：“可惜这把战刀杂质太多，不然应该有资格进‘里屋’的。”
“哦？”陈谨抬了抬眉，“还有里屋？”
“是，”梁宵点头，“外面这些武器是统一出售的，里屋则是修士‘寄售’，有时会出现好东西，但价格也通常要较外面高得多。”
陈谨微微颔首：“去看看吧。”
“是，”说着，梁宵恭敬道：“前辈与晚辈有救命之恩，若是待会看到了什么尽管说便是，晚辈就是倾家荡产也会为前辈买下。”
闻言，陈谨意味深长地看了梁宵一眼，但也没有多说，只是迈步向里走。
穿过大堂，便能看到通向里屋的通道，有个灵阶2级的老头正懒洋洋地守在门口。
看到梁宵，他“哟”了一声，道：“这不是梁家的小少爷吗，这次是来寄售还是购买啊？”
“随便逛逛。”梁宵道。
老头点了点头，将目光挪到了陈谨身上。
“这位是”
“我族兄。”陈谨还未开口，梁宵便抢先道。
老头奇怪地看了陈谨一眼：“小伙子怎么在地下还带着面罩啊。”
梁宵赔笑道：“我族兄修行秘术，脸上有些独特，不愿示人。”
闻言，老头没再多问，侧开身子放二人进去。
直到穿过廊道，老头的身影消失不见，梁宵才低声传音道：“此地众人有些排外，晚辈才出此下策，前辈莫怪。”
陈谨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宵，直到后者不自在地低下头来，才笑道：“不妨事。”
梁宵松了口气，二人继续往前走，很快便来到了里屋。
这里负责接待二人的是个容貌清秀的小姑娘，她没有修为在身，只是被鸿蒙古气自然强化到了大概凡阶2级的水平。
“二位前辈请随意挑选，若是看见心仪的货物，向晚辈询价便是。”小姑娘笑眯眯道。
说完，就恭敬地退在一旁。
陈谨打量了其一眼，便不再关注，而是开始浏览起了货物。
这里总算有些“高级货”了，最常见的便是以绿璃矿打造的武器和盔甲，甚至还有直接售卖绿璃矿原材料的。
这些武器其中品质好的，勉强能达到和青铜战戈一个等级，售价则都在两千以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奇特的东西，比如说看上去十分高级的战斗傀儡，散发着强烈灵力波动的法宝残片，造型奇特不知用途但却十分精致的洪荒造物等。
不过这些东西，大都是破损老化严重，显然是此地人族趁着发育期跑去地上淘回来的。
整间屋子中最贵的，是一柄乌黑匕首，售价一万五千。
“这是用玄璃矿制成的匕首，”一旁的少女十分有眼色地适时介绍道。
“玄璃矿是只有在绿璃矿的核心区域，才有概率小量产出的珍品，其远比绿璃矿更加稳定、强大，哪怕千百年岁月过去，威能也不会有丝毫削减。”
“唯一的缺点就是重量极重，常人无法驱使，不过以前辈的修为，自然是不用在意这点的。”
随着小姑娘甜甜的声音落下，陈谨的面色不由变得有些古怪。
这匕首的材料他也眼熟，不就是巨灵族营地中的黑铁装备嘛！
不过相较眼前这柄只有半截小臂长的袖珍匕首，巨灵族的武器库中的珍藏可是多多了，不仅各种武器都有，甚至连盔甲都有整整三具。
想到这，陈谨有些好笑地看了梁宵一眼，传音道：“如果我要此物，你也能替我买下吗？”
听了这话，梁宵面上不由带上了几分肉痛的神色，但还是咬牙道：“只要前辈喜欢，晚辈这就去变卖身家，此物虽然珍贵，但晚辈还是负担得起的！”
看着梁宵拧在一起的面容，陈谨轻笑一声：“算了，陈某可没有平白欠人人情的习惯。”
说着，便转身向外：“此地并未有陈某喜欢之物，这便先行离开了。”
而看见陈谨要离开，梁宵则是连忙上前道：“前辈说笑了，前辈对晚辈有救命之恩，这是天大的人情，一柄小小的玄璃匕首算得了什么？若是此间没有前辈喜欢的物品，不如前往晚辈府邸，晚辈倒是还有几件收藏”
话未说完，陈谨突然定住脚步，转头冷冷地看向梁宵，淡淡道：“行了，不必再装模作样了，你这一路费尽心思掩盖我的身份，又百般讨好，我岂能看不出伱对我有所求？如此大费周折所为何事便直说了吧。”
陈谨说得很直接，不过他二人的对话都是以传音的形式进行，倒也不会被小姑娘听去。
而见自己的小心思被陈谨揭穿，梁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直到陈谨面露不耐之色，才像是下定了某个巨大决心一般，抬头狠心道：“晚辈希望前辈能帮在下夺得家主之位！”
听了梁宵的回答，陈谨露出了早有预料的神情，没有丝毫兴趣的转身就走。
见状，梁宵立时便急了，飞速传音道：“前辈有何要求尽管提便是，晚辈绝对能开出让前辈满意的价格！”
但陈谨依旧不为所动，直到他快要穿过通道即将离开之时，梁宵终于忍不住急切地大喊道：“晚辈能帮前辈通过监天塔的禁制！！！”
话音落下，陈谨停下脚步，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梁宵大松了口气，上前恭敬道：“此地并非谈话的地方，还请前辈来晚辈府邸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