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为师同意这门亲事
谷长老心领神会,看向桑宴的眼神热切起来,刚才还鄙夷的神情消失得一干二净,目光中带着几分诡异的慈祥:
“哎呀!真是人不可貌相,师叔一时嘴快,得罪了师侄的地方,多有担待。”
桑宴嘴角抽搐,容梧念一阵无语,又便被谷长老敲打了脑袋,呵斥赶紧给桑师侄看座上茶。
“让我看看桑师侄有何不妥。”
谷长老搭上桑宴的脉搏,试探了一会,惊讶的长呼一声,脸色顿时沉下来,变得十分微妙,又怜惜地长叹了口气,故作高深道:“可惜!可惜!”
三人齐齐看向谷长老,等待后文。
谷长老敲了敲桌面,眼角微斜,装作无意的视线流转在灵石袋和桑宴之间。
桑宴明白是什么意思,很上道的拿出一袋灵石。
谷长老本就皱巴的脸笑得更开了,红光满面,像是一朵明澄澄的菊花:
“桑师侄虽然资质不行,但为人处事到道理懂得比我这两个逆徒多。”
容梧念:“……”
谢望:“说重点。”
谷长老瞪了一眼谢望,又笑着道:“桑师侄你气虚体弱,乃是先天不足之兆,体内又有一种邪物附骨蚀髓,长期以往,只怕今后亏损,难以人事。”
桑宴:“……”
敢情又一个说他虚是吧!!
不对?!为什么你和姜璎一样认为他很虚而且顺理成章推算到那方面……?!
长老,你正经一点行不行!
容梧念吃惊地张了张嘴,倍感沉痛拍了拍桑宴的肩膀,安慰道:
“桑师弟,没关系,师兄认识不少专门研究疑难杂症的医修,到时候写几副精元壮阳的方子给你!保准你今后……”
“我很好不需要!”桑宴连声打断后面的话,又察觉到一个戳上背脊骨的炽热目光,干巴巴的回头,只见谢望似有若无地冲他笑了一下。
“……”
什么阴木枝什么破病!
他不在这里看了!
所谓的谷长老其实是个贪财不正经的坏老头!
桑宴面色不虞,眼疾手快抢回那两袋灵石。
谷长老和颜悦色的神情倏地沉下来,眉眼阴鸷,周身迸发出强大的灵力威压,裹挟着凌厉的杀意形成一个牢笼施加桑宴身上。
桑宴没走出几步就被压得头晕眼花,喘不过气来,膝盖一弯,差点径直跪下——
有人伸手揽住自己,如同细柳拂风的灵力撕裂这股灵流,挤出一个平和的空间,将桑宴护在其中。
谷长老看着眼前一幕,谢望眼神冰冷,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剑相向,事实上那个想法没多久便成真,一向寡情薄意的徒弟为了一个人而向师尊宣战,其中必定蕴含着不为人知的内情。
念及此,谷长老叫嚷:“桑师侄,天底下可没有看完病不给钱的道理!”
谢望轻描淡写道:“他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理由,如果师傅非要一个理由,我不介意告诉你什么叫做明事理。”
气氛凝固起来,两人对峙,形势张弓拔弩,空气中弥漫着并不存在的硝烟味。
容梧念额间冒出冷汗,挡在两人中间劝架:“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小望你冷静一点!把剑收起来,他好歹是师傅,哪有徒弟拔剑对着师傅的!师傅嘴欠,你让着他一点,打了他就是欺师灭祖了啊!”
谢望诚恳地看着容梧念:“师兄,我们平时打架打得还少吗。”
容梧念:“……”
纯郁的灵力顺着手腕流遍体内筋脉,灵府内生出一团暖气,迅速笼罩全身,驱散了那股骇人的压迫感。
桑宴提了一口长气,缓过神来,弯着腰剧烈咳嗽起来,后背传来平稳地抚拍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谢望抱住了他。
再一抬头,对上谷长老那个玩味的眼神,心下悚然。
他被谷长老这副不正经的模样给蒙蔽了双眼,差点忘记了这是位分神期修士,境界高深,实力纯厚,远非一介小弟子可以匹敌。
如果不是今天男主恰巧出现在这里,他卷钱跑路的行为,触怒了谷长老,只怕今天能走出这个门,但决计不会轻松。
“逆徒!我们峰就你最能打,你师兄和我都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医修,偏偏平时遇事属你躲得最快,上次你师兄被人拦门堵截挨打了也没见你替他报仇!”
“今天不过是教训个不长眼的小弟子,你就急眼了,他莫不是你的相好吧?!哼!吃里扒外的东西!”
谢望:“……”
桑宴:“……”
你看人真准。
不对!
桑宴来不及吐槽这段话的槽点,敢情要不是他看过原著,这名隐居的长老与一般医修不同,以毒入道,当年凭一己之力干掉了几名妖族尊者,他估计真相信谷长老是名“柔弱不能自理”的医修了!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讲两人的关系倒不是相好那样……
一时间气氛转入冰点。
容梧念来回打量两人,咽了咽口水:“阿望,难不成你私下真的和桑师弟……?!”
没等谢望回答,谷长老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哦”了一声,豆大的眼睛闪烁着欣慰的光,抚掌长叹:
“爱徒,你藏得可深,连师傅也隐瞒,本以为你是个孤苦无依的可怜人,没想到私底下居然勾搭上了明尘仙尊的徒弟!”
“好好好!你做得好啊!爱徒,若是你入赘重霜仙山,师傅这辈子也跟着一起衣食无忧了。”
桑宴:“……”
入赘又是什么鬼啊?!
“虽说以你俩地位,爱徒是攀了高枝,但只要爱徒肯诚心实意对待桑师侄,今后不怕你俩结不成正果!”
“桑师侄,回去多跟你师尊聊聊,修仙界不似凡间尘俗,不看重门第,只要你们是真心实意相爱的,想必你师尊也会同意这门亲事。”
“至于本长老这边,爱徒,你放心,为师一万个同意这门亲事!”
不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按头让他和男主在一起?!
桑宴正在风中凌乱,谷长老已经喊上容梧念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茶叶拿出来招待人,十分亲昵地拉起桑宴的手:
“爱徒的相好,方才是我怠慢了,以你和爱徒这层关系,今后就跟他一样喊我师傅吧。”
水温微烫的茶杯塞进手中,桑宴被人妥善地按了椅子上,一旁,谷长老对着容梧念指指点点教导煮茶。
谢望低低笑了一声:“不必在意他们,婚约一事你向来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也从未与他人提起,待会我会跟师傅师兄说清楚。”
“先前你要与我解除婚约,我这段时间想过了,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便自然是尊重你的选择。”
桑宴抿了口滚烫的茶水,吐了吐舌尖,小心翼翼看了眼谢望,青年俊朗的面容神色如常,并未见到如同当日失态的情绪。
心里有了一点点的失落。
不知为何。
其实说起来,从第一次短暂的逃亡初见到刚才不惜叛师的保护,谢望对他,或者说是对“桑宴”,能够感觉到是千倍万遍的好。
如今听他说愿意解除婚约,心口莫名空了一小块,像是一直维持两人的关系,被自己亲手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