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或许是那早死的白月光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解除禁言的法术,桑宴肯定破口大骂了。
兄弟,你好学不学,不要当变态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望才松了口,肩上的牙印深深一圈,甚至咬破了皮肤,渗出血珠。
谢望唇翼微鸣,不受控制地双手抱头倒退几步,脑海里犹如激起千层巨浪,疼痛感几乎要把自己吞没。
桑宴身体有些麻木,失去了桎梏,一个站不住,唰地滑跪下去。
但没跌到地上,很快的被人圈起抱在怀里。
累了jap
他在现代的时候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一穿书,多了个未婚夫不说,不仅被男主按墙壁咚掐腰咬颈,完事了还抱在怀里。
不是,兄弟,怎么看都是我吃亏,你抖个啥啊?
桑宴察觉到身后人用力地怀抱他,嗓音低哑,像是要从自己身上寻求什么安慰。
没等桑宴反应过来,询问个原由,谢望已经自我调节完成,轻车熟路地帮桑宴穿上校服,系好绳结。
两人定下婚约后,谢望似乎就成了伺候某位娇贵小公子起居的随身小厮,从小到大,揽罗了一切事宜,早就锻炼得手脚麻利。
“你你你……刚刚想对我干什么?!”桑宴愣了会神,眼珠子一转,拽紧自己的衣服,缩到一个安全的角落。
都说人不可貌相,没想到男主相貌堂堂的,私底下原来是个变态。
在“桑宴”的记忆里,两人关系一直不大对付,因为“桑宴”认为是谢望的到来克死了自己母亲,又怨恨他不愿意解除婚约,擅自绑定了他的余生。
谢望看向桑宴的目光深沉似海,神色平淡,像是在思考什么。
许久,他垂了垂眼眸,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不知意味的弧度:“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
“啊?”
桑宴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伤?
刚刚谢望是在看他的后背?
因为背后的伤势早就好了,桑宴便没再往心里去。
原来谢望一直记得自己替他挡下那下鞭子吗?
不过这算什么事,那点小伤肯定早好了,没好自己也不会跑到学宫上课!
好好的,想问伤势开口说不行吗!非要动手动脚!
桑宴抿着唇,眼眸溢满了委屈之色。
要不是看在是男主的份上,桑宴早就动手反击了。
姜璎说的没错,谢望的确不是个好东西。
“你……别哭。”谢望不自觉伸手抚去了少年脸上的泪痕。
桑宴有点发怔,他只是有点小难受,没脆弱到哭的地步。
想来是自己非原主,魂不对体,没能完全掌握身体的主动权。
太离谱了。
这样搞得他好像被谢望欺负,做了什么龌龊之事,然后委屈得嘤嘤直哭。
桑宴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试图讲道理:“大哥啊不,谢北祈,我没哭。下次可以问出口的事情,你能不能别动手?”
谢望歪了歪头:“我也不想这么做,但你一直厌恶我,从不跟我讲实情,我便只能自己动手验证了。”
好像很有理由的样子。
不对!
他现在不是以前的“桑宴”,又准备刷男主好感度,肯定不能让谢望意识到自己的“未婚夫”换了人。
桑宴斟酌了下词措,轻声道:“我以前对你很不好?”
谢望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谢望,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也没有单纯的爱与恨,以前的我讨厌你,不代表我一辈子不喜欢你。”
“你救了我,我没理由再怨恨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谢望的嗓音低冷,“既然婚约在身,今后你我会是至亲夫妻,保护你,是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
六。
桑宴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某些事情:“那我以前这样…这样欺负你,你不怨恨我吗?”
谢望眼中尽是疑惑之色:“为何要怨恨?桑夫人曾和我说过,阿宴被宠坏了,性子难免娇纵,我得学会谦让,只要始终怀着一颗真心,等你长大了,总会明白的,那时候自然会因久生情。”
“……”
原主的亲娘太行了。
不仅一手包办婚约,还把男主cpu成一个恪守男德的男人,对“桑宴”死心塌地不说,默默忍受未婚夫移情别恋爱而不得的悲痛,搞得他现在哪怕不是真的“桑宴”,也产生了愧疚之心。
桑宴有点想通了。
为什么原著中谢望知道圣物在“桑宴”身上,不直接了当的强抢手段,而是煞费苦心筹备了骗婚的计划。
原来起因是这厮因爱生恨,情意扭曲,要用最恶毒解气的方式报复回去。
这剧情比他想象中…要刺激得多。
况且谢望看起来的确有点死变态的趋势。
顿时,桑宴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向谢望的神情多了几分鄙夷。
谢望握拳放在唇边清咳一声:“你要吃糖吗?”
吃糖?!
这又是什么鬼?
谢望递来左手,掌心放着三四颗油纸包裹的方块,很符合糖果的形象。
桑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再一次破碎了。
欸不是。
书里不是写你是什么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吗?
为什么你一个大男人还随身携带糖果?
“这些,你…一直带着身上?”
谢望点头,深邃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光亮,目光隐隐露出期盼,像是希望自己试一下。
“……”
桑宴有些怀疑自己拿得不是恶毒男配剧本。
毕竟这样无条件宠溺,向来只会留给女主或者是某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不对,这两个身份都没好到哪去。
他不可能喜欢谢望。
但要是他选择像原著一样拒绝男主,最后会不会也落得个一剑穿心的下场。
桑宴一脸麻木。
好痛,好像要长脑子了。
桑宴内心天人挣扎许久,还是接过了那几颗糖果,反正拿了又不会吃亏,谢望总不至于往糖里下毒吧。
见人一脸小心谨慎,尽量不触碰他的手拿走糖果。
谢望没来由地轻笑了一声。
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眸里出现了一丝惬意,盯着桑宴那张肌肤瓷白细腻的脸,以及薄得几近透明的脖颈,又再一次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挪开眼,嘴角勾起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
少年低头打量方块糖,没有看到那个笑容。
这么一折腾,再提出解除婚约的事情也不太合时宜了。
恰巧,远处楼阁的钟鼓声响起,桑宴长叹一口气,决定下次再来找谢望商量退婚的事情。
“我先走了,下次再找你聊正事!”
随后,桑宴抱紧自己,像只灵活的兔子,从谢望身旁蹿过,生怕再被他扒衣服搞壁咚,踩着木梯噔噔噔下了楼。
谢望看着桑宴的背影,久久,在桑宴面前展露的温润笑容变得阴冷。
他伸了个懒腰,靠着窗台。
窗外是一洗如镜的苍穹,晴云碎净。
眉目间逐渐被隐而不发的躁怒暴虐取代。
痛得他死死揉按眉心。
谢望浑身气温低了一个度,如果有高阶修士在场,定会被他身上夹杂的魔气惊讶,至纯洁净的灵气和邪肆霸道的魔息在体内碰撞,只为争夺主动权。
修士汲取天地灵气修炼,只有堕了神智,或者专修邪门鬼道的魔修才会显露出魔气。
团雀吃完了谷粒,“啾啾”叫唤两声,扑着翅膀飞到谢望的肩头,低头啄啄自己的爪子。
“……真吵。”
小家伙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友善喂食自己的青年,突然变了副凶相,意识危险,挣扎飞起想要逃离。
却只听见砰地一声,谢望的手心炸开了血雾,那只团雀变得血肉模糊,躯体轻飘飘落在地上。
去尘术洗净了手中的血迹,谢望靠着窗棂,看着楼下渐渐远去的身影。
从储物袋里掏出刚才递给桑宴的糖果,撕开一颗丢到嘴里。
真甜。
不对。不是甜的。
不——应该是甜的。
谢望神色渐冷。
他从小就没有味觉,尝不出酸甜苦辣的滋味,阿娘曾经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教会他什么叫做味道。
比如糖是甜的。
比如……谢望脑海浮现出刚才少年脖颈间鲜血流涌的场景。
的确是很甜的。
青年唇边漾起一个魇足而愉悦的笑容。
谢望负手往楼下走去,顶层发生的一切都随他的离去而被抹去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