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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地主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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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老爷向三人施礼感谢,言辞挽留。

    未等三人回答,屋内众人忽听得院子来报“有一伙武人,为小姐之事求见!”

    几人心中不由一惊。

    李兴垣、独孤薇、金灵、萧恒四人惊的是——城北那群人居然还有脸找上门来吗?

    金老爷此刻才想到,寻女的榜文还在外边张贴着,需得尽快处理了才行。

    “今日有贵客,其余来访一概不见!叫他们走吧!”金老爷发了话。

    金老爷又叫来了管家,吩咐道:“小姐已然回府,速派人去将张贴的榜文收回。吩咐坊门,寻小姐一事就此作罢!”

    金老爷命人轰走了来人,又安排了一切后,请李兴垣、独孤薇、萧恒三人先回厢房暂歇,定于午时在后花园中饮宴,要尽地主之谊。

    众人从正厅的后门出去,迎面便见到了金老爷与夫人居住的主院,院中的主屋也是二层,院墙外便可望见。

    金灵与李兴垣、独孤薇、萧恒三人道别后,跟着金老爷与夫人去往了主院之中。

    李兴垣、独孤薇、萧恒三人跟着管家向着西厢的院落走去。

    一路之上,萧恒四处观望着庭院的布置,其内心是又新奇又自卑:原来灵儿家里如此巨富,听李兴垣说这还只是其中的一小处,就这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了,这都比他曾见过的汉人村落还要大一些。

    李兴垣、独孤薇、萧恒三人走到西厢院门前,李兴垣与独孤薇跟着管家进了院,只剩萧恒立在院门口,呆呆的望着东北方向的水塘。

    那水塘四周绿植遍布,但时至深秋,大部分叶子都黄了,其中的几颗松柏便显得尤为突出;水塘正中是十字形的栈道,栈道上满铺着浅绯色的胡毯;十字形的东西两侧,连接着水塘的岸边;北侧连接着一个小岛,岛上立着一座琉璃瓦的亭子;南侧则连接着一个更大的栈道平台;栈道及大平台的栏杆均为绿色,而亭子从漆柱到栏杆均是大红色。

    萧恒又叹了口气,才要转身进院,只见管家迎面走来,笑着说道:“这位英雄,午时便是在那琉璃亭中饮宴,届时再细观便可,我已与那二位英雄交代了,洗澡水也备好了,再有什么吩咐,直接喊南耳房的小厮便可。”

    管家说罢便告辞走了。

    萧恒进了西厢院子的主房,见李兴垣与独孤薇二人似是在等他进来,上来便一边比划着一边问道:“汉家……如此?”

    “金家乃是渔阳最富贵之家,寻常百姓可过不得这般的生活啊。”李兴垣答道。

    萧恒听得此言,又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去何处?”

    “洛阳。”李兴垣脱口而出,稍一思索,又说道,“不过,接下来准备先去沧州看看。”

    萧恒点了点头,来到桌前坐下,满面愁容,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时,独孤薇扭捏地看向李兴垣,又指了指内部的沐浴盆,李兴垣立即恍然大悟地说道:“啊……萧兄,我们先去院中聊聊吧。”

    萧恒回过神来,懵懵地看着李兴垣,又看了一眼独孤薇,似是明白了些什么,起身便出了门。

    待李兴垣也出门后,独孤薇从内部将门插上,便去沐浴了。

    李兴垣见萧恒总是发呆,便先去南耳房看了下,只见其中有个小厮便在房内的榻上躺着。

    那小厮见李兴垣忽然进来,急忙起来,点头哈腰的说道:“郎君有何吩咐?”

    “哦,没事,就是来看看房屋的布置,与北耳房差不多嘛,对了,莲儿还在那里养伤吗?”

    “瞧您说的,我们这些下人哪有总能歇着的命啊?北耳房也都收拾干净了。”

    “哦,没事儿了,你……呃……嗯,我先走了。”李兴垣也不知跟那小厮再聊些啥。

    “好,有事儿您吩咐!”那小厮便要来送。

    李兴垣摆手示意不要出来了,待他再回到院中时,萧恒依然是在那里发呆。

    “萧兄,走,咱们去那北耳房坐会儿,这几天也太累了。该放松放松了。”李兴垣伸了个懒腰说道。

    伸懒腰过后,李兴垣忽然又看到了自己左手上还绑着绷带,忽然想起:方才在城外使拳的时候,完全没感觉到左手还受着伤啊?莫非这么快便好了?

    李兴垣小心翼翼的将绷带扯开,擦了擦药膏变干后的碎屑,左手握了握拳,心中不禁惊奇:真的完全好了?食疗?内功?那也不会连疤痕都如此浅了啊…这莫非就是第四重的效果吗?

    正在李兴垣纳闷、萧恒继续发呆的这时刻,管家从院外进来,还带着一个郎中打扮的人。

    见二人在院中,管家上前说道:“刚好二位都在,这是小姐专门请来的郎中,说是给二位郎君换药。来!咱们屋里请!”

    李兴垣一听,急忙跑过来拦在屋门口,说道:“我表弟在房中沐浴,不便打扰,我们去北耳房吧!”

    管家和郎中都是一愣,心想:大老爷们沐浴还怕人看了?

    但李兴垣都如此说了,管家也没再多想,几人便去了北耳房中。

    那郎中看过李兴垣的左手后,说是不用再上药了,而萧恒的伤势则还需多养些时日,给萧恒换了药重新缠好,留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便离开了。

    管家告辞后,剩下李兴垣与萧恒在屋中,二人坐于榻上,中间隔着一个小桌。

    “萧兄,可还适应?”李兴垣问道。

    萧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李兴垣一阵尴尬,实在不知聊些什么,想起早晨练功的经历,问萧恒道:“萧兄,记得昨晚你说小心发热?”

    “是……吃胆……发热。”萧恒答道。

    “的确,早晨那会儿我觉得体内气息乱窜,浑身发热,那些胆还有此等功效?”

    “你……坐着……练功?”

    “是,师父教的一门内功,需要打坐,运气来练。”

    “气?”萧恒纳闷道。

    “呃…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就是身体内部催动气血运行的一股力量吧…”李兴垣说道。

    “哦。”萧恒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两人又是一阵尴尬。

    “萧兄,你平时都猎到过些什么?”李兴垣想了半天,提出了这么个话题。

    萧恒一听这,似是忽然来了精神儿,一句契丹语一句汉语的说了好多动物的名字,有棕熊、蟒蛇、老虎、野猪等等等等。

    李兴垣是越听越惊奇,叹道:“这……这都是猛兽啊?就没有点山鸡、野鹿什么的吗?”

    萧恒摇了摇头。

    “那都是怎么猎捕的呢?射箭?”李兴垣好奇心上来了。

    萧恒思索了一下,说道:“还有……陷阱。”

    “那肯定有很多有意思的狩猎故事吧?”李兴垣问道。

    “有!”萧恒眼睛一亮,接着契丹语脱口而出,说到一半发现李兴垣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才意识到要改成汉语。

    于是,萧恒开始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思索着用汉语试图要给李兴垣讲一个有趣的故事。

    “抓熊。”萧恒用手比划着。

    李兴垣饶有兴趣地专心看着萧恒,点了点头。

    萧恒又用双手划了个向下的圆,并用手向下指了指,说道:“陷阱。”

    “熊。”萧恒用右手指了指方才画圆的地方,“陷阱里。”

    “哦,熊掉陷阱里了。”李兴垣说道。

    萧恒点着头,用手指向了自己,又指了指陷阱里:“熊饿死。”

    “哦,你认为熊在陷阱里饿死了?”

    萧恒又点了点头,又用手指向自己,再指向陷阱,说道:“我……下去。”

    “你下去了?是为了把熊弄上来吗?”

    萧恒点了点头,说道:“熊……起来。”

    “啊?那熊没死啊?那你……”李兴垣刚开始吓了一跳,但一想到萧恒好好的便坐在面前,又舒了口气,问道,“那然后呢?”

    “打熊。”萧恒双手举起,做出了个角力的动作。

    李兴垣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心想:这萧兄到底有多大的力气?与熊角力?

    “那回……惊险。”萧恒回忆着说道。

    “对了萧兄,还有昨晚那群狼,又是怎么回事?”

    “朋友。”

    “朋友!”李兴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起……狩猎……吃肉。”萧恒补充道。

    就这样,李兴垣猜着萧恒的意思,二人便聊了起来,一论年龄萧恒还大李兴垣两岁,李兴垣这一路的萧兄也算没白叫。

    三人都沐浴过后,午时将至。此时南耳房的小厮过来,带着三人去往了那塘中的琉璃亭。

    来到琉璃亭前,三人看到亭内已然布置了一番。

    这琉璃亭约十二步见方,亭内正中的北侧是一张长方桌,东西向摆着,桌后是两个蒲团,蒲团后各有一个红漆木的凭几;长方桌南面的两侧,南北向摆着四张略短的方桌,蒲团与凭几均在方桌外侧;每张桌上均已摆了新鲜的水果以及精致的点心各两盘,还有一壶酒及酒杯碟筷;桌下亭内的地面,铺的是一整张厚厚的浅绯色胡毯;再看整座琉璃亭,雕梁画栋,顶上的琉璃瓦亮丽如新,处处透着富贵。

    金老爷携夫人小姐已然落座,金家夫人与金灵均是盛装出席,等待着三人的到来。

    李兴垣、独孤薇、萧恒三人见亭子门前有几双鞋,再看了看亭内地上铺着的胡毯,便也将鞋子脱了,交由一旁伺候的小厮收起后,一同走进亭内。

    李兴垣见金老爷与夫人坐在了长桌之后,金老爷在西,而夫人在东,金灵坐在了金老爷右侧的上首桌,便说道:“我三人之中,长者为尊,萧兄,便去那西边坐吧!”

    李兴垣说着,没等萧恒反应过来,便拉着独孤薇向着东边桌子走了过去,三人纷纷落座

    李兴垣坐在了东侧上首桌,独孤薇则是坐在了东侧下首桌。

    金老爷一直看着李兴垣,直到其坐下,赞赏般微微的点了点头。

    见几人都坐定,金老爷向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便下去安排了一番,过会儿又回到亭前待命。

    不一会儿十字栈道两侧来了一群舞女,纷纷行至南侧的平台之上,后面跟着几个衣着与舞女不同的人,手里各自拿着不同的乐器,在栈道上纷纷坐下,架好各自的乐器,便待一声令下准备弹奏。

    李兴垣、独孤薇、萧恒三人自是从未见过这阵仗,纷纷看向亭外。

    因亭子较栈道平台稍稍高一些,便是坐在亭中,也刚好能将亭外的平台一览无余。

    平台之上,衣着各色的舞女呈队形站立,犹如花团锦簇;平台外侧,清澈的水塘中,一群鲤鱼有红有白,缓缓的来回游着;水塘四周便是些绿植,虽是只剩下松柏点缀的绿,但也别有一番情调。

    李兴垣、独孤薇、萧恒三人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由得心旷神怡,看得入了神。

    “三位英雄!老夫代表金家,敬你们三杯!”金老爷忽然发话。

    李兴垣、独孤薇、萧恒三人回过神来,急忙找酒壶酒杯,斟了酒,同金老爷共饮了三杯。

    而金夫人与金灵以奶茶代酒,也陪了三杯。

    随后,金老爷向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便向外喊道:“开席!奏乐起舞!”

    丝竹声起,平台上的舞女们也纷纷起舞。

    李兴垣、独孤薇、萧恒三人惊奇的经历着这一切,一时间竟忘了跟前的酒食。

    “三位英雄,别光顾着喝!菜还要稍候,来先吃点心!”金夫人说道。

    “莫再称英雄了,我们都是小辈,直呼姓名便可!”李兴垣又转向独孤薇和萧恒,继续说道,“萧兄、小薇,咱们吃些点心吧!这金乳酥看起来不错,还有这金银夹花平截……”

    李兴垣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了母亲给自己做过的那些精致的点心、美食,忽然又止住,一阵悲伤涌上心头,表面却强装镇定。

    金老爷见李兴垣看一眼便知点心的名字,不由得对其另眼相看,问道:“听小女言讲,你二人乃本地人士,我看你谈吐不凡,见识广博,想必家中若非巨富,也应是书香门第,本地富豪乡绅我也识得不少,不知令尊是何人呐?”

    李兴垣到底因何悲伤?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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