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又和骆成墨说了一会儿话,从山下牛棚里出来,正好遇上三个红小兵,鼻青脸肿的瘸着退,站在远处惊疑不定的看着她,似乎想上前,又有些胆怯。
“秦若你进得去这牛棚?”
三个红小兵领头的一个是生产一队的,认识秦若,于是主动开口问。
“进得去的,”秦若好脾气的点头,随即弯起唇角一笑,“只是存了坏心思的人做了丧良心的事可能会遭报应,瘸了都是轻的。”
她漂亮的脸上噙着微笑,嘴角里吐出的话却仿佛含着剧毒——
“很可能还会丧命呢!”
秦若的话落下,三个红小兵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看人走远,另一人受伤轻些的对领头的道:“看来那赵知青说的不错,真他娘的邪门儿。”
睡到秦家睡了个午觉,睁开眼太阳偏西,秋老虎的威力正好刚过去。
她一个人溜溜达达出了村子,走到凌河桥,朝不远处那山上一望,入目可见郁郁葱葱的树荫笼罩着那不大的一片山林,没有丝毫异常。
这也是秦若奇怪的原因,她路过这凌河桥好几次了,丝毫没有感觉到异样。
可是前有贺钧剑后有姜小胖,都是在这片山上染上了怨气,还有姜小胖口中的癞、□□。
她把二人身体里的怨气引导了出来,却并没有见什么癞、□□,孩子在病中三魂七魄很弱,所以容易看见一些非科学能解释的存在,想来姜小胖应该是在沾染上怨气之后看到的。
秦若收回远望的目光回到脚下,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去,她眼中浓烈的兴味显然对这座山里的故事充满了好奇。
顺着小路一直往山上走,七扭八拐的路走的秦若气喘如牛,可是她还是没有感觉到一丝怨气。
到了半山腰一片荒地里,秦若停下了脚步,她举目四望,这里的空气清新干净的令人有点不可置信。
要知道有山有水的地方最是容易出现山精鬼魅,可是这片山上,在秦若能感觉到的范围内,初秋尚且带着一丝温度的晚风拂过她的脸颊,吹起脸上的碎发,和平安宁。
不对,不该是这样!
贺钧剑提起他在树荫下坐了坐,姜小胖说他在柳树下找宝贝,可是哪里有柳树?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座山在帮着遮掩天机!
柳树为木,主东南巽位,秦若正要面对东南巽位画符,忽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般,反而转身面朝西南。
能让山间万物之灵和土地之脉帮着遮掩,应该是有大冤屈才能应在一个仇字上,既然如此,她的诸多雷霆手段倒是不适合用了。
土生木,土主西南坤位,叩门而入才不至于失礼。
她拱手朗声道:“诸位有礼,拙夫路过此地,无故身染怨气险些丧命,我等与阁下无冤无仇,我特来查问情由,烦请开门。”
秦若话音才落,平地忽起一阵风来,卷着树叶似一声沧桑长叹,刹那间,在秦若的阴阳眼里,景象顿时生变。
放眼望去,只见带着红光的浓黑怨气汇聚在上空,在空中呈一把大刀的模样,那刀却并不是常见的刀具,而是一枚刀币的模样。
那刀币刀首的位置微微内凹两端针尖状,刀身弧度流畅过度到刀柄处,最后以刀环结尾,横亘在空中,看模样正是战国时期齐国的六字刀币,而刀口对着的,正是清河村的方向。
刀背巧妙的避开了下河村,刀锋最凌厉的地方,俨然就是那断了的古桥处。
刀者,兵也。
斩运断灵阵,这一刀所含的怨气斩断了清河村的仁义道德与善念好运,只留下了贪婪,愚昧,嗔怒,好色,嫉妒……等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真善美已经葬在了刀锋下。
厄运加身,难以善终,就是清河村所有人的命数。
若不是世世代代不共戴天的仇恨,这样有伤天和的斩草除根的杀阵一般玄学师不会轻易用,因为以一己之力斩断一个村子的传承,这样的反噬没有逆天的功德根本扛不住。
至于为什么用战国时期齐国的六字刀币,想来,因为凌阳县是个历史古城,这里曾是一代帝王的发迹之地,潜龙生于此,这清河村隶属于凌阳县,也自然沾染上了几分龙气护佑。
那唯有战国七雄的刀,才能斩断这龙气护佑之地的一切气运。
再看空中的那六字刀币,刀锋处血色煞气凌厉,整个刀身横卧空中,堵住了清河村的唯一出村的路。
秦若收回视线转身,面向东南,只见视线尽头一株三人合抱的大柳树立在那里,她一抬头,那刀环正是在柳树上方。
本以为一个斩运断灵阵一刀已经够狠,没想到,这边还有个更狠的四阴局。
在她面前,方圆十米围绕着柳树形成了一个四阴局,正对的北面正是凌河,坎位的水底有那些无法投胎的鬼子阴魂,此为一阴。
东面九步之外,一株槐树种在哪里,槐树自有鬼边木的说法,尤其五月花开的时候,香味十里招魂千里,此为二阴。
秦若向西面望去,西面兑位,那里埋着的应当就是空中这把齐国的刀,千年的流传染足了颠沛流离与人间恶念,还有时代更迭的兵祸,都印在这一个“钱”字上,况且,这么浓郁的怨气,除了柳树下葬着的正主儿,想来也有自己一番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