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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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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费如珠夫妻折转回来,屋中早已没了人影。

    “这是成了?”费如珠扭头问崔衍之。

    “大抵是没成。”

    “你这么肯定?”

    “秦墨与我自小一同长大,别看他常年顶着个死鱼脸,若真有事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他有什么事?”

    崔衍之摇摇头,“不知。”

    费如珠没好气道:“不知道你还说!不如明日你问问他?”

    “男女之事,不好强求的。”崔衍之故作高深说道。

    费如珠不屑一笑,冷道:“崔公子,若我没记错的话,似乎,我也是你强娶的吧?”

    崔衍之得意道:“那可不一样,我们彼此心悦,自是要有人先迈出一步的。”

    费如珠嗤之以鼻,“分明就是强取豪夺,偏偏为自己找借口。罢了,不与你争辩了,我去瞧瞧四姐姐,若真是如此,她该心伤了。若晚些我不回来,你先睡,可莫要染了风寒,我可不想被母亲一掌拍死。”

    自成婚以来,费如珠是眼瞧着崔衍之身子渐渐好转了不少,可那畏寒之症却未得到缓解。

    就拿夜里同寝来说,崔衍之的被子要比她厚上许多,很多时候她摸到他的手也是冰凉。且夜间偶尔凉到也会咳嗽不断,幸得喝些热水便缓解了,否则她这一夜夜的真不知该如何过。

    梅儿挑灯在前引路,穿过一面漏窗墙时,费如珠隐隐看到绿竹后有两个身影相对而坐在石桌前饮酒,由于距离太远,瞧得不是十分真切,却能从身形上看出其中一人是秦墨,至于另一人只觉眼熟。

    “梅儿,是谁在那处饮酒?”

    梅儿眺望片刻,道:“回少夫人,是二公子和秦墨。”

    “秦墨与二伯关系这么好?”

    梅儿又道:“秦大哥自小与府中公子小姐一同长大,老爷请先生回来教导公子小姐们功课,秦大哥也是一并教导的。下人们都说秦大哥算得上老爷夫人的半个儿子了。”

    费如珠不解,问道:“莫不是因为他是衍之的护卫,故而待遇如此不同?”

    梅儿摇头道:“翠菊姐姐也是自小服侍公子长大的,也没这般优待呀!”

    费如珠中肯道:“那应该是他家中背景比较强大吧。”

    梅儿道:“许是比较投缘吧。秦大哥不过普通农户,爹娘皆在乡下庄子上耕地为生,哪有什么背景可言。”

    如此一来,费如珠更是不理解了。既不是为了崔衍之,也不是因为家世,那秦墨是有什么特长让二老对他如此刮目相看的?

    武艺卓绝、身手不俗?那也是母亲教导的。难不成是因为长相?嘶~费如珠连连摇头,比起崔衍之,秦墨还是差了些。

    到了崔玲玉的院子,院门早已落锁。费如珠敲了许久,半夏才过来开门,恭顺地将她引了进屋。

    比起其他院子的奢华,崔玲玉的院子可是素雅了许多,院中所植也不过栀子、茉莉等淡雅至极的花草。只可惜这满园馨香也没掩盖住廊间坐着那薄衫女子满面忧伤。

    费如珠挥挥手,屏退了丫鬟,满含怜惜道:“美人何事忧伤?不如告诉我,我去将那惹得美人闹心的贼人押来,揍得他鼻青脸肿、满目无光!”

    崔玲玉瞧着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呀,惯会拿我开心。莫不是你要将衍之拿来,揍得他鼻青脸肿、满目无光?你可舍得?”

    费如珠在崔玲玉身旁坐下,挽着她的手道:“当然舍得!只不过四姐姐,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能把气撒我们衍之身上,我们衍之可是个贴心的小可爱,才不会惹你不开心。”

    崔玲玉柳眉凝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除了小时候崔衍之冻得直哆嗦,张开软糯的双手求姐姐抱抱的时候,她可一点儿也看不出崔衍之哪里可爱,更看不出来他哪里贴心!

    见她不说话,费如珠又道:“姐姐,可是秦墨不愿面对自己的心意?”

    回到正题,崔玲玉的眸色又暗了些,垂下头轻轻应了一声。

    费如珠宽慰道:“许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姐姐吧。姐姐可是美若天仙、诗画双绝,哪是凡夫俗子配得上的。姐姐要配,自然是要如画中仙君那样的人物。”

    崔玲玉小脸半红半白,道:“哪有你说的这般好。”

    见她又不说话,费如珠又道:“只不过啊,这世间儿郎再好,也抵不过一个秦墨对吧?姐姐能否跟我讲讲,你是怎样看上秦墨的呀?”

    如此一问,崔玲玉的脸更红了,瞧着她期盼的眼神,最终她决定将这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告诉她。

    崔玲玉七岁那年,年仅五岁又体弱多病的弟弟崔衍之也到了静心阁与他们一同读书。

    然而父亲带着到先生跟前行拜师礼的,不仅有崔衍之,还有另一个说是七岁却看着比她矮了一个头还骨瘦嶙峋的男孩,名唤秦墨。

    父亲说,秦墨是他为弟弟

    选的陪读兼侍从。

    当时府中只有长姐崔清玉有陪读兼侍从,那便是桑榆。长姐得此优待皆是因她乃先帝钦点的太子妃,且不是已然指名的太子,而是今后她嫁给谁谁便是太子的特定太子妃。故而桑榆在伴随长姐习文的同时也一同习武。

    崔玲玉一直想不明白,难不成这连笔都握不稳,天天靠汤药养着的弟弟也被下达了不同于常人的使命?所以需要一个文武双全的侍从。

    不过时间一长,她又发现了问题,弟弟因身子原因十日有九日都在病中,那便有五日不在静心阁。可秦墨却是不同,他不仅要跟着公子小姐们一同习文,夜间还有母亲私下为他加课。

    若说后来秦墨文墨一般,崔玲玉觉得其实跟母亲夜间加课有关。其余人都睡了,唯有秦墨,还在后院勤学苦练,休息得不好,自然影响学业。

    少时不懂情爱,只觉秦墨特别,又与崔衍之亲近,便将学业之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慢慢地也习惯性地将目光追随于他,只不过从未言表,也从未觉得有何不妥。

    直至那年她十六岁生辰,好不容易求得母亲得以外出游玩,她便带着半夏与乔乔,又唤了崔衍之带着秦墨和翠菊一同出行。

    马车行至城外河边,众人便在一处绚烂野花丛中停了下来,见河水清澈,她便蹲在河边拿着丝帕轻轻戏水,丫鬟们忙着煮茶布点心,身旁也没跟着人。

    不承想她才转身,就与一条花蛇四目相对。花蛇只是吐了吐信子,她已然惊叫失衡,跌入水中。

    秦墨闻得呼声上前将蛇挑成两截时,崔玲玉已落入水中。婢女们惊惧大叫却又不通水性,只得望着秦墨钻入水中,将她搂入怀中。

    冰冷的河水裹挟着两具炽热的躯体,只是一瞬,她便觉得全身血脉肆无忌惮地扩张,一阵酥麻紧迫之感也无声蔓延着,全然顾不得此时还在汹涌的水浪中,双手紧紧搂着秦墨的脖颈,身子也随即紧贴。

    崔玲玉本以为那是人在濒死前的正常反应,直至又一次,她与崔衍之出街被乞丐围堵扒财物,秦墨再次将她抱起,一跃而起放到屋檐上,她才明白,那不是正常反应。

    崔玲玉红着脸说完,瞥了一眼费如珠,又火速将头底下,问道:“你可明白?”

    费如珠强忍着笑意,“明白明白。”她一已婚妇女,怎会不明白。“可见姐姐对秦墨当真是情根深种。”

    “妹妹也这样觉得?”

    费如珠故作高深道:“当然,生理上就喜欢的人是很难忘记的,一旦占有便只有永恒。”

    生理上?崔玲玉不大明白,又问道:“何意?”

    “就是打心眼里喜欢的人,脑子和身体都喜欢的人是不会变的。”

    听完解析,崔玲玉面色更是红润了,可一想到方才被秦墨拒绝了,叹道:“可惜,只是我一个人的喜欢罢了。”

    费如珠挑眉道:“你怎知他不是真心喜欢?这么多年你可见过他身边出现过其他女子?抑或是他在崔家这么些年,难道连对他表白的丫鬟都没有?”

    “确是如此,可他……”崔玲玉又将方才她与秦墨表明心意的情况说了一遍,费如珠听得频频皱眉,“姐姐,你这说得也太含蓄了。”

    “啊?”崔玲玉惊呼,“那我该怎么说?”

    费如珠深吸一口气,肃然看着崔玲玉,正声道:“你直接跟他说,我喜欢你,我想睡你很久了,行不行?不行我换下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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