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对初衷的迟疑
沫芒宫。
端坐在椅子上办公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动。
这突如其来的不安，从何而来？
放下笔，转身看着窗外，是那模糊的阳光将自己的房间照得明亮。
端起桌上的水杯，微微一抿。
刚想继续工作时，瞬间察觉到不对劲。
眼睛再次盯着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喝了一小口的水杯。
这是刚刚有人运给他的源自露景泉的水，可这水的味道……
糟了，出大事了。
露景泉作为枫丹万水之源，这要是被污染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维莱特赶紧出门叫了那驻守在沫芒宫的美露莘塞德娜：
“塞德娜，我先去露景泉一趟，手头下的工作你先交给我底下的复律官们，另外，派执律庭的人寻找芙宁娜她们来我这，记住，保持隐秘性。”
“是…那维莱特大人！”
对于一向对美露莘言谈很平和的那维莱特如今表情和语气都很严肃急切，塞德娜也不敢怠慢，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辛苦你了。”
微笑过后，那维莱特身体闪烁，直接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那红色的警示灯以及警报声牵扯着诸位的心脏。
隐隐的晃动下，几人来到了那梅洛彼德堡最底层的核心阀口。
看着那接近阈值且指针不断抽动的情形，他们意识到灾难很快来了。
“露尔薇！广播叫所有人往上层区域逃生！若来不及，就乘监狱那巡轨船离开。千万别游泳，梅洛彼德堡的海水对我们枫丹人的伤害很大！！！”
“是！”
看到那比开始发现端倪都还要可怕的正在疯狂跳动的指针，露尔薇转身离开。
莱欧斯利连忙启动备用方案，以人之力继续压制阀门下那蠢蠢欲动的海水。
“这种预言，已经不是用这种物理方法能压制的了。”
旅行者站在莱欧斯利旁边，看着他不断按钮拉闸企图再延缓灾难来临的脚步，一针见血道。
“那该怎么办？”
莱欧斯利有些焦急，毕竟他也不想让这古老的监狱葬送于此。
况且，已知的胎海之水缺口仅此一个，能压制多久便能压制多久。
这关乎枫丹人的未来，那维恩歌莱号还要时间去修复！
“你先去叫那维莱特过来，这里有我。”微微感知这海水里夹杂的愤怒，旅行者冷静道。
“好！”莱欧斯利庆幸有这么一个帮手来这里，随后也是利索地离开。
希望旅行者也能像曾经游历的国度一样，将枫丹的灾难——预言给止息吧。
毕竟，除了相信，便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了。
看着莱欧斯利离开的背影，旅行者则是看着一旁平静看着指针跳动的少女。
房间里的警报声以及红光闪烁，但她的表情自始至终的平淡。
“找不到公子，你也该走了吧？这位塔蒂亚娜？小姐。”
“我只是想见识一下，你有什么应对办法。”
对于旅行者若有若无的劝告，她只是勾起一丝弧度，带着一股慵懒的气息，抱手说着。
看到她没有离开，旅行者也不强求，然后看着这巨大的阀门开始隙出一些彩色水流。
“你别捣乱就行——”
“嘭——”
巨大的压力直接将这阀门给喷开，紧接着便是那美丽迷幻但又无比危险的胎海水，似乎重见天日，带着可怕的声势直接冲到天花板，然后即将吞没底下那渺小的两个人。
「封。」
伸出手，将身后那通道用岩元素以及法则给封印住。
“我一直在猜想，公子最开始给我透露的梦里那彩色大海是什么，但看看他小弟给我的神之眼，到如今越发明亮——”
海水迅速淹没这狭小的空间，但在少女微微一甩下，那海水又瞬间形成一道璀璨夺目的冰柱。
溅开的浮空水滴刹那化成零零散散的冰晶砸在铁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你想表达什么？”
眼眸微瞥着旅行者手上发光剧烈的水系神之眼，少女说着。
旅行者注视那执行官的冰在几秒后开始出现裂隙，耳边开始传来刺耳的破冰声。
“有没有可能，那家伙就在胎海水里？”
“嘭——”
被冰覆盖的缺口再次被那海水给突破，而且气势更加可怕。
呼吸间，胎海水便填满了这狭小的阀门室。但通道那由旅行者设下的封印仍将原始胎海水死死堵住。
旅行者就不信，这预言，连他如今的这状态，都缓解不了？
剑出！
那缺口上方，一道恍惚。
在旅行者的指引下，一把无锋剑轻轻竖起。
“吸——”
一阵强烈的吸力，以剑身为中心，形成一道小型的漩涡，将这空间里的胎海水给迅速吸收。
“镇——”不等那原始胎海水继续溢出，剑身表面浮现出耀眼的金光。
在这把剑锻造过程中被赋予的岩元素以及独有的封印法则，开始发力。
“咚——”一个玄奥的璃月式法阵，将这缺口给封住。
毕竟璃月大地上，被彻底杀死的魔神还是很少，因为要顾忌一方地脉水土，子民未来的栖息。
所以岩王帝君在战力点满的前提下，无奈把封印相关的技能树给点满了。
房间又重回平静，灾难似乎告一段落。
旅行者将出口的封印解除，紧接着，通道外空气瞬间充满这狭小的房间。
一时间，两人衣着发饰凌乱。
注视着在缺口上方静静漂浮的无锋剑，旅行者上前，来到缺口边缘，回头看着默默打理自己衣着的少女，邀请：
“我准备进去一探究竟，你要不留在这里帮助莱欧斯利他们，免得暴乱时来不及应对？”
“除了女皇陛下，你凭什么命令我？”少女眉头一皱，血红色的瞳孔看着那已经褪去伪装的金发少年。
“也是，和你不熟。随你，别捣乱就行。”
并不意外她的回答，旅行者直接跳了进去。
（封印有选择透过性）
见到少年离开，那少女表情的赤红也淡去了很多，轻步上前，低头看着无锋剑给压住的一片梦幻之彩。
犹豫片刻，刚想跳下去时——
「小绫华哟，别跟上去呢。」
一把碧绿色带着血色的璃月风格的剑出现在少女身前，剑身表面浮现出碧红相间的光芒，一位青衣女子漂浮在少女眼前。
青玉没有看自己的主人，反倒率先看着那把旅行者留下的无锋剑，赤瞳里的玩味不加掩饰。
而那把剑——无锋剑，看到青玉，也是“剑”躯一震。
若是无锋剑的剑灵有形化作人，那么一定是一副懵逼惊讶至极的表情吧。
「哟哟哟，这么久不见，怎么人形还没幻化出来啊？就这么喜欢听你小主人的话吗？」
【你别得意！】
无锋剑也意识到这位少女十有八九就是几个月前的那个主人执意决裂的稻妻女孩——神里绫华了！
「剑若一直不化灵，可提不了自己的实力的呢。」
【主人也不需要我的实力，他已经很强了！】
「那你的结局可会是像我一样呢，被主人无情抛弃呢。难道不是吗？他如今去这么危险的地方都把你晾在一边了，以后，不是更吗？」
【可恶，你这三手剑休要乱我剑心！！我可是主人的处剑！】
而听到无锋剑所说的三手剑，青玉的脸色都变了。
「你不知道你只是一个替代品吗？」
【替代品又如何？你连见你主人的面都没有！而且，主人从来没有把我当替代品！】
破防，真的破防了，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剑灵居然被一个出生不过几个月的家伙给破防了。
「剑灵都是剑主心灵依照的产物，我主人那石头的喜好我懂，你懂你主人的喜好吗？！！」
【我……我我当然懂！！】
「说出来听听——」
【我…我……】
神里绫华默默注视着青玉姐姐和那把剑的对峙。
虽然不懂她们在聊什么，但说到后面，结合青玉姐姐那有些得意以及无锋剑极其明显的下坠，剑意有些颓废——青玉姐姐占了上风。
“青玉姐姐…我想下去。”
正想乘胜追击的青玉听到银发少女的话，转身，来到她身边。
「以你现在的实力，下去有些危险。」
“那为何公子可以呢？”
「忘了那刺头神之眼属性的？你在至冬有冰神以及地域的优势，才能快速击败他，这海于他而言，如鱼得水。」
“我…我……”看着那彩色的海水，神里绫华表情有些复杂。
「莫非，你在当心那小子的安危？」
“……”
「他那渣男有什么好当心的，我都恨不得除之后快！」
“可我呆在他身边，他并没有……”
「你呆在他旁边，并没有别的第三方与她很熟的女性。」
「要是那个什么芙宁娜在他旁边，你看那小子会是一副怎样的嘴脸。男人是都这样的！（除了那石头。）」
“我……”
「你对他的仇恨比来枫丹前少了很多啊……你忘记了你的初衷吗，神里绫华？」
对于有自我想法的主人，青玉也是不喜，干脆用力量干扰。
虽然某种情况下造就她如此极端是由青玉所致，但不这么做，自己也无法恢复实力。
而实力……是回到那石头的必须品。
利用也罢，可不正是因为自己，让她活了下来？
她因对他的至死不渝破灭后一心求死，在自己构设的虚幻里对他又燃起了致死不渝，又何尝不是一种救赎？
不然，她早就在那个自残里香消玉殒。
世上，也少了一位心灵纯粹的女孩了。
而现在，她不能失去对他的仇恨。
正如她，不能失去对石头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