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余波
八酝岛，作为数百年前已故魔神奥罗巴斯的安眠处。
自是邪祟封印的重点关注地点。
八重神子带领鸣神大社的大部分巫女下山来此地，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毕竟，哪怕魔神死了，其残渣怨念也会侵蚀提瓦特的大部分生灵。
何况之前此国度的神明遭遇如此大的危机。
她来到绯木村——昔日战争里最大的受害者。
腐木朽气，蛛网结门。
庭院檐下，灰尘遍地。
结于门两旁的鸣草已经枯败腐烂，堇紫色的房漆大片脱落，蛀虫将这本处于常湿的木质建筑咬得千疮百孔。
是一片人间破败之地，也是弱者存在和消失的证明。
强者对于弱者的哀求视若无睹，其蚕食之心不止，欲壑难填，无所不其极。
最终夹杂在双方间，进退两难，落得个几近人死村空的局面。
人与人的斗争，不比那些蚕食边界的魔兽要心善。
同族带来的恶，比这些仇恨深刻多了。
一个只是对于自然纯粹的恶，另一个能够磨灭你的一切，精神和家园。
虽是化形不过五百年，可那时尚是狐狸的八重神子已经见惯了人与人间的倒戈相向。
魔神战争期间的抢夺子民信仰壮大实力的例子，见多了。
如今倒是没有尸横遍野的惨状，倒只是人永远看不到了，场面倒是做的挺干净的。
呵呵。
真讽刺啊。
一个区区数十年寿命的人类对于隐瞒真相，阳奉阴违的能力，可比我们这些妖怪厉害多了。
不过……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了。
人类在没受外界制约下，其野心倒是有些恐怖。
相比人类暗地吞并滋生发展的能力，那些魔神的吞并如同过家家一样。
若非将军那无可匹敌的实力，早在几百年前就被杀掉被取代了吧。
怪不得事后，旅行者就疯狂吐槽。
在影自闭后，除了我，谁还能为稻妻兜底……
摇动自己的狐耳，越是融入人世间，神子便是对人心的险恶越是透彻。
每逢自己主持庆典，总有那些下流的眼神不断打量自己。
饱后思春，果然是表现得太善意了。
可知道上古年前的人与妖没真正共和时，都是互相蚕食的么？字面意思。
说到人类，也不知道小家伙怎么样了。
和她……他总会知道的。
怎么才几百年，就都走了啊。
下一任雷神……让那个新的来当……
可她那与影…对神明这一职位这么排斥……
等等……曾经在须弥的蕈兽大赛期间，貌似看到一个浮浪人。（世界树的修正，就当白散和神子见过一面。）
少年模样，虽然以前没见过，可那种类似将军的熟悉感太像了，外表和影七分像。
莫不是影曾经造将军时偷偷搞了一个试做将军，结果自个跑出来了？
貌似之前还因不到半月就在教令院攻读完硕士，上了蒸汽鸟报的头条？
这么强的学习能力……想必比将军要更好管理稻妻吧。
找个时间骗……不对，请回去。
至于他的实力如何……
作为影的产物，留个强制关机的秘法不过分吧。（将军则是因为把那个开关影自己锁死了，我设定的！）
……
一堆烦心事等着自己去处理，好累，好想呆在神社里看会小说啊。
“宫司大人，附近神龛的封印力量减弱，但不知什么原因，封印里面的邪祟力量都几乎消散了。”
这时，一位巫女走向站在枯萎的樱树的神子面前，低头恭敬道。
“哦？还有这事？”
神子魅眸轻移，那个巫女似乎看到了自家宫司大人背后出现一个若有若无的尾巴。
眨一下眼，又消失不见。
等回过神来，巫女便发现她已经离去。
“先叫巫女们都离开吧，这里交给我。”
空气里尚有她的余音。
“是。”
……
天气一定程度上映照地脉的运转。
神子看着如今八酝岛那风和日丽的天气，反倒有些疑惑。
按理这里受已故魔神奥罗巴斯的威能，因该是雷雨连绵不断的。
是有未知的存在将这里镇压的力量祓除了，或者是影之前寻找旅行者时来这里清除的？
前者不敢肯定，可后者又不大可能。
灭杀魔神给土地带来的病灶怎会如此轻易被影解决，毕竟她也只能封印，而不能真正消灭。
看来，又有未知的力量在蠢蠢欲动了……
……
璃月，往生堂。
古朴淡雅的厅堂内，一位俊美的男子坐在一个椅子上，身边的方桌前，是一盏壶嘴留有香热气的茶壶。
而男子旁边，则是一位戴着往生堂祖传的乾坤泰卦帽，衣着大胆显得有些活泼生气的少女。
可少女脸上挂着的，是些许的生气，那奇特又迷人的五瓣梅花瞳正盯着那个男子。
“咳咳——”
“我说钟离啊，这几天躲着我搞消失，害得我忙都忙不过来。你倒好，回来给我装病咳嗽，玩我是吧？”
作为往生堂明面上最高掌事人，胡桃双手叉腰，一脸不悦地看着做于堂内的钟离。
“抱歉，堂主。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跟你说…咳咳…欠的工作我会还的。”钟离刚想喝一口茶静静心，可体内的异养让身体又以咳嗽表示抗议。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看到向来对所有事情都波澜不惊的往生堂客卿居然接连咳嗽，而且不像是假的，胡桃也是收起了小脾气。
“即将入秋，些许小寒罢，不足挂齿，多谢堂主关心。”一口热茶入喉，让身体些许温暖，钟离也是起身准备出任丧葬事宜。
“倒是堂主，衣着轻薄，虽有神之眼可护温保暖，但还请添几件衣服吧。”
“快去吧，知道啦！”胡桃有些敷衍，对于钟离的话并不在意。
衣服……当了往生堂堂主后，很少有别的休闲服了。
而且为了彰显第七十七代的个性，自己大胆设计并参考行秋建议才有的堂主服装。（ps：如果胡桃穿的真是祖传款式，很难想象她的爷爷穿这样是有多么炸裂。本文设定胡桃的衣服是自己参考往生堂历代传统堂主服装设计加工成的。）
不过衣柜里还有一件自己生日时，旅行者送给她的一件衣服。
等他回来的时候再穿吧！
想着想着，胡桃便是又一次期待与旅行者的见面了。
上次为了打牌有些忽视他，下次就不会了。
“咳咳咳——”
门外，觉得离自家堂主足够远钟离一手扶着栅栏，一手抵着胸口，剧烈咳嗽着。
果然……副作用来了么。
心里的空洞感，身体的剧痛随时间推移感越来越强烈。
脸部那光滑细腻的皮肤隐隐有裂纹出现。
利用力量修复，但他知道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倘若还有神之心，可借之缓慢恢复。
而旅行者赠予的命星只能修补灵魂，而对于自己灵魂完整但经历磨损，力量和法则缺失，它无能为力。
或许要像巴尔泽布那样将六颗命星全部点亮才有效吗？自己才点亮三颗。
可旅行者运用如此巨额的奇特力量，使用门槛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一切事物有因果。
有价值的东西不会任用，定有代价。
如同自己亲手制作的摩拉，是由自己的血肉化身成的。
其代价便是使用摩拉时，必须遵守契约。
否则，食岩。
自那天剥鳞之后，璃月潜在的力量开始骚动。
深山之中，不断有人遇因封印松动而出逃的邪祟而遭遇不测。
这也是最近自家堂主忙的主要原因。
该开始通知各路仙家准备一下了。
另外还得得托梦七星设立一些减少冒险家，伐木工出入深林的指示。
强忍着身体不断产生的痛，钟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地离开这里。
因为他感知到背后往生堂二楼的一个格窗里，一双梅花瞳正盯着自己。
似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背后那股视线消失，钟离也是松了一口气。
自己可是是自家堂主从小看到大，心里已经认定为亲人的人了。
难堪的模样……还是不给她看了。
她还在成长，而我是她如今的守望者。
我该给她一个好的印象。
至少……
不要让她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