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止戈
听到那个消息的下一刻，青谦等人都齐齐出了军帐，一同奔赴到前线。
战场的气味，空气隐隐的血腥，磐岩的厚重，各种元素力的气息，可唯独少了一个极其让生命本能感到厌恶的气味——深渊。
出来的人，看着前线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他们手上拿着重剑，长枪等武器，互相看见对方瞳孔中的茫然与无措。
发生什么事了？
视野里那么一大坨看不到边看不到尾的畜生们，怎么唰的一下全没了？
刚刚还差点被那深渊丘丘暴徒给一斧子劈死……怎么眼都没眨一下全都没了？
难不成深渊撤退了？
不对，刚刚似乎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来到了魔物消失的地方，插在那地上……
“你看到了吗……似乎有一把……”
“……会飞的剑？”
就在他们震惊的时候，一位小小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那人是谁……”
所有人看着那个从未见过的金发少年此刻从缓冲地带的下坡段上越发靠近层岩关，从头到身子慢慢出现。
忽然，远处越发接近的少年手上掏出了两个东西……
等等，那是？！
“你们先待命，我去看看情况。”
见到对方手上没有武器，青谦也没有直接掏出神之眼里的武器。然后，缓缓向前。
一米，两米，在前线所有人的注视下。
青统领与那个金发身影越发接近……
年轻，秀气，是青谦清楚看到那身影时的第一印象。
接下来的印象便是刚柔并济，以及高深莫测。
外貌的印象颇像那飞云商会的二少爷行秋的柔敛，可气质和行秋一样柔中带刚，给人的感觉倒是和他的金发发色一样光明磊落。
更重要的是，这个少年透露的高深莫测。就算是身为开阳星的靖珺，青谦都能感觉到那股厚重的气息。哪怕甘雨，降魔大圣，等也能感觉到一丝非凡。
可这少年的气息在青谦看来简直就是人畜无害，没有一丝特殊。
迄今为止，他就遇到三个让他觉得查不到气息的但直觉告诉他很强的存在。
其中两个是神明。
一个是教导千岩军·岩军的帝君。
自从一年多前，那个往生堂客卿钟离在七国着名的历史电影《璃月》中扮演帝君后，祂老人家在训练千岩军的时候直接用那往生堂客卿的容貌来检视军队。不过好在他们的气质是截然不同，没有什么“ooc”，毕竟老人家本人都没意见。（ps：在璃月，只有部分七星和仙人知道钟离的真实身份，再者便是北国银行的核心高层。）
另一个则是喜欢游历七国，挑战各国强者的稻妻近年来才出现在各国高层视野的神明，自称雷电芽衣——很奇怪怎么和稻妻的神明这么像，名字也和一本小说的女主人公一模一样。
还有一个，则是那个邱释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救下了摇云，后在参军没多久就被天渊区的将士直接派到地底的前线去战斗，比想象中的还要重视。
而现在，这个看起来比子亥还要年轻的少年是第四个了。
能同时拥有仙人令以及摇光令……
……
「对了，身份——旅行者先生，这个象征摇光认可的令牌给你，加上那位降魔大圣在沉玉谷送你的那个仙人令……到了层岩，若遇到开阳星的岩军，能直接省去不少事。」
“我是隶属千岩军岩军统领青谦……敢问阁下是……”
行了一个礼，青谦神情极为正式，问道。
“一位……嗯喜欢游历途中什么都帮一把的旅行者，名字是空，不过称呼我旅行者就可以，我是受那摇光星的邀请来援助你们的。”
仅开口旅行者便能直接感受到与悦璃那截然不同的军风，果然，千岩军的千军和岩军还是有挺大差别的。
听到那两个字，青谦并没有因为这个金发少年的外貌而有所小觑。众所周知，提瓦特很多非常厉害的存在的外貌基本都固定在人类那如流星一样短暂的花期。例如长生种，魔神……
见此，青谦想到了什么，然后试探性地询问：
“援助……那空阁下，刚刚的深渊魔物消失一事……”
没等青谦说完，旅行者便开口：“我处理的。”
“……”
沉默。
饶是青谦，也被这句话给干沉默了。
摇光星，你究竟是用怎样的手段给我们请来这么一尊神的？
（悦璃：不到啊，他自愿加入，无偿炸鱼来着。）
“不信吗？要我来给你们演示一下……”
“不用了，我相信。”
青谦点了点头，他相信提瓦特上总有一些存在，在面对别人以为的近乎绝境的情况下，能够丝毫不费力解决的。
提瓦特个体实力的差距，可比璃月那些武侠，玄幻小说差的多的多——就像魔神在人类眼里很强大，可在同样是魔神的帝君面前，很多魔神甚至都扛不过他的一枪。
“我代表所有浴血奋战，为牺牲受伤的将士们，万分感谢您的及时帮助……不然，按那些魔物进攻的态势，层岩关破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了。”
取下战盔，青谦表情极为认真。
“没事，举手之——”
忽然，旅行者话音骤止。
原本柔和的表情微变，下一刻，手上出现一把金色的剑。
在青谦的注视下，那金色的剑直接消失不见。
“那下面有异常的动静……容我先去看看。”
言毕，借风凌空，少年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贴着地迅速飞往层岩关内部，刹那间，其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这……”
只能依稀感觉其踪迹，那近乎完美的风元素掌控能力连拥有风系神之眼的青谦都觉得难以置信。
将风运用到极致以至于一点声音都没有……璃月能真正做到的，就只有降魔大圣那一位仙人，哪怕留云借风真君都无法达到那种地步。
青谦看着那层岩关，那些将士们搜寻四周那个莫名消失的少年。
一股前所未有的庆幸从心里传来，对于这种存在，突破我们层岩关甚至都不需要动手就可近乎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下轻易完成……
摇光悦璃啊，你这是找了个什么怪物……
……
气息没错的……
和翠玦坡的那个冒牌货的气息惊人的相似。
远远比那个伪堂主强，而且还是四个……
如果那种手段真只是那个九个魔神残念混合而成的怪物创造的，那这四个该如何解释？
按照结果来说那个四不像的扭曲魔神早已经被自己消灭了，不可能再创造出这种抽取地脉记忆并篡改认知的冒牌货！
那只能说明，还能创造这些冒牌货的主人并不是只有那个四不像魔神……
结合过去最开始那个红色身影说的什么另有个位格不低于魔神的存在强制让那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死亡……
只要找出那个源头，很多事情没准能查个水落石出……
为什么要杀胡桃，是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吗？从留云借风真君得知那往生堂早已消失不见的客卿便是岩神，而那胡桃也是那岩神化凡时最头疼也最亲近的人……
为什么只是偷偷利用冒牌货潜入璃月而不是直接用魔神的力量去攻打璃月？是怕什么吗？如今的璃月在魔神面前就是很脆弱，若不是自己出手，孤云阁一战中璃月港早就被那千米高的海啸淹没了。
既然说什么位格不低，那那位在无论是正史还是伪史历史上都描述的强的可怕岩神如今的下落是否和他有关？
而这璃月最初的隐患是否和过去日志上自己小说取材上遇见并记载的一个「空前恶意，空前杀意与贪婪的怪物」，与自己身上似乎由岩神送自己的那个盟誓金爵有关，毕竟后续调查中，这里面的思念之力迅速枯竭的时间点和稻妻发生灾难时岩神前来帮助的时间段近乎一致……毕竟璃月的乱是继稻妻的乱平后开始缓缓滋生的。
过去的自己应该那场动乱中的关键人物，不然书上记载的和须弥大慈树王她们记忆里的差这么多……一定是有人修改了世界树。
并且当初在璃月港港口的时候忽然遇到一位似乎参与了那纳塔战争的黑色身影，给了自己一个据说能找回过去的黑色沙漏……到现在依然不知道如何去找到契机。
……
见鬼了——真是一环接一环，谜一个劲儿的冒出来。
飞行途中，旅途的一系列紧迫的，潜藏的问题不要命从少年脑子像瘤子一样里长出来。
该死，忽然好想她们了……
可恶……要不是只有最后一次通话机会是在解决璃月问题后邀请她俩来璃月看看——谁想这样啊。
想到这，少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环，再从怀中里掏出一件精美的怀表。
它依然缓缓转动着，表面现实的那个水蓝色q版身影傲气站在飞艇上牵着一位q版的自己，巡游整个天空，两人正处于最高点——正午时分。
看到这里，旅行者有些忍俊不禁，须弥相处期间带她飞四处兜风，她却像个八爪鱼一样缠自己身上，这么恐高还搞个这样的场面。
没有风之翼的飞，那才叫飞！
不知不觉，旅行者已经飞到那硕大的巨渊处。
这里往下的区域被他们称作天渊区。
不过，下面的态势……
单个人武力凌驾于军队之上，单体极高的机动性，破坏力，防御力……其实对军队并不友好，眼下，还是四个。
只是……
不过这开阳星率领的岩军的组织能力倒是不得了的厉害。
此外，居然还有凡人能够与这些经加强后的四个冒牌货打得有来有回……
这璃月到底是怎么回事？神明强大也就算了，怎么连这儿的人都那么武德充沛啊？
在孤云阁一战申鹤姑娘和悦璃以及900千岩军战士，中干那些大残的魔神也就算了。
眼下居然还能和这些气息和那降魔大圣惊人相似的四个地脉复制者有来有回？
“不对……”
定睛一看，旅行者似乎查出了一丝端倪。
下一刻，猛惊：
“又是结阵？！这次这么隐蔽？！！”
……
“听令，七相八卦阵——”
“得令——”
在这直径几十公里，深度几千米的的巨型昏暗空间中，上万名岩军如同星星一样在这巨大的三维空间中散布，形成一张巨型的岩元素的立体元素符号，共同维持这力量的运行压制。
这种阵法对魔神特攻，除此外也能增强阵眼的人的实力。
眼下他们面对的敌人虽然不是魔神，但也不容小觑。
所以，面对单体强度远胜于寻常军队的实力的存在，用那新的作战理念并不太适合，而是……合力创造出能够与之对敌的强者。
接着在其最下方，数道渺小但又璀璨的七色光柱瞬间产生。
纷纷围着这其中最为耀眼的五个光点。
而这五个光点，一紫一红一蓝两黄。
其中一个黄与其他明显四个颜色对峙着。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是谁创造你们的，深渊还是魔神？！”
手持历代开阳星所持有的千岩长枪，开阳星靖珺黑金色的瞳孔有些冷意。
面对着眼前这些在历史上已经消殒的四位夜叉，他和所有的将士，没有任何恐惧，也没有任何心软。
以那些抗击灾厄而最终走火入魔最后死去的夜叉的模样进行大肆屠杀的敌人，不让他们死简直就是侮辱了死者以及那些还在悼念他们的人！
而若非自己是第一个发现并连忙集结阵，短暂对峙的，这所有的坚持，在这四个亵渎者上都会功亏一篑！
不过，这一次的敌人并没有之前那种根本无法交谈的手段。
这四个亵渎者居然还会交流，还会像那《五夜叉传》记载的那样结阵，配合。
只不过，完整的夜叉阵是五个的，四个反而会使威力大打折扣。
「浮舍大哥，这些魔物和之前遇到的根本不一样，他们居然也会像我们一样配合，适应阵法……这下怎么办？」
「这些魔物的实力确实是迄今为止最为棘手的，看这态势这些魔物已经将天渊区都占领了……」
「那岂不是说明上面的防线已经沦陷了？！！」
「别多想，伐难，眼下我们先要解决掉这些畜生再说……我相信留云借风一众仙人，以及千岩军的实力的。」
认知篡改下，这四个夜叉将眼前拦截他们的货真价实的千岩军视作深渊灾厄，视作空前强大的深渊灾厄。
“妖邪，休扰我等心智！”
四夜叉见不论如何都难以破除眼前这些妖邪的围攻……在感应到这巨大的天渊区里如同星光一样遍布各处的气息……
这些妖邪，居然会结阵？
见此，心有灵犀下，四夜叉直接戴上傩面，气势暴涨，冲天而起，准备合力破了这阵。
而靖珺也是没有犹豫，呵令：
“困凤囚龙——”
“得令——”
随着四周一声声高昂的战吼，原本包围他们的数道七色光芒瞬间四散。
以靖珺为阵眼，以七七四十九名七元素精锐中的精锐为七阵核心，整体又以上万千岩军组成的阵法的增幅下，那四个夜叉居然动弹不得，死死被禁锢在一个空中，无法行动。
靖珺此刻看着这些和历史由帝君亲自描绘的仙人群像中一模一样的容颜，怒目圆睁：
“你们这些亵渎夜叉仙烈的家伙……”
“斩无赦——”
令下，周围元素七相军的人也都纷纷露出愤怒的表情。
举起手中的武器，开始……
“呃啊——”
数道长枪齐齐地刺穿四夜叉里最为弱小的伐难的身体。
那洞穿人心的哀嚎，以及那美丽的容颜浮现出痛苦的狰狞，让那些将士们的手都有几分动摇，可一想这些只是亵渎仙烈的冒牌货，他们抓住长枪的手再次用力。
“伐难——！！！”
同样被刺穿身体，来不及为自身的痛苦而哀鸣的应达眼睁睁地看着远处那被妖邪化成的千岩军给轻易捅穿身体的蓝色身影。
一瞬间爆发的仇恨与怒火比缠绕千年的业障还要更加可怕，动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动他们三个最关心的伐难！！
“你们——都要死！！！”
同样的，浮舍和弥怒在伐难被刺杀后，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如同熔岩一样的火焰，湮灭一切事物的雷霆，碾碎所有生命的磐岩……
极致的怒火，让这创造他们的存在所事先设立的权能解放……以熔岩之魔神，雷暴之魔神，山之魔神等实力在魔神中也处于中上游的魔神力量，在极端的情绪下能够短暂驾驭。
见识到这气息顺着的拔高，在场所有人心中大惊。
尤其是靖珺，这么明显的气息，只在直面帝君，以及对峙那位叫雷电芽衣的魔神身上才体会得到。
越接近神明，便越能体会到差距……
“我要你们陪葬！！！”
蜕变的一瞬间，爆裂的雷霆，炽热的容颜，压抑的山岩……
三种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
轰——
浮舍环绕之身，雷霆怒。应达所过之处，熔岩现。弥怒脚行之地，山岩动。
这可怕的权能似乎让他们的脸和傩面都半融一起。
“第一个……是你——”
瞬息之间，浮舍闪到靖珺身前，接着，一股能够摧毁一切的雷霆从他四只手积聚。
没有多少迟钝，作为岩元素神之眼拥有者的靖珺立即用一层岩甲，全身裹住自己的身体，先是一脚踹开，再枪尖赋岩，借力反扫。
将长枪横于自己身前，然后催动力量，形成岩元素护盾，准备招架。
但靖珺是准备好重创的打算了，魔神权能的力量直接施展在人身上，带来的伤害是恐怖的。
何况是魔神层次上的雷霆，过去比试的那个雷电芽衣小姐，从来都没有用神明的力量。
「没必要，魔神的力量对人的威胁太高了。」
现在，他根本没料到，现在的怪物已经能够具有魔神的力量了吗？
视野中，那四道亮紫色的力量像是要给自己最后的送别。
而就在自己即将重创之际，靖珺看到那亵渎伪装成火鼠大将和心猿大将的妖邪各自以致命的向自己的部下攻去……
可恶……
如果真如帝君所说，那邱释武真能以人对抗魔神——可他已经被派去寻找甘雨，夜兰她们了……难道天要亡我千岩吗？
……
与那往生堂的冒牌货不同，这种溢于言表的敌意……
既然如此……先压制一下吧。
天渊区上方，站在一个升降木平台，将气息隐蔽的少年身前出现一把无锋剑。
对于主人主动召唤自己而不是那把金色的剑，无锋剑剑身散发着亮光，表示喜悦。
“去——”
“咻——”
剑出，一道流光瞬间冲向这几千米落差的天渊区底部，顷刻之间便来到那即将发生的……
……
正是因为你们这些妖邪！导致如今天下大乱！
帝君早已奔赴灾厄之源，而我们只能奋力对抗这些灾厄的余波，可是，现在，我们早已身处绝境。
但是，夜叉，本就为杀戮而生，即便此行之志，为赴死之行。
若我们四夜叉任何一位遭遇不测……那就说明灾厄的厉害程度已经是仙人都难以抵抗的。
所以，为了帝君，为了璃月，那就不死不休！
“轰——”
这时，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
“？！！”
“！！！”
这是什么？！！
攻击失效了？！！
就在这三个亵渎者的雷霆，熔岩，巨岩即将攻击那些准备好遭受重创或者准备好赴死的将士们时……
一瞬间，狂暴的雷霆迅速消匿，咆哮的熔岩不再猛烈，躁动的巨岩归于平静……
在这变故之下，战局瞬间逆转。
见此机会，靖珺等原本要受到攻击的千岩军立即反击。
“他们由我来处理吧。”
这时，一把无锋剑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在战场中心。
下一刻，一位少年从天而降。
“你是……空？”
看着这位从未见过的少年，靖珺刚想防备时，猛然记起不久前那摇光星传给自己的机关鸟。
她向自己报告的那军告中，孤云阁一战最后胜利的关键，貌似就是一位用着一把平平无奇的无锋剑的金发少年，名字叫空，习惯自称旅行者。
能在所有将士都察觉不到的情况下从天渊区上方来到此地。
如果是敌人，这种实力的话想要杀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所以，他很可能是……
“嗯？你是？”
禁锢住这四个夜叉，旅行者侧身看向那位衣装和寻常的千岩军极其不同的男人。
和悦璃的装扮有三分相似……实力也是这些千岩军里最强的。
难不成……
“七星开阳——靖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