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她的美味
（偶遇深渊52，三间上下强如怪物，拼尽全力终于战胜。）
扭曲深邃的岩渊之中，地底之下，此刻发生着一场大战。
一片旷岩厅，原本没有任何生机的黑暗被突如其来的四色光芒给照亮。
只见一片空旷到只能看到漆黑的地下空间内，其中央偏上百米，有四道分别为紫，红，蓝，黄的光芒。
远远望去，好像四颗颜色分明的星驱散这源源不断的黑暗。
但里面蕴含的杀机却是这美丽光芒下无法掩盖的真实，这四颗亮星的目标却是那么统一。
他们从四角上空升起极速飞到一起，从上百米的黑暗中，一起向下，一起朝一个地方下坠……
不留余力，毫无保留。
他们一起落向的那个方向，那个地面上，虽然是一片黑暗，可隐约见到一丝青绿色的光。
那是晦暗的星吗？
不，那是人。
准确来说……
是——
“神通·诸苦灭尽——”
一道冷清但疲惫的声音从那黑暗中微传，下一刻，明亮的不输于那声音上方的青绿色光芒爆发。
紧接着，那四颗亮星伴随这四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坠向那青绿色的光芒上：
“雷蛰——”
“炎秋——”
“螺卷——”
“岩苔——”
五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碰撞，实则是四种力量对峙一种力量。
“轰——”
一瞬间，那青色光芒所在的岩石地如同豆腐一样被这股力量给摧毁，空旷但又狭小的空间里，这如同气浪一样的震动让整个岩厅上方掉落无数巨石。
而那中心，黑暗里的灰还没散尽，便冲出一道青色的光芒。
咻——
咻——
紧跟青色的是那紫色，红色，蓝色，黄色……
那青色和紫色的速度之快如同两条相互交织的线，而那红色，蓝色，黄色则是像点一样时不时靠近那青色。
他们短暂相交，巨大的力量不断在这地底的空洞中来回爆炸。
“铮——”
用枪抵住了眼前的雷枪，并借此击退那来势汹汹的流涡，期间还巧妙躲过火尘以及岩链。
被四人围攻的少年现在在苦苦支撑着。
眼前的敌人……四位战友以记忆里熟悉都不能再熟悉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只不过这次饱含杀意。
“浮舍，应达，伐难，弥怒……”
少年轻喊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身处黑暗，他们的容颜在魈看来是如此清晰，明明没有500年前的疯狂与入魔，明明他们四人配合依旧那么默契……
但——
这四个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带着杀意的。
他们的下手，是没有一丝手软的。
他们想杀他，但他……只是想——
一位红发少女此刻长枪冒出火焰，出现在魈的身前。
“少废话！伐难——”
不出所料，那少女看向他的眼神，除了敌意，就剩杀意了。
没有因为眼前的的敌人说出自己名字而动摇，炽发少女手中的长枪咆哮着火焰……
“来了！”
而他的背面，一位水蓝发的柔弱少女同样以敌意兼杀意的眼神看着这被团团包围的少年，手中的长枪尖端发起强烈的旋涡，杀机尽现。
看到战友们过去运用在强敌的招式运用在自己身上，伤痕遍布的他也是用手中的和璞鸢艰难招架着。
而此时，他头顶上方的一位四臂雷夜叉，四只手上的雷电气势惊人。
下方的岩夜叉，厚重的磐岩也是封锁自己下方的退路。
四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似乎表明了这次进攻，这位少年无处可躲。
「嗐……我的孩子，怎么遇到熟人就不敢下手了呀？」
「那魔神战争我们神明遗留的优良美德，你还没学到精髓呢。」
少年内心深处，那美艳动人的慵懒身姿侧躺着看着外面的一切，对于少年的穷途末路，那女子非但没有一丝担忧，反倒倍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在她眼里，只有伤而没有死，这些打打杀杀也不过是单调的调味品。
区区致命伤，可人还没致命下去呢……
如同阳光下的泡沫一样梦幻的眼睛充斥着玩味。
我的孩子，他们都对你下死手，你怎么还是下手那么软绵绵呢？
你但凡多一点对待我那样的狠劲，都全杀了呢。
“……这梦境，是你干的？！”
瞬息间，四夜叉的无数攻击朝向少年，真实又荒谬。
此番节节败退，来不及向自己内心的那家伙怒责，下一刻，四种无比熟悉无比亲切的同根同源的攻击，再次向他杀来。
风虽迅疾，可招架不住四位夜叉此刻如同疯狗一样的进攻。
已经不知道战斗了多久，挥舞和璞鸢，催动仙力的次数已经没有印象了。
再这样下去，他不仅会败……
还会死。
「我的孩子，别把什么事都归咎于你的母亲……我的梦境，是不存在死人的。」
“咳咳——你什么意思？！”
终于，从未动过真正杀心的少年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铮——”
“轰——”
“嘭——”
「你的记忆里，他们早就因业障自相残杀，自噬而亡了。而我的权能，只虚不实，不辱死者……算是我作为魔神，仅有的良知吧。」
过去口口声声说着少年是她最爱的孩子，自己是提瓦特里最爱她的母亲……
「梦」，就这么看着少年身上的血痕越来越多，如今，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吗？
「他们不是你记忆中的浮舍，伐难，应达，弥怒……只不过是那深渊从地脉抽取的记忆而已。这手段，有些魔神挺喜欢用，可下场往往很惨。」
枪尖刺向少年的肩膀，在极致的雷电下，肌肤如同豆腐一样脆弱。
在体内的那家伙的吸收业障残渣下，即便实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自己的意识无比清晰；即便不戴傩面也远比过去的自己强大……
可一打四……
可这一打四……
“呃啊——”
少年肩膀上剧烈的疼痛，里面雷电之力还在麻痹自己的身体。
明灭晦暗的和璞鸢插在地上，他半跪在地上，嘴角已经溢出鲜血，那狰狞的伤疤血痕遍布。
尤其是那足以致命的一击，即便躲过，肩膀处的那伤口如同一个血洞，雷电之力还在暴戾其中，血如泉涌。
孤立无援……似乎他的结局就这么荒谬地走向了生命的终点。
一呼一吸，都带动着伤口的撕裂，更别提还能用这只手拿起武器与眼前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的四位夜叉继续僵持战斗。
肉体与精神上的摧残……对于夜叉而言，是家常便饭。
可如今……与其与自己厮杀，与业障厮杀……
难道自相残杀才是我们夜叉的终末吗？！！
根本不留与少年喘息的机会，四位夜叉见到这样的不是魔神的敌人，如此难缠……
也终于让他们表情有些严肃：
“如此强敌，看来我们要动真格的了……”
下一刻，惊人的气势从那四夜叉传来。
他们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如今戴上了少年熟悉又陌生的傩面。
「靖妖傩舞——」x4
远甚先前的力量，从他们体内爆发。
短暂让傩面里的业障，魔神残渣临于身前，饱受痛苦，失去一定理性后，得到杀性与暴涨的实力——全提瓦特，只有夜叉一族才拥有这个独一无二的诅咒赐福。
见此，少年不顾未来身体是否有隐患，强行用仙力疏通体内的异样，简单粗暴地封住伤口，以仙力为桥梁，临时搭建被破坏的肉体。
伴随而来的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那冷俊的表情都有些狰狞。
完毕，右手再紧紧握住和璞鸢，以及左手……
“你们……”
面对眼前四夜叉气势的层层上涨，凌乱的发丝下，他晦暗的琥珀色瞳孔仍压抑着无与伦比的光芒。
左手轻拂自己的面容……少年绝美的容颜，被一副青面獠牙的傩面给掩盖。
戴上的一瞬间，他并没有那种气势暴涨，也没有业障附身——自己身上的业障，魔神残渣，所有影响他理智的东西，都被那个女人给当做养料给吸收殆尽。
呵呵……
我的孩子，戴上这副傩面又有什么用？他们就算杀了你，也不会认识你的。
前所未有的清明，才让少年不再背负杀戮，不再背负契约……
现在，他想的……
呼……
浮舍喜欢画画……
“噗嗤——”
身体，被这么轻易地洞穿。
应达喜欢种花……
手中的和璞鸢落在地面上……
伐难喜欢唱歌……
滚烫的鲜血洒在冰冷黑暗的石面上。
弥怒喜欢制衣……
身已近死，可为何脑海还在闪烁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咳咳……
面具下的眼睛，那逐渐的光芒在慢慢溃散。
从来只会出现在敌人身上的出血量从自己身上出现……
「用人类的话来说……我的孩子，你已经在走马灯了哦。」
作为旁观者，「梦」的视角下没有慢镜头。
她就这么看着那四夜叉的攻击杀向少年那虽然强横但在此种力量下也难以抗衡的身躯。
像石头砸入湖面上激起的涟漪，少年的躯体在这四股摧枯拉朽的力量下迅速崩溃着。
她痴痴地看着这一切，见证自己孩子的死去，让她扭曲几千年的心再度焕春，趴着身子撑着脸蛋，两只脚在空中不断的跳腾摆动着。
脸蛋上洋溢的，从不知多少年前的知性温雅的笑容转为柔媚让凡人沉沦的娇笑……此刻，亲眼见证自己孩子的死亡，她又染上了病态的欢愉。
嗯哼……这样的场面，我喜欢，我看可太喜欢了！
她喜欢见死不救，她喜欢！
她也喜欢被过去的故友杀死的场面！
自相残杀，多么美丽，多么美好的场面！
像魔神战争一样，我们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哈哈哈！！！
病名为爱……我的孩子！
每个生命都应该体会一次死亡的滋味！哪怕只是接近！
你的母亲死过一次，作为我的孩子，你也应该体会这般滋味！
「但，我的孩子……你不会回归到冰冷的地脉中……」
感受到这方空间因主人的消亡而逐渐崩溃。
她以不可思议的姿态起身，那如同迷幻毒药的嘴角弧度逐渐收敛，病态的表情渐归于平静。
“我的孩子，你累了……”
“所以……”
“让我来构筑这梦中现实吧……”
权能无声的破碎，梦开始侵蚀主人的一切……
我的孩子，我来替你咽下这噩梦吧。
……与此同时，外面……
“这个傩面？……”
摘下已经没有生息的少年脸上的青色鬼傩面，浮舍端详着。
紫色的瞳孔有些复杂。
从未在同族中见过与之一模一样的面具——是在夜叉还未被摩拉克斯解放前已经在提瓦特走散的夜叉吗？
“嗯？他是夜叉？”
气息扑朔迷离，可如今杀死他后……为何有股熟悉之感？
见此，伐难微微躬身，戳了戳少年的脸颊——刚死不久，尚有点软，尚有点暖。水蓝色的瞳孔盯着少年的面容……如此俊秀，真是夜叉的话，不可能没印象啊。
“我们夜叉一族可没有这么矮的男夜叉，连伪装都半斤八两的……身高就算了，一点业障都没有，我们一族没有一个是不沾染杀业的，纯洁的和璃月港的那些凡人一样。”
对于大哥和三妹的疑惑，应达则是抱手，神情有些冷漠。像过去那奴役整个夜叉一族的疯女人一样，伪装夜叉大肆屠杀的家伙，就该死！
“我们一路从层岩巨渊地表追杀到这里……既然已经解决掉他，就快离开吧。”
“这个地方，那位与我们签订契约的岩神告诫过，不宜久留。”
弥怒站在三人身后，观望四周的黑暗空旷，再用力量感知，意识到这片空间远没有上方那样的稳定，他提议。
而他的提议，或许是在被扭曲的观念下显得正常。
但实际上，一旦进行记忆中的原路返回……这些从地脉中抽出的篡改认知的记忆体将会对那千岩军……进行理所当然的屠杀。
「不宜久留……」
一道莫名的女声从未知方向传来……
“轰——”
应达浑身爆发出可怕的炽焰，然后手中的长枪喷涌着足以焚烧一切的火焰。
“谁！！？”
戴上傩面，充满杀意与恨意……应达向四面八方望去，这个声音，不可能！！
这声音？！
余下三夜叉都心中大骇。
不约而同地结为四方阵，戴上傩面，长枪……
这声音……
“噢？在记忆认知里抹去了我的孩子，却没有忘记我吗……”
忽然，他们看到眼前那被他们杀死的伪装成夜叉的少年，明明已经死亡……
可现在，居然诡异的起身……
“嗯哼……也对呢，抹去我花费的心思，可是不得了的多啊。”
“谁叫我这么博爱，对夜叉一族无微不至的关怀呢……”
与此同时，少年的那被洞穿的胸膛，钻出一只虚幻的手。
是你！！？
没有丝毫犹豫，四位夜叉已经意识到这个从少年体内探出的手是谁……
瞬间发起进攻。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们还会怕你吗？！！
“孩子们，乘神之危可不好哦。”
“不过……”
“我挺欣慰。”
四个方向，四处攻击，瞬间洞穿了“少年”脆弱的身躯。
驱使着愤怒以及极端的仇恨，与此同时压抑着恐惧。
可在他们越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随着恐惧以压倒性的姿态战胜了愤怒与仇恨。
眼前的少年，容貌，姿态开始翻天覆地的变化……
梦幻般的眼睛，绝美的容颜，高挑的身姿，如同鲜血的长裙。每一寸肌肤，每一缕饱满……
让这位神明能在除嗜杀之外以尤以俊美闻名提瓦特的夜叉一族中，作为美的代名词。
可娇可艳，可纯可媚。
梦里的她，不就是如此么……而她那美到极致的容颜下，扭曲不堪的心，品尝掏空过不知道多少的美梦，肌肤淋浴过不知多少的红艳。
将懦弱无能的败者，细细品尝其蕴含在大脑里的美梦——甜腥味，真甜心呢。
“孩子们——你们说，我还能再次尝尝这让我神魂颠倒，魂牵梦绕的美味吗？”
「梦」轻咬指尖，眼眸微媚。
四个方向上，从她身上出现的四只雪白如玉的手轻轻抚摸在浮舍，应达，伐难，弥怒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