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神灾漩涡
绝云只是默默注视眼前发生的一切，也目送着「林」与「凌」的离去。
一旁的旅行者从失神的状态回过神来，看着他们的背影。
颇为微妙，但双方都没有主动踏前一步。
神之眼……有意思。
而这时，绝云发现那个「凌」的被拇指粗的锁链贯穿缠绕的右臂，还串着一个黯淡无光的冰系神之眼。
他面露好奇，接着轻打响指，一阵风在他身边吹拂。
一位女子出现在他身边。
“先生。”
而旅行者也是注意到这个一直在暗处守在绝云身边的女子。
无声无息，与风融为一体。
那女子的腰间，有枚青色神之眼。
是个人类，可运用风的高超手段都让少年有些侧目。
若是一个不留神，兴许都会忽略她。
“去吧。”
没有看她，绝云只是轻声细语着，继续看着远处越发遥远的一男一女，眼里的兴趣不减。
“先生……今天可是……”
天气有些阴沉，看不出那本就比绝云矮了个头的阿川的表情。
只是她的轻声询问似乎表明她不理解绝云的用意。
“没事的，一切照常进行。”
与阿川的交流，绝云没有避着旅行者。
相反，此时此刻绝云看着旅行者，眼神有些奇怪——至少在旅行者眼里如此。
“好。”
犹豫片刻，阿川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一阵风吹来，她消失不见。
眼下，只有旅行者和他了。
……
“旅行者先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来到他身边，绝云真诚道。
“……”
而少年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哈哈……我这开门见山，倒也操之过急了。”
绝云笑着，摆了摆手。
“什么忙？”
这时，旅行者问道。
“陪我去一趟玉京台赴宴。”
“不去。”
没有多想，旅行者直接拒绝了绝云的邀请，转身。
赴宴……在这种时候赴宴？
你们璃月当今的境地还容得你们去摆宴？
心真大啊。
见此，绝云没有意外，看着他转身便走的行为，也没有慌乱。
默默注视他越加昏暗的背影，继续循序渐进：
“赴会再赴宴，会是关于选举「天枢」的。宴的话，璃菜月菜以及其他六国的特色菜应有尽有……”
我想那位派蒙小姐会喜欢的……说起来，派蒙小姐她人呢？”
说着的同时，绝云才发现少年身边少了一个形影不离的跟班。
过去只有婴儿大小飘在空中，而上次见面却和平常少女体型一致，还穿着自己旗下的夏装。
“你说的这些……和我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七星的选举，是你们璃月人内部的事情，与我无关。”
闻言，旅行者回头，看着绝云表情平静。
“而且……你们璃月人的粮食现在都是官方派发，何来应有尽有之说？”
说到这里，旅行者神情有些不悦。
“地位和美食，我都不感兴趣。”
他面色平静地说道，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引起他内心的波澜。
听到他如此干脆的回答，绝云摸了摸鼻子。
不可否认，他自己身份有些敏感，而且这旅行者还对自己有所提防。
见状，绝云继续追问道：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简单而又平静的四个字：
“无可奉告。”
绝云并没有就此放弃，稍稍思索后，再次开口试探道：
“你的过去吗？”
这一次，对方沉默了下来，但没有给出任何答复。
只见那位旅行者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日志，似乎上面记载着无比重要的秘密。
随后，他缓缓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炼金合成台，开始认真研究起里面所记录的那些曾经被自己掌握得炉火纯青的技术。
而其中一项名为量变到质变的“三合一”技术。
尽管如今少年已不再像从前那般看重自己的过往，他心里很清楚，当那个合适的时机来临之时，所有被遗忘的记忆都会如潮水般汹涌归来。
只不过是快是缓罢了。
“嗐……我只想让你陪我一起见证一些事情罢了。”
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好奇下，绝云想触碰那个三合一的冰蓝色玉石。
“别碰——如果你手不想被冻碎的话。”
旅行者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轻声阻止了他的无知。
“谢谢提醒。”
轻轻摸了摸还没触碰那冰蓝色石头但已经出现少许冰晶的手，绝云继续道：
“旅行者先生，我很羡慕你。”
“……”
少年继续埋头炼金，没有回答。
“我羡慕你的特殊，以及力量。”
“你手上的这块美丽冰元素玉石，我这种普通人碰之必死，但你还能把玩，真是不可思议啊。”
“我想从微观上解构这个提瓦特的一些奇妙现象……但发现，朦胧一片。老家的规则，很多都不适用于这个世界。”
“我在这世界蹒跚学步，可因为有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的认知，又恨不得一飞冲天。”
绝云看着天上的阴云，山雨……不对，是海雨欲来啊。
这时，刮大风了。
在云来海那边，风暴在悄悄酝酿。
天压了下来，大风开始挤入这个小小的港湾。
“你的思想很不一样。”
呼——
湿冷的风声呼啸，席卷这方天地，金发随风飘扬，旅行者看了他一眼。
“哈哈，愤青的思想呢。”
闻言，绝云笑了笑，自嘲。
“没有能力的人看透世界的本质又如何，改变不了什么啊。”
看着远方孤云阁的风起云涌，绝云起身。
下一秒，更猛烈的风来了。
而这大自然的风，如同一堵无形的巨墙，向璃月港吹过来。
巨大的推力，让绝云一瞬间的失去平衡感，他原本平稳的呼吸即刻打破。
与此同时，衣窗叶布满天飞，世界被风弄的一片狼藉。
而就在绝云将摔倒时，一道截然不同的风形成一个屏障，让绝云有惊无险地平衡了身体。
此时，旅行者的眼睛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形成了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巨大的风屏障，轻松地裹住了他们。
“谢谢。”
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着，绝云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临危不乱的金发少年。
而此刻的旅行者，注视着远方，那此时雷暴风雨拥簇的冲天之山——孤云阁。
“灾难又来了呢。”
远眺那天边尽头的风暴，再看着旅行者的背影，环抱双手，指尖有节律地敲点着，此时绝云的眼睛闪出莫名的光，
如果没有要事，他很想亲自见证这在暴雨狂风下，独自对峙神明的少年。
作为一个普通人，谁不想见证这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的实实在在的力量呢？
“……”
一旁的旅行者则是若有所思。
绝云只是揉了揉太阳穴，接着悠悠然，但也叹了口气。
“算了……每个人有自己的战场，眼下，我就不需要你的帮忙了。”
“祝君安，下次见面……”
我也不会这么被动了呢。
笑着，微微摆了摆手，绝云转身离开。
腰间的金色玉佩再次散发光芒，让他能够在暴风下安然屹立。
体表一层细细的肉眼看不清的金色光芒，狂风暴雨无法侵袭他半分。
独自走在街上，他拿起那个龙形玉佩，端详着，一脸轻松的表情收敛起来。
转而变得有些复杂。
“钟……”
男人欲言又止。
“……”
沉默，他把玩这玉佩，用手擦拭它本亮洁的表面。
“……”
再是沉默，他攥紧玉佩。
然后轻声，郑重承诺：
“谢谢你的信任……我会做到最好的。”
“你可是神明……可别死在那了啊。”
……
没有过多注意绝云的事，旅行者盯着远方压抑的天空，有一个巨大的空洞。
而这空洞下方的海面，即孤云阁对应的下方，此刻酝酿着一种古老且疯狂的恶意。
漩涡之魔神……
这股气势和几年前的短暂突破封印截然不同。
在魔神战争期间，能够调动天地自然之力的魔神，在硬实力上，是属于顶尖的那一批。
自然界，能让人类难以阻止蔓延的灾难是台风。
而台风，也是漩涡的一种。
魔神战争期间，众魔神的争斗，只是争夺信仰，抢夺子民而夺得王座，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厮杀。
漩涡之魔神也是如此，哪怕被一枪镇压，祂都没真正调动权柄。
真正强大的魔神，只要想，屠杀敌对魔神的信徒，简直易如反掌。
正因为强大，所以才会知晓这战争的源头是为什么。
所以会收敛。
漩涡之魔神也是如此。
与陆上的岩神配合千年的演戏，心照不宣，被一枪封印也是因为深知水之王座早已定下，给自己和一众眷属的退路。
只要有水，祂们就不会死。
可是，千年过去了。
因为演戏，作为败者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作为败者，世界降下的磨损也是与日俱增。
几年前一时突破意识处于混沌中还来不及清醒便被砸回封印。
于祂而言，重归黑暗的漩涡也罢，被封印到磨损殆尽，权能力量尽失亦无妨。
但是，这些陆地上的蝼蚁就千不能，万不该的……
……
自然产生的风暴本该无情，但旅行者这次却是感受到了风暴里饱含的疯狂杀意。
“……”
见状，旅行者眉头一皱。
在魔神层面，如此直观的杀意，还是第一次体会。
而且，这个气息，似乎不是之前遇过的那些半残魔神。
明明被封印千年，为何气势远高之前那些同样被封印的魔神？
此次的不同寻常，让少年多了几分凝重。
握了握空无一物的手，旅行者发现自己手上少了点什么。
记得，自己过去习惯用剑吧。
意念一动。
“嗯……怎么又是这把？”
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手上的不是那把在翠玦坡将那个四不像怪物轻松击败的金色月型柄的长剑。
而是一把浑身晦暗，只有剑尖开锋，剑身布满裂纹，其剑格镶嵌一颗原石形状的宝石的无锋剑。
见此，旅行者表情有些古怪。
第一次感应，不熟悉也就罢了，第二次还这样就说明有蹊跷。
轻轻抚摸这布满裂纹的剑身，一种奇怪的感觉传来。
一道莫名的冲动让他想要将什么东西送到这个没有光泽的宝石里。
“……”
见状，旅行者顺从着那个感觉，拿出那个刚刚在炼金台合成的哀寂冰玉。
自己对冰元素的抗性以及对火元素的抗性，没有风岩雷草水那五种元素那么高。
一直放在手上，时间一久，这高度浓缩的法则以及元素力让自己的手有一种刺痛感。
也罢……
“那就试一下。”
想到这，少年将这冰玉放置在剑的宝石处。
下一秒，整块冰玉直接融入到剑的宝石中。
而就在旅行者想要尝试将其他元素的玉石放入时……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