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碰面
生命……那般脆弱，那般渺小。
如同泡沫，一触即破。
如同星火，一闪而过。
这令人发霉的环境……又下雨了。
少年眉头一皱，压低斗笠，周围风雨声起。
须弥雨林的雨是短暂的，但又是七国中最为急促且狂暴的。
即便遮天的树木巨叶也难以抵挡漫雨的倾泻。
泥土与朽木，带着湿雨气，满目模糊与潮湿让少年很是烦躁。
元素力弥漫提瓦特大陆的几乎每一个角落。
这密密麻麻的雨结合须弥特有的草元素，四周时不时形成的草原核迸发的动静难免影响少年的判断力。
这鬼天气也让风的姿态也被雨给扰乱。
不过……
就凭你们几个蝼蚁也敢逃脱？
少年阴沉的表情变得乖戾，背后的六相风轮青光骤增，雨幕之中一阵瞬间加速，将身后无数雨滴给震碎。
压低身躯，整个身体向前疾驰。
凭风，破雨，穿林——
周围景色飞速倒退，最后，手中青光乍现。
刹那，两道风刃猛的一甩，贯穿了前方的灌木丛，数人合抱之木，径直割向那似人却又非人之人。
一阵撕裂声以及轻微的闷哼，被追击的核心目标鲜血四溅，但依旧速度不减。
但是——
少年疾于空中，倏地将身一扭，紧接着再次向那四周方位飞射几道风刃。
嘶啦——
少年手上的风如刃，撕裂人体肉骨身简单至极。
那几位为替人掩护者，连落地都来不及，便潦草而死。
“哼——”
见状，少年厌恶地甩开溅在自己脸上的浊血，看着自己白净如玉的手。
果然啊，待在所谓的人世社会，被那白发矮子强加给的所谓的要和人类和睦相处……连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都快忘记了。
自己有着500年的漫无目的，更有着500年的累累罪行呢。
杀人……
有罪之人还敢像那样活着……
倾奇者，散兵，国崩，斯卡拉姆齐……
少年想着想着，然后猛的转头。
带着嘲弄扭曲的笑意看着眼前的景物。
“用不知名的东西让我陷入自我怀疑？呵呵——”
“放心，此刻我的目的就一个——”
“宰了你。”
少年青蓝色的瞳孔直直地注视前方棵树。
树后，传过来的一道呼吸声。
逐渐粗重，逐渐无力。
恰此，骤雨将歇。
……
雨停得快，太阳也出快。
昏暗的空间，阳光立马透过厚重的林层雨露照射在泛着雨草清香的土地上。
见状，少年浮空的身体缓缓下降，踩在因浸水过度显得松软的土地。
看着那人靠着的树干边随着水流流淌的血液溪水。
少年知道，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阿帽——”
这时，那被少年重伤靠在树下的男人喊出了少年流传甚广的名字。
下一秒——
一道极为夸张的风刃几乎沿着男人的头皮切割，沿途一切，都摧枯拉朽。
数人合抱之木，如同牙签一样轻易切断。
男人呼吸一滞，数米粗的古树巨茎被切断，一棵棵树木倒地时发出的沉闷声音。
而眼前比车轮还要大的，也就是自己靠着的树就这样倒在自己的面前，木截面那一圈圈密密麻麻的年轮。
男子并不认为自己的身体比木头硬。
咕——
男人吞了一口唾沫，因失血过多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不是……须弥还有这样的高手？
除了那位神明，如今须弥撑得了台面的不就一个大风纪官赛诺吗？
「博士」大人，您误我啊。
“给你留个全尸，还是让你死前看到你的无头尸体？”
少年表情阴沉。
自己融入人世最大的不爽便是这该死的名字传得比自己飞的速度还快。
虽然不在意，可这些家伙认人先认帽的行为真是够荒唐的。
“想不到，须弥居然还有你这般的卧虎藏龙……”
“这般想来确实，当初的学院争霸赛你和那赛诺短暂争——”
“呃啊——！！”
男人瞳孔一缩，看着自己右手连同靠着的树桩被一道风刃给切开分离，紧接着剧痛传来。
“死人不必叙旧。”
拍了拍自己的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少年平静道。
“难道你不想知道……”
“啊！！！”
男人再次惨叫，这次与他告别的身体部位是他的左手。
“死人吊人胃口干嘛，安心去死不行？”
少年冷笑一声，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你……杀了我，那位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
闻言，少年嘴角勾起弧度，然后缓缓转身，奇特的嗓音带着桀骜的低沉：
“那我还求之不得呢…”
言毕，一道风刃切割，直接将那树桩横切成两段。
至于树桩后面的人的下场……
嗯哼，想必不久后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饥肠辘辘的长鬓虎会喜欢这一大餐的。
屏蔽了身后的惨叫与怨毒咒骂，少年缓步离开。
不过……刚才的自我怀疑……
倒也有点耐人寻味。
……
“估摸着方向，也快了。”
看着沿路被拦腰斩断的树，赛诺脸色平静。
“你说，这么搞，会不会破坏雨林环境啊？这些树，看着就是长了好多年的。”
跟在旅行者身旁的芽衣看着这一片狼藉，有些心疼。
毕竟上次临走时，自己还看望了一下鸣神大社曾实验力量而不小心击毁的绯樱树，却得知因为无法医治神社巫女们只好在原有位置上种植新苗，
因此对于此等情形，芽衣有些耿耿于怀。
“那你可别小看了须弥雨林的树，雨水充沛，加之原有的大树被砍倒后腾出来的空地，有了阳光，以及弥漫的草元素，这里的植物掠夺自然资源的野蛮能力可是不得了的强的。”
旅行者稍微科普了一下。
在雨林，能够阻止植物生长的，也就只有偶尔冒出来的导致地脉紊乱的死域。
（ps：死域并非禁忌知识产生，而是提瓦特本土元素生物死后的一种状态。草神传二中有提及。）
就连人类活动都难以永久影响这等顽强的生命力。
别忘了，就连须弥城都是建在一棵还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生长的大树上的。
要不是有神明或者草系神之眼拥有者引导植物根系走向，不然，须弥雨林家家户户的房子，再坚实的地板都有绿植都给你顶穿来。
毕竟七元素中唯一被赋予生命的草元素，拥有的野蛮掠夺，并不比那侵略之火弱多少。
「ps：所以，为啥草不能破岩盾。（doge）」
不知走了多久……
旅行者和芽衣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注视着前方。
下一秒，赛诺也是停下来。
三人都看着眼前从半空中缓缓落地的戴着斗笠的少年。
“看样子，你两手空空啊……哼——你这大风纪官追人的手段还是欠点火候。”
带着些许不屑，可这时突然注意到赛诺身后的两位，少年表情微变。
尤其是那个女人，看着她的一瞬间，人偶不存在的小脑甚至都萎缩了一下。
这可真是……散兵写论文——难绷（崩）。
“诶，他为什么见我反应这么大？”
看着少年此刻的状态，芽衣忍不住向旅行者嘀咕。
“可能……觉得你和她有点像吧。”
身为知情者的旅行者拼命忍住自己内心的笑意，装作平静道。
“是吗……”
听到旅行者的解释，芽衣有些明悟，毕竟当初也是错把他当成影了。
不过……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一定有什么蹊跷。
想到这，芽衣看向那斗笠少年的神情带有怀疑与好奇。
byd顶着这印象里的私人冰山脸，如今却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少年表情顿感精彩。
然后压低帽檐，极为不爽地盯着那表面上极为平静的金发旅行者。
然后摊开双手，意味深长道：
“唉……我都不知道是什么风会把大名鼎鼎的不久前救枫丹于水火的旅行者给吹来。”
“还带了这么一位重量级……”
“真令我惊惊又喜喜啊……不是么？”
“这不？”
对于这家伙字里行间显得隐晦的嘲弄，旅行者微微一笑。
闻言，少年眼神一凝。
旅行者微微点头。
点到为止，彼此彼此。
咱俩多日不见，语言艺术都或多或少精进了很多呢。
暗地里的针锋相对，明面上的和和气气，只剩芽衣一脸懵逼。
怎么感觉，他说的这个重量级……
话里有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