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做人留一线
次日一早，天才刚蒙蒙亮，燕飞早已立在石屋门前，等着白素素她们。
等了许久，还未见二人出现，百无聊赖之下，弯身拿起门前的刀剑。
跛脚道人对这对刀剑非常看重，临走之前还特意交待燕飞要好好看管。
燕飞却一直搞不懂老道人看重的这对刀剑有什么稀奇的地方，除了刀剑身上的锈迹斑斑，可以判断出历经许多岁月之外，并无其它特别之处，所以才一直丢在屋外。
燕飞忽然刀剑相交，两相碰撞之下，有与破旧刀剑不符的龙吟声响起，紧跟着刀剑外表的锈迹纷纷脱落，顿时刀剑显得亮堂堂。
燕飞左手刀一翻，只见刀身上映出自己清秀俊俏的外表，喜道：“原本想将你们丢弃，只因你们太挫了，带着你们实在有些见不得人，实在配不上我这英俊的外表，现在勉强可以带你们出去见人了。”
突然，半空响起晴天霹雳，这自恋到极点少年，似乎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公子，你就少臭美了！你看连老天爷都觉得恶心了！”
白素素笑嘻嘻的站在后面看着他。
“有吗？我说的不是大实话吗！说真话也有错？”
燕飞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公子，你别说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阿飘已经飘到了山崖边弯身呕吐。
燕飞神情为之一愕，难道自己并不帅，没道理啊？
海棠平时可不是这样说的，难道是海棠人好，不想伤害自己的自尊心。
“我真的不帅？”燕飞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真的，公子，你一点都不帅。”
素素和阿飘说的异口同声。
“好吧”
“公子，不是说今天下山吗，怎么还在讨论帅不帅的问题？”
燕飞有着恼火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再说了，帅有时候真的可以当饭吃。”
谁知没人接话，白素素已经慢悠悠朝着下山的路走去，而阿飘早已经飘身飞下山巅。
燕飞见状，连忙将刀剑交叉错别在腰边，快步跟上她们。
山脚下，燕飞望着归墟山，怔怔无言，不见悲喜。
白素素问道：“怎么了？公子舍不得离开了？你不是一直吵着要走吗？”
燕飞笑道：“你是问题少女？哪有那么多问题。山不就我，我带着山走就行了！”
说完，少年取出一卷画卷，往身前一抛，画卷在他面前摊开，虚空漂浮在那里，却是空白的。
燕飞手伸向归墟山，就像要将归墟山抓到手上一般，口中蓦然喝道：“收！”
顿时，异变突起，整座归墟山摇摇晃晃，拔地而起，来到半空中，突然变小，越来越小，到了巴掌大小之时，燕飞手一指引，归墟山随着手指比划，飘到了画卷前面。
“进！”
随着话音，归墟山嵌入画卷的正中间，看去，就如水墨画一般，栩栩如生。
霎时间，天地变色，虚空中似有鬼哭神嚎，经久不散。
燕飞却不去管这些，只是瞧着自己的华丽表演，意气风发，得意说道：“你们看，这不就好了！”
阿飘睁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说道：“公子，好是好！不过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怎么就过分了？”燕飞问道。
白素素抢着说道：“公子，你不记得老道士说过的话了吗？”
归墟无，仙路断！
燕飞这才想起，是有这么一句。
“仙路断不断，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想过要修仙！”燕飞反驳道。
阿飘嘟囔道：“是跟你没什么关系，就是有些不厚道了！”
燕飞略一沉吟，微笑道：“断人仙路，犹如杀人父母，确实有些不厚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算了，就当我可怜你们这些命苦的修仙人，这仙路还与你们便是！”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可怜？
命苦？
一个小小的凡尘一境，居然大言不惭要来可怜他们这些修仙之人。
白素素跟阿飘互望了一眼，难怪公子忘记了她们两个人也是修仙中人。
阿飘的右腿已经抬起，对着燕飞的肾就要狠狠踹去。
白素素连忙跑到了燕飞身后，将阿飘的腿挡了回去。
连慕容海棠的手指都还没摸到就差点要变成单肾男的燕飞，对身后的事情毫无所觉，伸手往画卷中探去，一把将归墟山抓在了手中，随着像丢掉一坨什么东西一样将归墟山丢到了原处。
山不断高大，瞬间便恢复原貌。
天地静止，鸦雀无声。
“记得啊，这是你们欠我的，记得要还啊”
燕飞像傻子一样对着虚空瞎喊。
阿飘的粉腿又静悄悄抬起，想了想终究还是放了回去。
自家的公子真的是有够无耻的！
算了，他也就两个肾，经得下几回踢？
“山就留着，但有些东西还是要带走的！”燕飞自言自语。
白素素似乎想到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这万一要是将来哪一位找起麻烦来，自己也有话说。
我当时没在，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燕飞将归墟山巅的石屋移到了画卷之中，依样画葫芦，“神墓”、“圣墟”、“妖冢”，也来到了画卷中。
这时的画卷看起来就别提有多奇怪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石屋，加上散落三地的坟场。
燕飞慢悠悠在山脚的小路晃荡，不多时寻了个别人丢弃的酒坛子回来。
只见他伸手往归墟山一招，一尾鲤鱼冲天而起，面向北方，就要飞往虚空而去。
无形中，似乎有恐怖的力量束缚着它，任它如何挣扎也飞不出分毫。
“回来！”
燕飞一声暴喝，鲤鱼极速朝着他冲来。燕飞手中酒坛子一罩，将鲤鱼罩了进去，又走到旁边的水沟边，也不管污泥混浊，随便舀了些水进去。
“别让你旱死了！”
躲在一旁的白素素瞧着一阵头大，自家公子心可真大，这是不是人啊，连这都干的出来，也不怕小命不保！
燕飞将坛子抛给了阿飘，说道：“收起来！”
至于北冥长生莲的种子，昨夜就被他收好了，防贼最难，特别是那个娘们。
白素素等他做好了一切才跑了出来。
燕飞早就知道她躲在一旁偷看，也不揭破，笑道：“走了！”
一男二女沿着小路向着帝都的方向行去。
“素素，唱首小曲听听！”
“好嘞！”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悠扬动听的声音在路中回荡。
好听是好听，可惜还要个把月才到初春。
燕飞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