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陀赛斯的神器博物馆
迎宾乐团紧随贵族之后而来,不一会功夫就布置好场地,一时间长号与擂鼓齐鸣,圣堂修士咏诵着《荆棘颂》,嘹亮圣洁的歌声传颂的是奥托先祖大破妖群,拯救人族万民于巨兽獠牙之下的故事。
作为本地最高级别的领主,艾兰·陀赛斯伯爵,上前致意。
“我以为殿下到此的行程至少排到一个月后,实在有失远迎。”
“是的,本来这次外出替学院招生,齿轮城的行程应该在一个月后的,可是有人打乱了我的行程。”说到后面,背后的两名金发少年,纷纷低头。
赛恩继承了艾兰伯爵的英俊面容,却没有继承艾兰伯爵独特的气质。年过五十的艾兰伯爵,在魔法师的群体中还算年轻,早年在南疆服役的经历给了他黝黑的肤色,精壮的体魄和一丝不苟的严苛。
他站在亲王面前挺拔得像根长矛,锐利的眼神扫过仪仗队后面的两个家族后辈,露出了然的神色。
“两名不争气的后辈,一定给殿下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确实有麻烦,但也给了我不小惊喜……我们一定要在这闲聊吗?”
太阳越来越大,直射在亲王的脸上,他感到有些厌烦。
“哦哦!是我失礼了。”
伯爵转过身去,就要引路,但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望向亲王腐朽的仪仗队,露出两难的神色。
真的要让亡灵当着属民的面,踏足祖传的家堡吗?
亲王倒是猜出他的纠结,衣袖一挥,十几名全甲亡灵武士,化为黑气钻入他的体内,亲王本人也从骨椅上下来步行。
“我族新收一匹‘七彩角马’与殿下绝配,我这就牵来给您当坐骑。”
艾兰伯爵恭敬的回应,亲王尊重他而在亡灵问题做出让步,现在该换他来表示自己的待客之道了。
“不用了,少晒点太阳就是对我最大的尊重,走吧。”
伯爵见劝阻无果只得作罢,便在前引路,一行贵族跟在后面,韦伯斯特和赛恩领着卫队在后护卫。
……
红锈厅议事主厅上,亲王坐在主座,伯爵在右手首位上,赛恩和韦伯斯特站在伯爵后面,小派德依旧在侍酒,不过这次主人换成了帝国亲王,左侧则坐着亲王之前的学生,同时也是赛恩和韦伯斯特的魔法老师——霍尔·乔纳斯。
“这么说,困扰犬子多年的癔症原来是不洁之力作祟,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居然没查出原因。”
“艾兰大人只要身段稍微低一点,随便找个懂得点皮毛亡灵魔法的巫医,贵公子的病症一眼就能看穿,只不过你们这些贵族们都太‘正经了’。”
亲王埋在阴影里声音苍老而稳重,看似年轻的脸庞却让两名蜕凡三境的高手俯首称是。
一旁的赛恩脸色低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照殿下所说,只能在魔源处植入亡灵类法器,以抑制不洁侵扰,就能恢复魔法感悟吗?”
“是的,因此伯爵大人需要准备好一名技术精湛,通晓解剖的魔医,还有运行稳定的亡灵法器,最后就是需要一名精通亡灵魔法的魔法师坐镇——当然本座愿意担此重任。”
艾兰伯爵一向严肃的脸庞第一次露出难色。
“赛恩荒废魔法多年,身体虚弱与凡人无异,动这么大的手术,只怕……”
“身体弱可以用魔药改进,只需要撑过手术一段时间就行,我的学生霍尔,虽然不是什么名医,但在解剖学问上,在国内也算得上顶尖,艾兰伯爵需要关心的是心理上的准备。”
艾兰又是一阵沉默。
“唉,诸神对我族竟是如此不公。”
“诸神对谁都很公平,赛恩只是没办法修炼而已,但凭借着尊贵的身份,他可以得到其他人一辈子无法接触的资源,普通人沾染不洁之力,只怕早就发狂屠戮了。相信我,诸神已经十分眷顾赛恩了。”
“资源、技术、人脉,陀赛斯家都不缺,就看你们自己考虑了。”
亲王静默,坐等愁虑的伯爵回应。
“你怎么想?赛恩。”伯爵问向低头不语的赛恩。
“要么死亡,要么恢复修炼,在我看来,两个都可以接受。”
少爷常年酗酒导致的沙哑嗓音,在此刻表现出了一番视死如归的勇气。
“哈哈哈,好一个可以接受。”亲王的笑声在大厅回荡。
“既然如此,伯爵大人要是还在犹豫,可是堕了自家后辈的志气了。”
“后辈愿意如此,我们这些长辈无话可说,只是不知道第一步应该干什么?还望殿下指点。”
伯爵咬牙同意。
“手术不急一时,只是我听闻你家有个‘神器博物馆’里面笼罗了从上古先贤的遗物到如今的矮人最高技术的魔械,我们去看看有没有适合赛恩的法器,如果没有,我这里也有点存货。”
“不过事先声明我可不白送。虽然你效忠我家,但谁让我哥才是国王呢?”
伯爵豪爽一笑。
“殿下放心,诸侯都说陀赛斯人贪婪,但绝没有人否认陀赛斯的大方!”
于是乎,伯爵引着亲王走下红锈厅弯弯绕绕的地下通道,而赛恩和韦伯斯特则领着小派德去往红锈厅内参观,二人都对这个被亲王重视的小男孩大为好奇。
红锈厅下面的地下通道与地面上装潢华丽的厅堂堡垒反差巨大。崎岖坑洼的壁沿,腐朽的木板栈道,要不是周围有加装着几栈夜光石灯,和岩壁深处传来的法阵波动,费尔曼都要认为这里还在开采矿石。
艾兰伯爵走过的隧道,灯都随之亮起,显然是他在操控着地下法阵。
“一套成体系的阵法群,只需要触动其中一个,便能激活这下面大大小小数十个防御魔法阵,原来装修的资金都用来铭刻法阵上了,陀赛斯家族果然还是豪横。”
亲王的声音在黑暗中没有一丝回声,让在前面带路的艾兰伯爵激起一身冷汗,他想起小时候奶妈说过的那些传说。
亡者的世界是没有回声和倒影的……
他尴尬一笑,不自觉加快脚步,左拐右转之下,终于来到一道光滑的岩壁之前,上面铭刻着古老的咒语,艾兰伯爵注入带有自身生命气息的精华元素。
铭文咒语编发出亮光,接着石门虚化成幻影,二人步行进入。
而纵然是年岁近千的费尔曼·奥托亲王,见到陀赛斯家族历代积累的宝藏法器,也发出了一声赞叹。
“哇哦,看来军火生意确实赚得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