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刘强出院回到家后，整个人阴沉沉的，话也比之前少了许多。每天大半时间，都躺在一张简陋的单人床上，不知望着哪出神。
不仅如此，他还将房间的窗帘拉的死死的，不透出一丝空气进来。他常常是一个人待在狭窄幽暗的空间里，明明夜深了，他眼睛却睁的大大的，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有刘妈一如既往地关心照顾他。每天准时准点给他做好饭送进来，见儿子那天饭吃的多了些，刘妈那一整天心情都会好。刘强爸嘴上安慰了儿子两句，见他没有反应，也就不管了。
实际上，刘父那头正忙着骚扰陈媛媛妈，自上次两人有了实质上的关系后。人生已经进入后半段，他反而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那方面的欲望更是强。见了陈母就像只偷腥的猫，恨不得黏在陈母身上。
陈媛媛妈是个会看眼色的人，和刘父相处了几次，看出他是个没有本事，还好吃懒做的人。再加上家里的糟糠之妻，天天为他做牛做马，他大男子主义特别强，喜欢听别人的好话，容不得他人贬低自己。
陈妈这些天学聪明了，嘴好的好话一句接着一句，奉承着刘父。刘父被她恭维地心情大好，觉得自己到这个年纪了，还魅力不减，颇有些得意。紧接着，对陈妈也拿出了几分真心。
昨天，他居然破天荒地去了从未踏足过的化妆店，挑了一支最便宜的口红准备送给陈妈。
刘父大摇大摆地坐在陈家，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家之主。他衰老布满皱纹的手，随意在桌子上叩着，发出令人心烦的声音。脸上猥琐的表情与刘强如出一辙。
看着刘父一整个老无赖的嘴脸，陈母心里那是万分嫌弃。为了不让刘父察觉，陈母站在一旁给他倒水，勉强从嘴角挤出笑来。
“打开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他示意陈母，打开桌子上的小盒子。
“呀。你还给我买礼物了，是口红，这颜色真好看”陈母边打开边佯装惊喜的样子。
“你对我真好，看来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陈母喜滋滋笑着，满脸崇拜地看着他。
陈母深谙刘父的心理，说出的话都是他喜欢听的。刘父被她的话戳中了，可怜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他瞬间觉得自己变得无比高大，看着陈母仰慕的目光，心里更是豪情万丈。
“既然好看，那你涂给我看看”刘父笑着说，苍老的脸上一笑皱纹就更多了。
“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我可舍不得用，改天我好好化个妆再涂给你看，给你一个惊喜”陈妈似乎很珍惜一个口红，宝贝似的收了起来。
刘父看见她这么喜欢，心里更是觉得自己东西没买错，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刘父走后，陈母就把口红从柜子里拿出来，像丢垃圾似的扔进了垃圾桶，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她曾经是个豪门贵妇，化妆品护肤品那自然是什么贵买什么，什么好用用什么。刘父送她的劣质口红，连名字都是山寨的一个她看都看不上的牌子，她当然讨厌。
这样的口红，她怕自己涂了过敏！
……
刘母虽然忙着做家务，照顾孩子。但是她不傻，枕边人的变化她还是清楚的很。
譬如，之前刘强他爸也会偶尔说自己不会打扮，但远没有现在说的次数多。再有两人虽然在一起三十多年了，但老头子偶尔还是跟她有一两次。关灯睡觉的时候，手脚也不老实，喜欢乱摸一气。
现在老头子开始要求跟自己分床睡了。家里只有两间房间，儿子那床也小。他情愿躺在客厅那脚都伸不直的沙发上，也不愿意跟自己挨在一起。
晚上自己怕他冷，给他送毯子，还被他狠狠骂了一顿。说自己思想不干净，一天没跟他睡就想男人，话里话外贬低自己。
还有一回，刘强妈在洗衣服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刘父的衣服领子上，居然有一根黄色的长发。口袋里还有一张小票，小票上赫然在目的“口红”两个字，刺痛了她。这是一种绵长而深刻的痛，痛的她简直不能呼吸。
用脚想都明白，老头子这是外头有人了。
自己年纪大了，头上的黑发大半早已变成银丝。再说，长发不方便干活，她自己就把头发给剪短了。为了省钱，她从来没有去过理发店。每次头发长了，就自己随便对着镜子剪一剪。
看见理发店推销，她也曾想过买瓶劣质的染发膏试试，让自己看起来年轻一点。毕竟女人哪有不爱美的呢，无非是生活所迫。
当她试探地提起这个的时候，老头子当时就破口大骂，说自己是没事找事，年纪大了还不正经。自己被骂的两眼一抹黑，说都不敢说了，只能偷偷流泪。
老头子这下居然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了，还给她买口红当礼物。自己含辛茹苦为了他，为了这个家，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过得日子简直不是人能过的。
这么多年来，老头子从来对自己就没有个好脸色，更别说送自己礼物，不骂一顿就是好的了。现在他居然去买东西，讨别的女人的关心。
刘母的心简直要恨地滴出血来，三十多年了，她头一次硬气起来。她怒气冲冲地走进客厅，一句话没说，直直用双手捶打着躺在沙发上小憩的刘父。拳拳到底的声音，仿佛在控诉她的血泪。
突如而来的疼痛将刘父从睡梦中拉起，他睁眼一看，发觉是刘强妈。当时他就一把推开了她。
“你发什么神经，吃错药了吧”似乎是觉得仅是推开她，有些便宜她了。
刘强爸猛地站起来，用脚狠狠地踢了她几下。
“你这个禽兽，我为了你操劳了一辈子，到头来你居然找女人，你不要脸”刘妈哭着开口，字字句句道不尽的心酸。
“…别胡说，没有的事”刘父被她骂的有些臊得慌，嘴上还是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