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失望
尼古丁的味道缓缓飘散在空中。
陆清衍坐在她对面的皮椅上，长腿交叠，在这昏暗的地下室里，像个俯瞰一切的主宰者。
陶桃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她了，她的名字，她的目的，她的经历，甚至姜南书可能并没有死，只是脱离了这个世界，回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虽然匪夷所思，但陆清衍那了然的神情才令她恐惧。
恐惧过后她就求饶，她以为只要自己交代清楚，就可以活命。
可她想得太美好。
他已经疯了。
他竟然要求她告诉他去姜南书世界的捷径。
哈哈……
这哪里来的捷径，没有带系统的人，怎么可能突破次元。
而她的系统早就在她选择楚沐熙的肉身时就走了。
他们只是旅行者，系统的作用就是抽出他们选定的位面女主，然后让他们去体验，在人物死亡以后，会再次回来把他们的灵魂接走，又去体验下一个。
这中间，这个人的未来的命运全是他们说了算。
如果过得不快乐，大不了自杀走人就行。
因为他们有两次机会。
而她把第二次机会用在了楚沐熙身上。
她再也没办法离开在这个世界了。
可她为了谁？
她是为了陆清衍啊。
她这么爱他，在系统提供位面男女主照片的时候，第一眼就选定了他。
但她选定的爱人，现在朝她伸了一把刀，一把随时能刺破她心脏的刀刃。
什么情啊爱啊，都没有她的命重要。
她不想死，她没活够。
她只期望姜南书能发现她的位置然后带着警方救她出去，如果她能出去，她要把陆清衍告到底！让他身败名裂。
曾经有多爱，现在她心里就有多恨，但恐惧主要占据她的身体。
“你是不是在想我老婆什么时候能发现你，再把你拯救出来？”陆清衍清冷的声音蓦地响起。
陶桃瞪大眼睛，身子细微的颤抖着：“没，没有……”
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思。
“让她发现你，是我的疏忽，还好没跑出去污她的眼，你这种人，是应该下地狱的，陶桃。”他声音不咸不淡。
叫她名字的时候让她心尖上一颤，就仿佛……那种情人的呢喃，甚至让她短暂的忘记恐惧。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叫她的名字了。
他们这些旅行者只需要顶着别人的脸，别人的名字生活。
他们没有好的出生，也没有漂亮的脸蛋，只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一个，心里自卑，缺乏关爱，还爱做白日梦，梦想自己是万千宠爱，万众瞩目的公主。
在极度的渴望下，往往这类系统会选择他们，让他们体验人生，因为他们不会对抢了别人的命运而感到愧疚，他们只会兴奋。
“陆清衍……我并没有伤害到她，她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楚沐熙继续为自己开脱。
好好的……回来？
陆清衍低笑一声。
一枚戒指躺在他的掌心。
这是女士戒指，按照姜南书的尺寸做的。
甚至连婚戒都算不上。
因为没有他的。
姜南书也从没有提过他的。
陆清衍并不会觉得有多难过。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姜南书的性子，她或许会因为他五年的等待对他产生愧疚，又或者会因为那次生日宴的伤害对他产生同情。
陆清衍想要的不是这些。
他要姜南书的真心，纯粹的，不带哄骗的，对他好，为他好，而不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而许下的诺言。
这种东西……
可以改的。
只要她不高兴就可以改的。
他一直都了解的。
见陆清衍不说话，陶桃目光也落在那枚戒指上，是一枚很漂亮的钻石戒指。
她吞咽着口水：“姜，姜南书也一定不会愿意看见你变成这样，现在她回来了，你可以跟她重新开始，我不会再阻挠你们，我会离你们远远的，保证不会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你，你放我离开吧，我不会把这件事抖出去。”
“她是想让我放了你。”陆清衍突然说。
陶桃眼睛一亮，呼吸都粗重了一些。
“但我不想。”陆清衍笑。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身子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像戏耍老鼠一样看着她情绪的变化。
真好玩。
陶桃眼里的光瞬间熄灭。
被铁链拴住的手腕都不知道什么是痛觉。
陆清衍轻笑一声。
不然他为什么会放姜南书出去，就是方便转移面前这人，他可不想让姜南书看见她。
他就居高临下的欣赏她的恐惧。
折磨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
他不喜欢肉体上的折磨，反而觉得对付一个人就应该从她的精神入手。
等她精神崩溃的那天。
她才会真正的知道什么叫认错。
陆清衍没再管她。
转身就走。
陶桃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放我出去！你放开我，陆清衍，清衍哥哥，求你了，呜呜呜，我不要再待在这里。”
她反应剧烈，锁链磨着她的手腕又开始渗血。
“你会适应的，陶桃，下次再见。”陆清衍站在门口，朝她微笑。
地下室的门在她绝望的目光下缓缓关上，留给她一室黑暗。
现在是晚上十点。
陆清衍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飞快拿了出来，是杨嘉述给他发的消息，明天是他们高中同学聚会，问他要不要去。
陆清衍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修长的指尖轻点回复：【不去。】
他手机里只有合作方跟叶源给他发的消息。
还有陆老爷子，让他这周末有空带姜南书去陆家老宅吃饭，到时候他父母都会在，算是一个正式的家宴，也谈谈后续他跟姜南书的事。
翻到底陆清衍也没有翻到他想要的消息。
他低嘲一声，把手机里的消息全部删干净。
戒指被他揣进口袋里。
想了想，他还是选择回家。
家中已经熄灯，姜南书已经睡了。
陆清衍在客卧门口站了足足五分钟，才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那枚戒指，又被他小心的放回盒子里。
这是他在出国之前就找人定制的。
那时候他就想，无论姜南书愿不愿意，他都要跟她结婚。
哪怕这段婚姻是他胁迫来的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