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高考（上）
高考在六月的伊始来临，顾念站在考场前，旁边是明日奈绪，远处的班主任正在说着什么。
但是顾念已经听不清楚了，阳光很是刺眼，天空犹如通透的玻璃一般，远处的草木在风中摇曳。
“加油！！”
远处同学们的呼喊终于将顾念从走神的状态中拉了出来了。
望着站在人群中的班主任，望着他已经有些驼着的背，顾念突然心中有些酸楚，校门口汽车的笛声响起。
“顾念。”
“苏安安。”
“明日奈绪。”
班主任带着眼镜站在阳光下，努力将自己的背打直，手中是考场大巴的名单。
“李英杰。”
“……”
顾念的学校是杭城最好的高中，里面种了很多的树，可是顾念并不认识它们是什么品种，
但是所有的树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生长的笔直，像是直指天空的利剑。
顾念总觉得一阵恍惚，原来三年已经过去了吗。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拉拽着，顾念一扭头，一瓶水被递到他手上。
“天气热，顾君多喝点水。”
顾念沉默着从明日奈绪的手中接过水杯，忽然问了一句。
“奈绪你觉得学校里的树像是什么？”
“什么？”
奈绪听着顾念的问题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慢慢转过身去望着，学校中随处可见的大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像是树？树就是树，它不是别的东西啊。”
顾念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苏安安就走了过来，穿着上次聚会时的那件裙子，怀中抱着考场必备工具。
“像是老师，坚守的老师。”
苏安安的语气斩钉截铁，而远处的班主任也看见了远离人群的三人，大声招呼着他们过去拍照。
明日奈绪本来想站在后面的，但是班主任却让她站在了最中间。
他说，虽然明日奈绪同学只来了短短的几个月，但是早就已经是我们大家庭的一份子了。
于是苏安安和明日奈绪站在了最中间，她们后面站着顾念，最后面的同学举着一面横幅，上面写着人生无憾。
“茄子。”
班主任在调试好相机后，就抓紧跑了回来，站在了人群中。
“大家加油！”
“加油！”
明日奈绪上了车后，透过车窗看见站在学校门口的一群任课老师后，才隐约懂得了些什么。
旁边的顾念闭着眼睛，呼吸平缓，只是明日奈绪不知道的是，顾念的手心已经全部是汗了。
每个学校都设有考点，顾念还有明日奈绪，苏安安，以及一些同学都被安排在了外国语实验的考点，汽车开的很慢。
路面上一尘不染，行人们站在人行道上，注目着车身上的考生接送几个大字。
交警在前面开道，建筑工地停工了，所有的汽车没有一个鸣笛，世界都在让路，所以不要辜负自己，也不要辜负他人，至少不留遗憾。
顾念已经醒了过来，他正透过玻璃望着远处，在温暖的阳光下，玻璃上像是镜子，倒映着他的脸，也倒映着世界。
在通过考前检查后，三人在教学楼前分别，顾念和苏安安在一个方向的考场，明日奈绪则在另一个方面了。
“顾念加油。”
“顾君加油。”
明日奈绪一点也不担心这个考试，就算不凭借外国人的身份，她本来的实力也差不多可以进入清北那样的学校，她担心的反而是顾念。
至于苏安安，在简单的道别后就离开了。
把空间留给了明日奈绪和顾念，苏她太聪明了，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我们都是最好的年纪，有着最大的野心，自然也有着奋不顾身的勇敢。
明日奈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给了顾念一个大大的拥抱后，便走向了自己的考场。
明日奈绪虽然不懂高考，但是懂顾念，这种情况只能靠自己去调节，别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顾念站原地站了一会后，也直接走向考场，在进考场之前，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背负着别人的希望，我一定不能输！”
手上的汗水已经干了，树上的知了正叫个不停，学校的广播中正通知着考生快点到场。
“不允许交头接耳，不允许抄袭，不允许左顾右盼。”
监考老师一边宣讲着考试注意事项，一边环顾着教室中的学生，眼神中满是鼓励。
顾念拿到了卷子，第一堂考试考的是语文，这是顾念比较喜欢的科目。
快速地看了一遍，深吸一口气，顾念拿起了笔写了起来。
“君子不多言，而在于行，所谓行者，在乎合乎道德，合乎礼义，不为世所善者，当独行之，为世所善者，当笃信之，为人正且义，行事度且德，是乎大智慧。”
作文的结尾被顾念写下，窗外的阳光透露进来，空气中的微尘正在翩翩起舞，像是一个个纤弱的天使。
在仔细检查了一番后，顾宇合上了笔盖，心中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试卷上的古诗题正是苏轼的《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
人生无憾，在交完卷子后，顾念感觉到浑身轻松。
脑子中甚至还出现一个想法就是苏安安在看见苏轼的诗时会不会高兴，毕竟是她的本家。
明日奈绪早早就在门口等着顾念了，语文对于她来说显然有些难度，所以在做完了所有能做的题后，她就直接提前交了卷。
“顾念，顾念！”
穿着白色泡泡裙的明日奈绪手上捧着一大束鲜花，正兴奋地对着顾念挥手，嘴里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等到顾念走到她的近前时，明日奈绪将花递给了顾念，“呐，给你的。”
顾念从明日奈绪的手中接过花，有些好笑，便一只手抱着花，一只手牵着明日奈绪的手说道：
“别人都是考完了送花，你怎么第一场就送花啊。”
“我愿意，不喜欢就还我。”
明日奈绪一脸傲娇的说道，同时作势要将送给顾念的花拿回来。
“再说了，我想送就送，我就要每一场都给顾念君送花。”
望着突然停在自己身前的明日奈绪，顾念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对于明日奈绪就要顺着她的话说。
“对了，顾念，今天还有人来采访我呢。”
明日奈绪蹦蹦跳跳地走在顾念旁边，像是一只开心的兔子一样。
“不过我不喜欢，我说了几句日语就跑了，哈哈哈。”
少女的笑声被揉碎在炽热的夏风中，散落在明媚的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