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赵蓁
见时间差不多了，万有良又掏出他的大喇叭：“报名的全部过来抽签，等会是按抽签的顺序来讲课。”
“去，快去。”黄家雪推着赵蓁和李志红往前走：“别怕！”
报名的人还挺多，赵蓁扫了一圈，大概有十六七个，除了知青们，其他报名的她都只是脸熟，但真要她叫出名字来就不行了。
不过最让她惊讶的是万珠珠也在抽签的人群里，虽然表情生无可恋了一点，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排队抽签。
万珠珠也是很无语，她老妈在家里威逼利诱，撒泼打滚，非要闹着让她来报名，她实在是受不了，就想着报名走个过场。
反正名也报了，到时候选不上也不是她的问题。
从人堆里刚一挤出来，宋清则就迎了上来：“抽了多少号？”
“10号。”这个号还是让赵蓁比较满意，不是特别靠前但也不是特别靠后。
她边上的李志红抽到了12号，没有抽到靠前的号码让她心情稍微缓了缓。
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倒霉蛋，会抽到前三，比如倒霉蛋一号万珠珠。
她盯着手里的号码牌，眼角抽了抽，她这手气也是够可以了，抽到了一号。
徐玉芬知道她抽到了一号，在一边显得比她还紧张，嘴里直念叨：“这咋是一号呢，能不能跟后面的人调调？”
“妈，大伯还在这，你收敛点吧！”万珠珠看了一眼万有良的脸色，示意徐玉芬小声点。
万有良对弟媳还是很有容忍度的，看了一眼万珠珠：“准备准备，上来吧。”
孩子们也陆续被家长们带到晒谷场中央，各自找位置坐好，来上课的孩子都是得了家里叮嘱，虽然都在交头接耳，但没有一个人乱跑。
万有良敲了一下锣鼓：“都安静安静，马上开始上课了。”
村民们也开始找位置坐好，人声渐渐低了下来，万珠珠站在一边，扫了一眼场中的小豆丁，完全没有紧张的情绪。
虽然她没有，但是她一站小黑板边，孩子们都紧张起来了，一个个也不敢再说话了，乖乖坐着。
万珠珠过年杀猪的形象深入人心，对孩子们来说，亲眼看过她拿着刀一身鲜血的模样，就算她现在衣着整洁，但还是非常有震慑力的。
孩子们都不敢动弹，就怕她从身后抽出一把杀猪刀来。
赵蓁在下面认真看着万珠珠讲课，先不说她课上的专不专业，至少课堂纪律非常不错。
试讲二十分钟孩子们也没有说闹腾，看着还是很像那么一回事。
不少家长连连点头，她们都难得看见自家孩子这么老实地待着。
万珠珠试讲的还算不错，可后面的就没那么顺利了。
二号是一个叫陈国兴的男同志，他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怎么回事，死活不肯上去。
“我不去，大队长我退出！”
万有良脸都黑了，这临到上场了要弃权算怎么回事！
旁边大概是陈国兴的家里人，一个劲地劝他上场，结果这哥们就缩着头，怎么也不应。
万有良无奈，只得叫下一个：“潘秀秀。”
结果这姑娘更绝，一听叫到自己的号了，唰地一下就跑了，她哥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人群爆发出一阵阵笑声，万有良恼火地不行，但也只能按捺下性子。
赵蓁瞧着眼前的热闹，心中更有把握了，她还不忘给一边的李志红打气：“等会你只要拿出我们在宿舍模拟讲课的状态就好了。”
李志红胡乱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后面试讲的几个人虽然没有再临阵脱逃，但一个个也都是状况百出。
要么就是自己讲自己的，底下的孩子就算交头接耳闹出再大的动静也不管。
要么就是光顾着维持纪律了，该上的课一点也没上。
这些都算了，最绝的是蒋雁，这姑娘一上去的的时候头高高昂着，一看就很有自信，半点也不畏畏缩缩。
刚开始讲课的时候她那范儿拿捏的还挺足，赵蓁还以为她有两把刷子。
结果没一会，局面就开始不受控制，孩子们估计是坐不住了，从一开始的说话演变成了全场乱跑。
蒋雁试图把他们带回位置上，但没有一个孩子听她指挥，都满圈跑嘻嘻哈哈。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见局面越发混乱，竟然当场骂哭了一个小女孩。
这下村民们都炸锅了，你上课就上课，骂孩子干啥？
尤其是小女孩的奶奶，冲上去对着蒋雁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就你这样还来选老师？你十里八乡打听打听，哪个老师跟你这样骂孩子！”
蒋雁气疯了，这些孩子都这么不听话，她骂两句还有错了？
万有良挥挥手，让她先下去，搞成现在这样她也没办法继续试讲下去了。
蒋雁眼眶都红了，最后委委屈屈地下去了，顾学文心中长叹一口气，但还是嗓音温和地安抚她。
胡成荣倒是让赵蓁眼前一亮，看得出来他是精心做了准备的，竟然都能准确叫出每一个孩子的名字。
他一个个打完招呼后，就开始给孩子们讲起了故事，而且他讲故事还能随着情节变换说话的腔调，堪称活灵活现。
还时不时和孩子们互动，偶尔抛出一些简单的问题，引导孩子们回答的积极性，让课堂氛围更活跃了。
赵蓁心想，照这情况来看，也不知道罗亮和胡成荣到底是谁膈应谁了。
底下的村民们也觉得胡成荣讲的好，还有带头鼓掌的，虽然他们没啥文化，但区分老师能不能教好孩子还是分的出来。
胡成荣下去的时候心中暗喜，他亲妹妹就是小学老师，他见过她备课的样子，也当过她模拟课的听众，没想到照葫芦画瓢挺有效果。
很快就轮到赵蓁试讲了，她提前做好了准备，等候在一边。
万有良一叫，她就面带微笑地走了上去。
托之前糖果的福，孩子们见是最喜欢给她们发糖果的姐姐，一个个都乖巧坐着。
赵蓁朝孩子们热情微笑：“同学们好，我叫赵蓁，你们可以叫我蓁蓁老师，也可以叫我蓁蓁姐姐。”
她话音刚落，虎头就第一个大声附和起来：“蓁蓁老师！”
其他小朋友也争先恐后叫了起来，赵蓁等了一会才拍拍手：“开始上课之前，我们先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一听说要玩游戏了，小朋友们都来劲了，都睁大了双眼望着赵蓁。
赵蓁这节课主要是教大家认数字，她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道具，干净的小树枝。
然后就带着孩子们玩起了游戏，一边玩游戏一边给孩子们讲对应的数字，把气氛调动起来的同时，孩子们也学习到了知识。
提问的时候，孩子们个个都把手举得高高，生怕她看不见，不叫他们起来回答问题一样。
赵蓁表情生动，亲和力极强，孩子们听得认真，围观的村民们也很投入。
就连宋清则，也一时失了神。
他望着被一群小豆丁包围着的赵蓁，望着她灿烂的笑脸，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赵蓁。
小时候的赵蓁，腼腆胆小，但是又很黏他，总是跟在他后面一口一个阿则哥哥。
后来她长大了，性子温婉内敛，可那时候他始终觉得那不是真正的她，总觉得她带了厚厚的面具，无人能窥得面具下的她。
而此刻，宋清则似乎看见了面具之下，最真实的赵蓁，她灿烂明媚，自在张扬，身上仿佛带着光。
翠花婶子此刻化身粉丝，跟身边的村民安利赵蓁：“这姑娘可了不得，文化水平高，你看讲起课来头头是道。”
村民们看得满意，也应和道：“是挺不错，赵知青要是能当老师，这群皮猴子一定老实。”
“没错，瞧着也是很利落，关键是我看孩子们都听进去了，那说明她这课上的有效果。”
村民们本来对赵蓁印象好，再一看她讲课讲的也头头是道，那真是连连夸赞。
尤其是有孩子的家长，都对她十分满意，脑海里想着等会一定要投她一票。
赵蓁的课很快就讲完，万有良提醒的时候，孩子们都舍不得，他们都还没上够呢。
她下去的时候，没有流露出太多喜悦的表情，反而是余兰她们，一个比一个激动：“你讲的也太好了，比在宿舍好太多了，这次绝对能选上。”
李志红也为她高兴，激动地都忘记了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
也可能是赵蓁的试讲鼓励了她，她上去试讲的时候虽然有点磕磕绊绊，但好歹还是顺利讲完了。
选拔持续了快五个小时，到后面孩子们根本坐不住了，后面的试讲基本上都没出什么效果。
万有良不喜欢拖拉，所有报名的的都试讲完以后，他直接让开始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