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蓁蓁，新年快乐
吃完饭大家又商量着守岁，一起在堂屋烤火等着新的一年到来。
一群人又凑了些红薯栗子花生之类的，丢进火堆里烤。
赵蓁望着明晃晃的火光，不合时宜地想吃烤鱿鱼丝了。
烤得干干香香的鱿鱼丝，沾点芥末酱油，再配点小酒，是她夜宵的必备佳品，可惜，来到这里后就吃不到了。
栗子在火光中噼里啪啦发出爆裂声，男知青们用火钳把它们掏出来，分给众人。虽然刚刚才吃饱，但大家还是饶有兴致地吃着这些小零嘴。
赵蓁反而不太感兴趣，她吃饱了就容易犯困，不想扫大家的兴，她站起来准备回宿舍喝杯水。
喝完水她在炕上发了一会呆，甩了甩头清醒了一下，准备回堂屋。
穿过走廊的时候，一只手拦住了她，抬眸一看，宋清则倚在走廊的柱子边，昏暗的光线里，赵蓁看不清他的神情。
“清则哥，有什么事吗？”赵蓁眼里带着点茫然。
可等她视线移到宋清则伸出的手掌心，蓦地一顿。他的手心里，赫然躺着一颗黄灿灿的橘子。
橘子？居然是水果？
赵蓁简直狂喜，她已经好久没有吃到新鲜的水果了。
“给你的。”宋清则意简言赅。
赵蓁还是客气了一下：“那你呢？”
“这颗橘子本来就是专门给你留的。”一把扯过赵蓁的手，将橘子放入她掌心。
今天早上他和徐笑舟捞鱼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万珠珠，那姑娘手里拿着几个橘子，于是他拿了一条鲜鱼跟万珠珠换了一颗橘子。
赵蓁不再客气，她把橘子剥开一瓣皮，送到鼻端去闻。
太好闻的味道了，酸里透着清甜，闭上眼睛，简直可以假装自己躺在无数橘子树的环绕之中。
低头望着她的表情，宋清则心里有点酸涩，仅仅一颗橘子，现在都可以让她这么满足了。
把橘子肉分了一半给宋清则，宋清则摇头：“你吃吧，我吃了。”
“清则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别拿你吃过这套来哄我。”橘子在这个年代，这个季节都算是稀罕的东西了。
以赵蓁对宋清则的了解，只给自己一个橘子，那说明他只有一个，他根本不会自己先吃什么的。
强硬地把一半橘肉塞他手里，赵蓁低下头又剥了一瓣橘肉送进嘴里，味蕾一下被清甜的果肉给满足。
宋清则也没有再推辞，两个人就在走廊上分享起了这一颗小小的橘子。
吃了半个橘子，赵蓁也没有那么犯困了，两人回到堂屋加入了闹哄哄的知青们。
“干嘛去了？”见两人同时进来，黄家雪拉住赵蓁，一脸八卦。
“回去喝了杯水。”在走廊站了一会，赵蓁的手冰凉，她一边烤火一边回答黄家雪，只不过省去了在走廊吃橘子的事。
徐笑舟等宋清则一靠近，就闻到了他身上残留的橘子清香，长叹一口气：“鱼是我们一起捞的，这橘子我是一口没吃到。”
“你这什么狗鼻子。”宋清则失笑。
快到零点的时候，罗亮从宿舍拿出两挂鞭炮，怪叫道：“快出来放鞭炮。”
众人又一窝蜂的涌到院子里，徐笑舟抓起宋清则的手腕看了下时间，催促罗亮：“赶紧放，到点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院子里响起，众人都互相说着新年快乐。
宋清则也走到赵蓁身边：“蓁蓁，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清则哥。”赵蓁扬起笑脸。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口袋微微一动，赵蓁歪头，不解地望着宋清则。
他揉了揉赵蓁的头发，弯腰在她耳边低声道：“回宿舍再看。”
这一幕却被不远处的郭美娟看见，她咬了咬下唇，眼里闪过一丝不甘。
王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啥呢。”
“宋知青和赵知青的关系看起来可不一般。”郭美娟语气意味不明。
仔细看了眼赵蓁两人，王青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迷惑道：“她俩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吗？关系肯定好啊。”
捏紧了手心，郭美娟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就是羡慕她们关系好。”
鞭炮放完了，赵蓁也跟着舍友们回了宿舍。
热水瓶里还有热水，大家轮流洗了个脚就齐刷刷躺炕上了。
赵蓁这才有机会拿出刚才宋清则塞进她口袋里的东西，在昏黄的煤油灯光下，她看清楚是一封红包。
看来真拿自己当小孩了，把红包垫在枕头底下，赵蓁闭上眼睛，心想毕竟只有长辈才会给小孩红包。
宋清则还不知道自己就给了个红包，在赵蓁那里他还莫名升了辈分。
悠闲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到了要上工这天，整个院子都是低气压的状态。
赵蓁打了个哈欠，双眼无神：“天气还这么冷，我们能干什么活。”
“不出意外的话是女同志们上山采蘑菇，男同志们伐木。”余兰根据往年的经验分析道。
赵蓁不解：“这时候哪来的蘑菇？”
山上的雪都还没化，现在上山怎么能找到蘑菇？在赵蓁眼里这属于没事找事干。
“总要给大家伙找点事干啊，虽然难找，但不是找不到，大队的婶子们找起蘑菇来，个个都经验丰富，到时候跟着她们就行。”
黄家雪也跟着上山捡过蘑菇，她对这活计并不抗拒，虽然冷了点，但是不太累。
大家都要先去棚子里集合，余兰早有准备，让她们先背上个小箩筐，等会就直接出发，免得来回跑。
休息不上工的时候，蒋雁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一样，这一知道要上工了，就垂着个头，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当该来的躲不了，跟着大部队来到山脚下的时候，蒋雁是真希望自己有心脏病了。
赵蓁看见眼前白雪覆盖的山峰，也恨不得自己立马能晕过去，这捡蘑菇的工分她是非要不可吗？
她觉得比起爬山这种体力活，她更愿意在棚子里编竹篾。
“放心，大概爬个二十分钟就有一片林子，我们主要在那里采蘑菇。”看出来赵蓁内心有点抗拒，余兰低声安抚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