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又不是来过什么好日子
赵蓁从看见宋清则那一刻就呆了，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就呆愣地站在原地，这个人，曾经在她的梦境中出现过无数次。
宋清则见她一直不说话，又快步朝她的方向走了两步，两人仅仅五米的距离。
“阿则，你回来了。”徐笑舟终于听见动静，看见宋清则，惊喜道。
宋清则指了指赵蓁：“她怎么在这？”
“你还不知道吧，赵蓁她也下乡了，你说多巧，刚好跟我们分到一起了。”徐笑舟还咧着嘴傻乐。
赵蓁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也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宋清则。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站到宋清则面前，抬头笑着说：“清则哥，好久不见。”
宋清则眉头紧皱，真见鬼了，几年没见怎么感觉赵蓁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赵蓁被他盯着心里发毛，自己就开口打了个招呼，难道就露馅了。
定定看着面前的人，确定眼前的人的确就是赵蓁后，宋清则转身就往宿舍快步走去。
徐笑舟一愣，赶紧追上去，还不忘安慰赵蓁：“我去看看，他可能是太累了，你把栗子拿回宿舍吃，外面冷。”
赵蓁呆立在原地，又转头看着漫天风雪，反正来都来了，人也都见到了，宋清则就算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也无所谓。
不过到底为什么，宋清则跟她上辈子总是梦见的那个人这么相似。
跺了跺脚，她没啥心情吃栗子，但还是给舍友捎带了一些回去。
宋清则一进宿舍就看见他炕上的包裹，转头问跟上来的徐笑舟：“这些是什么？”
“都是苏姨给你准备的，你还真别说，苏姨对你可真好，我都羡慕了。”徐笑舟摸着下巴感叹。
宋清则倒了一盆热水洗脚，这一路走回来他鞋子都进了雪水，都冻僵了。
洗脚的时候他又问：“那赵蓁为什么会下乡。”
他是真想不明白，他在赵家那几年，是切身体会到了赵蓁是有多受宠，苏姨她们怎么会同意赵蓁下乡。
“现在每家每户适龄的青年必须要有一个下乡，赵蓁没工作，又没找到结婚对象，所以就下乡了。”
陈婶的信上把赵蓁下乡的原因说的很清楚，徐笑舟直接原话转达给宋清则。
然后他又一脸不解：“你这什么情况，看见你许久未见的青梅竹马，你这反应也太平淡了吧。”
“她一个姑娘家跑这么远，又不是来过什么好日子，我难道还要庆祝一下？”宋清则冷冷反驳。
徐笑舟摸了摸鼻子，也不插科打诨了，老老实实地说：“反正我妈交代了，要我照看着点她。好像苏姨也给你写了信，应该还在赵蓁那。”
“知道了。”宋清则洗完脚就爬上炕，把被子一蒙头，就不搭理他了。
赵蓁回到宿舍后，心绪平复下来，把栗子分给舍友们，她也躺下了。
黄家雪一边剥栗子，一边说：“我刚才好像听到说是宋清则回来了？”
“嗯。”
“咋地，见到他你不高兴吗？”余兰看她神色不对劲。
赵蓁摇了摇头，语气闷闷：“没有，就是刚才出去吹了风，头有点痛。”
见她这样，另外三人都降低了声量，让她能睡一会。
隔壁宿舍几人也在讨论宋清则，郭美娟刚也从窗口看见他了，跟王青说的时候语气都多了两分雀跃：“宋清则回来了。”
“他这次可走了快大半个月吧。”王青大概算了一下时间。
“对啊，你说他隔三差五跑市里干啥呢？”郭美娟托腮好奇。
王青比她想的多，笑着说：“像他这样的人，在这里待不久，说不准哪天就回城了。”
蒋雁本来在床上发呆，听王青这样说，翻了个身：“怎样才能回城？”
“招工啊，推荐上工农兵大学啊，这些法子都可以回城。”郭美娟抢答。
蒋雁眼里迸发出希望的光芒，结果下一秒就被王青泼了冷水：“哪有那么容易，余兰和张立平等了这些年，也没见等到一个名额。”
在这里的知青，谁不想回城里，谁愿意在这日日夜夜下地干活？
“那为什么你刚才说宋清则能回城？”蒋雁不甘心，既然有人能回，为什么不能是她？
莞尔一笑，王青解释道：“宋清则和我们不一样，听说他家里有背景，他下乡就跟玩似的。”
蒋雁咬紧了下唇，王青看在同宿舍的份上，还是跟她多说了两句：“你先别着急想这些，先适应下来再说别的。”
“我适应不了。”蒋雁话音里都带了两分哭腔，她真不知道下乡会这么苦。
“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觉得苦，但你看我现在不也还是好好的。”郭美娟两手一摊，把自己举例子讲给她听。
“其实等你适应下来，你就会发现除了累一点其他都还好。说起来咱大队算好的了，大队长公正严明，村民们基本上都很善良，不像别的大队，有些光棍总会借着帮女知青干活的名义，去骚扰人家。”
蒋雁惊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她喃喃道：“那我们这里也会有吗？”
王青摇了摇头：“大队长管得严，咱大队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但你长得出挑，平时多注意一下就好。”
郭美娟指着摆在炕桌上顾学文先前送过来的烤红薯，调侃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有顾知青，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会招惹你。”
她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上次她和林佳慧吵架，基本上整个大队都知道新来的蒋知青心脏不好，那些光棍们就算有心思也不会放在一个病秧子身上。
蒋雁这时候听不进去任何调侃，比想象中艰苦的知青生活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她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来气来。
最后结束这场对话的是林佳慧，中午下工后她就没了人影，这会大家见她冒着一身冷气回来也纷纷止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