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
“蓁蓁，下乡很苦。”苏秀兰还是不赞同赵蓁的想法。
她只要一想到小女儿如果下乡后会吃得苦，心口就疼，她这么一个娇娇女儿，怎么受得了那样的风霜。
察觉到苏秀兰的抵触，赵蓁也是没办法，按照原身以前的人设，她这时候也不能很强硬的去坚持。
两个人拐去供销社买了点杂物就回家，赵蓁寻思着该怎么做苏秀兰的思想工作。
一抬头就看见家门口站着两个人，赵蓁对其中稍胖的女同志十分眼熟，那是知青办的刘青云同志，刘青云主要是负责机械厂这一片下乡动员工作的。
苏秀兰自然也看见了两人，她朝另外一位女同志打着招呼：“张秘书，你怎么过来了。”
张瑶是厂团委的秘书，苏秀兰以前是厂里的杰出工人，两人也打了不少交道，她也不含糊，直接说出来意：“兰姐，你家赵蓁这不是到了年龄该下乡了，一直还没报名，知青办的同志就让我跟着来一起做做工作”
以前都是刘青云自己一个人来，这次她竟然还叫上了厂领导，赵蓁心里大概清楚，下乡这事不能再拖了。
也不能就站在门口说话，苏秀兰赶紧把门打开，一边让人进去，一边打着马虎眼：“赵蓁还小呢，就不能再缓缓？”
“不小了，赵蓁同志已经满了十八岁。已经到了为国家奋斗奉献的年龄了。”刘青云一上来就是一顶高帽子给赵蓁扣下。
苏秀兰也不好反驳，她为难地看了一眼张瑶，张瑶隐晦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而且成为知青对于年轻的同志们来说，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面对国家的号召，希望赵蓁同志能够排除万难，义不容辞！”
刘青云往日上门都是怀柔路线，这次态度倒是强硬了几分。
赵蓁细细掂量了一番，虽然自己的底线一再降低，但她实在架不住给别人当后妈，与其这样，下乡倒也不是那么为难了。
虽然家里人不赞成，但今天当着厂里领导还有知青办的同志把这事敲定下来也好，免得和家里人又是一番极限拉扯。
虽然穿书没有带给她什么金手指，但她前世也不是没有吃过苦，就算是下乡了，她的日子也不会特别难熬。
“您说的对，今儿您不来我也是要去知青办报名下乡的。”赵蓁眉眼弯弯，无比乖巧地给了刘青云准话。
苏秀兰一听小女儿这话，眼前一黑，她也顾不得刘青云还在场，用力扯赵蓁的袖子：“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妈，难道你希望我去给别人当后妈？”赵蓁压低声音，眉眼却带着坚定。
苏秀兰摇头：“当然不是，我怎么舍得呢？可是蓁蓁，我们可以再挑挑，万一有好的呢？”
赵蓁也跟着摇头，语气也肃然起来：“妈，与其把希望放在虚无缥缈的陌生人身上，还不如我下乡去闯一个未来。”
扯着赵蓁衣袖的手缓缓松开，苏秀兰认真地望着眼前比她还高半个头的小女儿，在她印象中小女儿一直是娇娇软软，家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她从来不会自己做决定。
可现在，赵蓁虽然容貌没有变，但是却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成年人的稳重。
苏秀兰也不知道这种变化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满心酸涩，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小女儿。
赵蓁则是被苏秀兰盯得发毛，就怕自己的人设崩塌了。
来做工作的刘青云眉开眼笑，她还以为这次又要无功而返，没想要赵蓁这么爽快答应报名了。
还好她提前准备了一手，赶紧从随身的挎包掏出一份报名表，打破母女俩的对话，急切道：“赵蓁同志思想觉悟就是高，你看，报名表我都给你带过来了，你直接填上，免得再跑一趟知青办。”
接过报名表和笔，赵蓁冲苏秀兰笑笑，拉开饭桌边的椅子，认真地填着。
张瑶的孩子还没到下乡的年龄，但她多少也能理解苏秀兰的心情，就安慰道：“苏姐，你也别太担心了。”
苏秀兰这时候回过神来，也知道这事已经没办法再挽回了，眼眶跟着就红了。
但她忍住了眼泪，趁这时候跟刘青云打探：“刘同志，您看我们也算支持工作了，蓁蓁她身子骨弱，到时候分配能不能给她寻摸个好地方。”
刘青云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她实话实说：“分配到哪这是国家安排，我们也不能插手。”
这话让苏秀兰心里一紧，她近乎哀求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赵蓁虽然在填写资料，但也听见苏秀兰的一番话，虽然无奈心疼，但也知道这是作为一个母亲的爱女之心。
“其实赵蓁报名算是比较晚的了，大多数地方分配已经满额了，现在还有几个地方有空额，这样吧，你们家里人商量一下，在这几个地方选一选，有合适的告诉我，我想办法给安排一下。”
刘青云见多了家里有孩子下乡的家庭，但面对苏秀兰她还是存了几分心软，现在有空额的地方也不多，虽然不是什么穷山恶水的地方，但比起满额的地方还是差了一大截。
在剩下的地方给赵蓁安排一下，她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谢谢，太谢谢您了。”苏秀兰好歹得了一句准话，连不迭的道谢。
又仔细地记下刘青云说的那几个地方，另一边赵蓁也填好了报名表，把它递给刘青云。
张瑶见赵蓁这边落实了，这心头也松快了两分，叮嘱了苏秀兰几句，就带着刘青云离开了，厂子里还有其他需要动员下乡的青年，她们还得赶着去下一家。
两人走后，赵蓁还在担心刚才自己是不是在苏秀兰面前穿帮了，却被她一把抱住：“我苦命的蓁蓁啊。”
赵蓁身子僵硬了两瞬，但多少也能理解苏秀兰现在的心情，她把下巴轻轻靠在苏秀兰肩上，安慰道：“妈，没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你一个姑娘家，山高水远的，叫我怎么不担心？”
“而且下乡了，你以为一年半载就能回来吗，到时候有你的苦头吃！”
苏秀兰声音哽咽，赵蓁把她扶到椅子上坐着，插科打诨道：“刚才知青办的同志不是说了，可以让我自己选个地方，您就仔细给我挑挑，说不准挑个合适的地方，我就能少吃点苦头。”
苏秀兰自然也想到了这点，她刚才已经把刘青云说的那几个地方记下来了，有选择总比没得选好，她自然要把握住机会。
擦了擦眼泪，苏秀兰嘱咐赵蓁在家休息，就又急匆匆地出门，她得去找人打听打听这几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