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张无忌
朱九真做事情一向是想一出是一出,即时行动力极强,她先利用自己出众的身法,带着绳索下悬崖,发现朱九龄还困在平台上,这也说明张无忌就在另一边。
虽然朱九龄是她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但他本人利欲熏心,心肠歹毒,朱九真不打算救他,倒不如一直让他在这平台上思过。
查探过情况后,朱九真花费一两天的功夫准备自己要用到的东西。
其间,得知她回红梅山庄后,武青婴带着卫璧来她面前晃悠炫耀。
“等些日子,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
朱九真不太想搭理她,就说:“恭喜恭喜啊。”
卫璧一脸隐忍深情地看向朱九真,眼前的表妹乌发雪肤,红唇娇嫩,说不出的明艳动人,看得他浑身燥火。
表妹这几年出落的越发好看了。
气质更是脱胎换骨,脱去了少女时期白腻腻的凡俗娇甜,多了几分飘渺如仙的轻盈,一举一动都具有别样韵味。
尤其是昨儿个见到她拨弄琵琶,人美,曲美,月色更美,当真是令人心头荡漾。
跟她相比,武青婴的模样气质越发落了下成。
卫璧原本以为自己能坐拥两位美姝,可谁知其中一人已经离他远去,现今虽然美人相伴,此美却比不上那人。
他心儿有些后悔。
朱九真不在,他答应了与武青婴的婚事,现今表妹回来,他的心,却又不自觉跑到表妹身上去。
表妹她此时回来,难不成就是为了他的婚事?
“表妹,你……你真的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朱九真没所谓地回答道:“不确定,或许我又要出一趟远门。”
武青婴看清了卫璧的神情,越发恼恨:“九真,你这几年到底怎么了,一个女孩子,到处跑来跑去没个人影,朱伯伯不在了,没人管你,你就这般行事?”
朱九真:“那是自然,现在我才是红梅山庄的庄主,自然是我想去哪就去哪。”
“青婴,祝你们婚后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朱九真说不出这个时代文邹邹的话,就扯了句十分大众的说法。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卫璧的脸色不太好看。
武青婴脸色也憋得难看,两人之前竞争卫璧,斗得是水深火热,最终她和卫璧成婚,明明她才是最后的赢家,可偏偏……偏偏这会儿的朱九真却已经完全不将卫璧这个战利品放在心上。
她想找朱九真得意炫耀一把的目的也落了空。
两人争抢着的时候,卫璧是个香饽饽,现在朱九真不要了,落在武青婴的手上。
武青婴却也并不觉得多么高兴,反而膈应得慌。
朱九真这几年变化太大了,也变得越来越美了。
卫璧这时候对朱九真还有余情,朱九真却已经不再将他放入眼中,而自己即将跟卫璧成婚,就像是捡了什么不要的东西。
卫璧十分痛苦:“表妹,你当真要这样,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朱九真凉凉道:“是啊。”
朱九真就跟看猴子耍把戏一样看着眼前这对男女。
他们演的还不好看。
“送客。”
把这俩演琼瑶戏的打发走了,朱九真已经收集好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接着便要展开计划。
她选的是清晨,天将亮未亮的时候,朱九真身上绑了绳索,运起轻功,沿着峭壁一路向下。
她直接落在张无忌所在的那一片山谷中。
当脚踩在平地上的时候,朱九真的心是慌乱的,她还真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她的身法极妙,静悄悄的落下,没有弄出丝毫响动。
朱九真沿着闪避,身姿轻盈在谷中游走,留意着张无忌的身影。
她还不清楚这男主角长啥样,脑海里依稀有十四五岁张无忌少年时的模样,容貌却不太清晰了。
只知道他样貌肯定不差,却是寒毒缠身,瞧着瘦削落魄,跟个小鸡崽一样。
这么几年过去,他早就成年了,
这片山谷很大,耳边是瀑布流水,林间还有不少小动物,倒是个不错的隐居之地,怪不得张无忌在这里待了五年。
到处都没有发现张无忌的身影,等到了一个石洞前,朱九真在洞外站着,凝神细听洞内情况。
一个脚步声正要向她走来。
她心下紧张极了,还不知道自己会见到什么什么情形,待到那人一走出来,朱九真直接铺天盖地撒了无数迷香迷药,都是西域盛品,其中还有十香软筋散。
这种无差别的攻击果然将他迷晕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倒在她的面前。
朱九真自己早就服了解药,倒是无碍,可她也没放松下来,赶紧扶起张无忌,将化功散化功丸之类的东西塞进他嘴里。
再用绳子将他绑了起来。
绑了一层又一层,这绳索的材质,都是世间少有难以挣脱的昆仑极品材料。
做完这些事后,朱九真彻底松了一口气。
“我好像真的像个女反派……”
——西域小妖女。
朱九真看向倒地的张无忌,在主角神功还未大成,没有扬名天下前阴了他一把,还真有点莫名成就感。
女反派就女反派吧。
张无忌在深谷中待了五年,身上的衣服外貌,可以参照野人,衣服破烂,头发杂乱,胡子拉碴,一个糙男人怎么可能细心打理自己?
朱九真在看清他正面后,有过一瞬间的后悔,心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放弃这一计划。
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都已经做到这里了,难不成半途而废?准备了好几天呢,那不是太亏了吗?
“我还得先给他洗干净打扮打扮……”
朱九真先把他的胡子刮了,这才看清了张无忌的容貌。
平心而论,按照朱九真的审美,张无忌容貌生得十分好看,可能长相更偏向母亲,脸小小的,下巴也尖。
朱九真是鹅蛋脸,而张无忌则更偏向现代审美的锥子脸。
然而按照当今武林时代的主流审美,张无忌的样貌只能算是中等偏上水准。
毕竟这个时代对男子英俊的标准,是脸如银盘,是面如冠玉,意思就是大方脸。
再加几撇小胡子更佳!
就好比,天龙里的段正淳就是大方脸,招惹多个情人对他痴情一片。
因为脸大,代表着有福气,成熟帅气多金地位高。
这几年来,朱九真也见过几位江湖上的“美男子”,那可真是……一言难尽。
——美胡须美髯什么的接受无能。
武当的宋青书她也见过,并不觉得多么好看,怪不得周芷若看不上他。
张无忌这小尖脸,世俗眼光看着就是福薄,像个乳臭未干的小朋友。
不过,卫璧、宋青书、张无忌等人的容貌出现在她脑海里,朱九真觉得张无忌这模样更符合她的喜好。
朱九真给他刮干净胡子,又给他仔细修了眉毛,在现代经常要化妆演出,她化妆修容的手艺不错。
她给他洗了个澡,还把他长发修剪过一遍,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朱九真无数次后悔想走。
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白白走了,难不成她是来当田螺姑娘的?
那岂不是太亏了!!!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亲手做的她不放心。
只能幸苦自己劳心劳力。
朱九真爬上落下还拿了好几样东西下来,等忙完了所有的事情,都快到傍晚了。
她在勉强收拾过的山洞里铺了一块白虎皮毛毯,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天已经黑了,朱九真伸了个懒腰,在山洞里点了一盏灯。
灯火将洞中的情况照亮,同时她还看见了一双比手中的明灯更加璀璨的眼睛。
原来张无忌早已经醒了过来,一双又大又亮的桃花眼直直地看着她。
突然出现的这双眼睛令朱九真吓了一跳。
“朱、九、真。”张无忌一字一顿念着她的名字,他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
正是那个蛇蝎心肠的朱九真。
此时他的情况非常不妙,他被人搜过身,换了一套白色的新衣,就连他的头发也没被放过,被仔细检查过后束在脑后。
先不说提不起内功,就连他双手的手腕上,都套着精铁锁铐,腿上亦是。
这些铁锁,牢牢地固定在石壁上,缠绕了好几圈。
“张无忌,我对你没什么恶意。”
手中拿着一本《九阳真经》的朱九真如此说道,即便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张无忌冷笑一声,话里带着几分决然:“你就算是再怎么对我严刑拷问,我也决计不会说出我义父的下落。”
谁想知道你义父的下落……
被人狠狠地瞪着,朱九真不太舒服,小样,今天姐姐就来教你江湖险恶。
“好啊,我就要对你严刑逼供。”
“就怕你受不住。”
“你来吧。”张无忌闭上眼睛,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气性上头的朱九真拿出一根蜡烛,点燃,而后将一包粉末倒入燃烧的火苗中。
一股奇异的幽香开始在洞中蔓延开来。
闻到这股香的第一秒,朱九真她就后悔了。
本来在睡觉之前,她已经放弃了自己的打算,决定跟张无忌好好谈谈,解除误会,好歹她也伺候了他大半天,让他以后也别找人来向她复仇。
可她睡迷糊了,又被他一激,直接干了蠢事。
朱九真脸色十分难看:“……”
她现在是灭?还是不灭这个蜡烛?
闻这东西真的有用吗?
好像身体也没什么别的感受,就是香的有点腥甜。
她又忍不住仔细闻了闻。
好像还是没什么感觉,什么燥热啊,根本没有。
难道她买的是盗版货?
幸好是假药。
朱九真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这心跳可真是七上八下的,玩了这一天,明天就走吧。
张无忌等了半天,也没见朱九真有所行动,本以为她会放狗咬人,用鞭子抽他,睁开眼睛,却发现她只是拿着一根蜡烛发呆。
这个蛇蝎女人又在搞什么诡计?
烛光中的朱九真好似被镀上了一层恍若神明的光晕,哪怕再三提醒自己不能被她的美貌蛊惑,可张无忌仍然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没有故意做作的媚态娇笑,也没有言语眼神中对他的嫌弃和看不起,她实在陌生的很,若不是她还有几分像朱九真,她自己还认了,不然张无忌实在无法将她当做朱九真。
一个人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容貌也变得更美了。
火光跳动一瞬,张无忌的心神跟着一荡。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定了定心神,十数年的避世隐居生涯让他的性子格外恬淡宁静,做事心无旁骛,此时在心中默念内功心法,哪怕身处险境,也进入了一种忘然无我的境地。
“张无忌,我好像买到了假药。”朱九真语气里还带着三分调笑。
张无忌不搭理她。
“我是来跟你讲和的,我——”
朱九真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现,这延迟的药效似乎上来了。
“张无忌,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不对劲?”
张无忌自然是感受到了。
他抬眸淡淡道:“朱九真,你若是想用这种法子折磨我,那你失策了。”
张无忌的心神坚定,武当清修问道,他从小受的是张真人的教诲,现在更是五年避世练功,欲恋甚轻。
这点区区药效,影响不了他。
还程度比不上三分寒毒。
可朱九真已经全身不对劲了,这会儿她的正确举动,应该是跳到外面的瀑布里去洗冷水澡。
与她的心烦意乱相对比的,是张无忌的平静无波。
如果张无忌表现的如饥似渴,她绝对二话不说跳进外面的瀑布,可偏偏他表现的如此平静。
她恼羞成怒,在药效的影响下,思维越发偏激,她本是个骄傲倔强的性子,这会儿只想化身妖女,诱僧诱道,撕掉这种人那副淡然的面孔。
她要让这人更加失态!
破罐子破摔了!
她总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朱九真解下自己的外衣,缓步走了过去,蜡烛立在石桌上,仍在燃烧。
……
直到烛灭,山洞中的喧闹却还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