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共枕
吹干他的头发，陆凡还有一丝留恋。手还放在秀发之上细细揉搓。
兮然回过身，双手倚靠在沙发上，柔柔地说道：“之前，一直是剑使小越来替我洗发，现在我有了你。”
她的双眼泛出一丝波纹，瞳孔之中也有了陆凡的影子。
“我记得你说起过，小越是你的姐妹。”
当陆凡提起剑使，兮然的双眼又开始变得浑浊。
陪伴在她身边的剑使小越，现在不知身在何地。除了她的师傅以外，剑使应该是她最为亲密的人了。
“陆凡，你说我在这个时候提起她，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兮然显然是考虑到陆凡的情绪，不知怎么的，她对陆凡是越来越在乎。
这或许就是师傅说过的情爱吧。
“这倒没什么，你如果愿意的话，也和我讲讲她的事情。”
一说起小越，兮然的表情也有了变化。
她和兮然一样都是师傅（上一任越女）收养的孤儿。因为兮然的天资更为出色，师傅就把兮然作为下一任越女的继承人，而小越自然而然成为剑使，作为常伴越女的丫环。
朝夕相处的二十年，她们早已成为了最好的姐妹，虽然有着身份的差异，但年龄的差异，使得兮然对她的照顾反而更多一些。
“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不知道小越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拉住陆凡的手，把他拽到沙发上，小脑袋很自然地靠了上去。
“她很单纯，不知世间险恶，我阴差阳错地离开了她，不知道她……”
兮然本来不该聊这些，但不知怎么地还是说起小越的事情。
陆凡看她神情忧伤，也很自然地轻抚她的秀发，给了她安慰。
“我想她会没事的，不是还有你的师傅嘛。”
“我的师傅一般不关注她，因为她不过是我的备选。”
按照历代越女的传承，只有当越女暴毙，剑使才能接受越女的传承。
“那你不妨想一想，你离开了唐朝，那她不就成了下一任越女吗？”
陆凡微微一笑，又一次安慰，并扶住了她的双颊，但兮然却说，“你不明白的，她的性子不适合做越女。”
“为什么？”
兮然的柳眉微微一皱，深深叹出一口气。
“我这二十多年，虽未受饥苦，但心智已胜常人，身为越女，除了习武求道，更重要的惩恶扬善。”
她似乎想起了这些年来的刀光剑影，身子微微一颤。
“我杀过很多恶人，也经历过很多的生死，但若是她，不一定能经受得住。”
陆凡闻言将兮然抱的更紧了一些。他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给她几分温暖。
她突然挣脱了陆凡的怀抱，在沙发的一角抽出那把青铜长剑。
“噌……”地一声，长剑出鞘。
古朴的青铜长剑，饱含着历史的气息。
剑柄部分采用了深棕色的古木制作，表面光滑如玉，末端雕刻着精美的纹路，似乎是遥远越国的图腾；
剑身修长且宽厚，通体呈现出一种沉稳的青绿色。中央铭刻着篆文，在灯光的映射下，展现出银白色的光辉；
剑的两刃锋利且透亮，带有着一抹斑驳的红色，一定是浸润了多人的鲜血。
她细细地端详着手中的长剑，不由地发出一声叹息。
“陆凡，我这前二十年都为了守护这一把剑而活，现在的我已经脱下了这个重担，但我却完全开心不起来，你说这是为何？”
兮然的这个问题，陆凡一时还答不上来。他也无法理解，毕竟他并不是古人，也不知道所谓传承的重量。
又是一声，兮然收剑入鞘，把青铜长剑放到了沙发的另外一边。
“这把剑交到我手上也有千年的历史，相传是西子的佩剑，乃是她间吴之前，陶朱公（范蠡）托付干将莫邪后人所铸之剑。”
她开始介绍起了这把越女之剑的来历：
“每一任越女都把此剑视若生命，为的仅仅是那微弱的传承。这把剑上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每每想起，哪怕是习惯了的我，总会有一丝后怕。”
陆凡听她这么讲述，也明白像她这样的女子，是怎么样在艰难的世道上生存的。
他自己没有这样的经历。
“这一切都过去了，兮然，你之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说完，他把兮然拉到怀里。
闻着她那淡雅的体香，陆凡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陆凡，我想休息了。”
像是做了充分的心理斗争，兮然才开口道：“我想和你一起……”
陆凡原本还有些温热的身子，一下子沸腾起来。
“我们这样……不好吧。”
兮然默默地闭上眼睛，只是浅浅说了一句。
“我之前都是独居，习惯了黑暗，但我现在有了你，师傅说过肉体之欲犹如毒药，那我就想试试这种毒药，是不是真的无可救药。”
侠女的表白就是这么独树一帜，让陆凡这颗热腾腾的心像是吃了冰淇淋一样舒爽。
陆凡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够明白兮然的心意。眼前的美女都投怀送抱了，自己再无动于衷，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看着她微微闭上的双眼，眉宇间的微微颤抖，陆凡双手一挽，一个不太熟练的公主抱，就带着兮然前往了卧室。
兮然的身子很轻，陆凡的动作也很轻。
等陆凡把她完全放到床上，他的脑中又有了一番争斗：
她真的打算把自己交给我了吗？
那我……
我是否有能力照顾好她，一辈子都对她负责？
……
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脑中的天使与恶魔不断地交替出现。
陆凡还是做了决定。其实做一个柳下惠也不是丢人的事，至少让她的心完全属于我。
兮然的眼皮渐渐垂下，像是感受下一刻的美好。
她的嘴角上扬，带着甜蜜的微笑，似乎在期待着爱人接下来的温柔。
陆凡能够感受到她的身体变得柔软，呼吸也变得轻柔和平稳。他将头贴近，随后在兮然的额头轻轻一吻。
“不要多想了，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一双手很自然地环住她的细腰，陆凡能用身体感受对方的温润。
这种感觉真好，希望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能这样度过。
“我们周末出去玩好不好？”
他在她的耳边温柔地说道：“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一滴泪滑落到兮然靠着的枕头上。
“好，我也想去外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