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降官
海东上京城。
几个降官高层，聚在太师府密室中商议着接下来的对策。
这些人投降后，仍担任着高官。
虽然苏维已经将他们调任到相对不掌握军权的那些官员位置上。
可他们在海东耕耘日久，能量依然十分巨大。
太师、太傅、太保、少师、少傅、少保，还有礼部、工部的尚书、侍郎，这些由海东投降高官转任过来的高官，今天都应邀前来。
吏部、兵部、刑部、户部，这些重要的实权部门，苏维倒是都用了大齐国带来的人，这次密会为了不走漏风声，自然不会通知这四部的官员。
太师率先开口了：“诸位也都知道了，那大齐国的皇帝死了。
大齐国派来的征伐军，人心思归，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撤出海东。
我们这些降臣怎么办？”。
少傅道：“还能怎么办？随波逐流呗。
谁当皇帝，咱们就跟着谁。
我听说前海东国的二皇子，现在带领的兵马，正向着大都进发。
一路上，是势如破竹，用不了太久，就能兵临大都城下。”。
太师想了想又说道：“他要是打下大都，重新建立海东国，在大都登基为帝。
那时我们这些上京的降官，还是大齐的臣子。
岂不是成了新海东国皇帝的敌人吗？
到时候海东大势已定，他还会接受我们再次投降吗？
即使勉强接受，也不会让我们当高官了。”
太师在这些人中资历最高，大家都把他当主心骨，纷纷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他让各位向自己靠拢一些，小声说道：“召集咱们旧部，要么提前造反、要么向南逃往大都。”
海东的许多官员都出身于大部落的头领，部落中多是同一氏族。
这些人被牵任到上京做官前，很多都是有实际兵权的，当过贤王、谷蠡王、大将，大都尉、大当户。
因此他们虽然在上京做官日久，在原来的部落影响力仍然巨大。
他的话一出口，众人纷纷屏住呼吸。
这可是决定生死存亡的大事，一着不慎，就是身死家亡。
好一会，众人才陆续表态。
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召集旧部后，就向南逃跑。
海东国，家家养马，也擅长骑马，真要是想逃，大齐国的那些步兵未必追得上。
至于反嘛。他们还是心有余悸的。之前见识过大齐征伐军的强大，虽然现在大齐军士气不好，但他们也没有胜利的把握。
还是逃到南方大都，和皇子汇合，以自己带的旧部为筹码，在皇子谋个高官为好。
众人举手投票，最后决定各自派人联系自己曾经的部落亲信，让亲信去联络部落内的人。
到时候他们逃离上京，和各自部落中愿意反叛大齐的人马汇合，往大都方向逃走。
表态之后，众人又拿来一只碗，倒入牲畜血液，赌咒发誓，绝不互相背叛，然后将兽血饮尽，歃血为盟。
然后就乔装打扮，分批偷偷离开了太师府。
太傅一出门，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赶往五军都督带领的大齐征伐军驻地。
他的儿子作为战将，先前曾和大齐征伐军作过战，不像其他那几人和他们儿子都在上京当文官。
他听逃来的儿子说过大齐征伐军的强大。他仔细分析来分析去，总觉的不稳妥。
自己这群人联络自己部族时，一定就一点风声不走漏吗？
然后还要带着自己的部族南下。大齐军虽然士兵都是步兵，可是高级将领中不缺修炼过功法的高手，这些人真想追击，不说能杀掉士兵，可是杀几个领头逃跑的头领还是足够的。
何况，即使真能逃到大都，和二皇子汇合，真就能打下大都吗？就能击败大齐征伐军的主力吗？
把希望都寄托在大齐军士兵思乡心切，急于回国，不愿为海东的稳定卖命，是不是太过一厢情愿？
这支儿子口中描述的虎狼之师，真的会因为大齐皇帝的暴毙，就不堪一击？
想来想去，他下了最终决定！
向大齐征伐军告发这次反叛！
出了太师府，他就朝着大齐军驻地跑去。
他心里想着，什么歃血为盟？
老子在赌咒发誓时，已经在心里向神明祈求了，这歃血为盟不算。自己的真心实意不是这样，神明知道我有苦衷是和人逢场作戏，他们肯定不会当真的。
太傅跑到城外大齐征伐军的驻地。
累的他狂吐不止。
卫兵过来询问。
他拿出自己的令牌，让卫兵通报五军都督，自己有关系生死的大事报告。
卫兵不敢怠慢，赶紧放他进去。
他强忍住劳累带来的呕吐感，来到主帅营帐。
进了营帐，他一刻不停的将之前的事全盘告诉了大齐的中军大都督。
中军大都督赶忙让他就坐，仔细听着他的诉说。
太傅一股脑说完，抬头看着中军大都督。
太傅一下疑惑了，中军大都督听了这话，非但没惊慌，反而挺平静的。
他似乎已经对此有了心理准备？
太傅一下子迷糊了。难道参加这次密会的人，已经有人提前跑来了大齐军驻地，向中军大都督告密了？
他脑袋中一下闪出好几个比自己年轻比自己体力好的在场官员，这些人都是有条件跑在自己前面向齐军告密的人。
中军大都督伸出双手紧握她的手，说道：“你忠心体国，我谢谢太傅大人了。
你就照太师交代的做，一定不要暴露自己已向朝廷告密了。
之后的事，我们会处理好的。”。
太傅茫然的点点头，然后走出了营帐，慢慢走回了家。
他对此想不通，只能按照中军大都督的要求，顺着太师的计划做了。
只是自己做时，事事留个心眼，一看不妙，就立马开溜。
……
三天后。
上京的太师等一干前朝降官，带着几百人往南方大都逃难。
本来按他们的计划，自己联络了以前部族之后，和自己同一氏族的大量部落民众，应该都会跟着他们离开。
可是他们亲信在试探部落民众时，发现绝大多数民众都没有背叛大齐的意思。
部落的民众理由很简单，大齐皇帝救过我们的命，我们就是大齐皇帝和他子孙的永远的奴仆。
作为别人的私人财产，有什么资格去背叛别人呢？
简单朴素的逻辑。
太师等高官没有办法，只能带走自己部落中最亲信的那点人。
总共十几个高官，加上亲近的家眷和亲信，就凑出了几百人。
人数连他们几个所在部落民众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事已至此，没有办法，只能带着这一丁点人逃亡。也好过被势如破竹的前海东国二皇子当成敌人。
他们带着几百人，向南方飞奔，刚刚走了百余里路，已是傍晚。
他们脸上都没有笑容，士气低落的骑马走着，慢慢经过一个必经之路上的山谷。
突然，山谷上出现了一根根火把。
紧接着是无数滚木、落石、箭矢。
这几百人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
顷刻间人仰马翻。
太师正要招呼人反击，他朝着走在最前头擅长用兵的太傅喊了声，却不见回音。
人呢？
他正要赶马快走，突然一根箭射中了他的肩膀。他忍着痛拔下箭，看到箭矢的尾部绑着一个布条。
上面写着一句话，“背叛大齐皇帝者，死无葬身之地！”。
他哭嚎了一声，心中打鼓难道有人流传的那句“背叛大齐皇帝，会遭到天罚”是真的吗？
即使大齐皇帝已死了，仍然给这些大齐军高官托梦，让他们提前埋伏背叛大齐的人？
他突然想起了不见踪影的太傅，忍不住细思起来。
还没细想几秒，无数的箭矢射向他，太师一命呜呼，从马上掉了下来。
……
苏维此时正在棺材中的原肉身身体里，他手里攥着几个气运礼盒。
这都是这些天新攒的。
不知会开出什么好东西呢？
苏维一边畅享，一边盘算着之后等到海东的叛徒们集合之后，在大齐主力对垒的阵前，作为反叛首领的“皇子”，向大齐军当众投降的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