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幻觉
回到林阴县，余小晚和小胖子殷芍药几人参加了对所有牺牲警员的葬礼。
包括林阴县刑警大队队长兼公安局副局长胡海天。
三人沉默地站在后方，看着警员们托着牺牲警员的警服，严肃而庄严的气氛回荡在整座灵堂内。
似乎警员们已经对同事的离去很坦然，知道他们的离去，而面对离去，没有人表示哀恸，而是面容严肃平静。
“我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出了灵堂后小胖子有些郁闷地说道，“之前黄侯也是这样，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离开，总感觉不好受。”
“但是，我想到我们的处境，我想到你们或者其他人离去，比如三万啊，一腔热血，我真害怕哪天看到他被人抱着。”
“掌嘴啊。”余小晚说道。
说着余小晚回问殷芍药：“感觉你应该经历过特别多这样的场景吧。”
殷大美女也是捂着额头，有些焦虑地说：“我以前是服役于陆战特种部队的，这种场面早就习以为常了，我们学会的就是坦然面对死亡，并且将战友的生命承受在自己的生命，警察也是这样——我生命的延续就是对你们意志的延续。对了，我要给你们说一声，我马上就要回京了，家里面有事要处理，而且我之后回来也是在锦官城大概率很少待在林阴县。”
“为啥？”
殷芍药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我只是临时队长，又不是正式队长，我是锦官城的小队队员，队长肯定是在你们之中选择的……倒是，我要想想队长要给谁，还有队伍其实还是可以加点人……”
很快，下午的时候殷芍药就跟众人告别，但她临走时也没想好队长给谁。
“任务我会发在余小晚手机里，然后让他给你们发布任务。如果缺物资了要写申请，小队加了人也要写申请，然后全部发给我，我交给上面审核。”她临走时这样交代众人。
“好”
偌大的院子里，白兰树被风吹拂得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整个院子里的队员们都有些失落，虽然任务成功了，但牺牲的人太多。
而且想到以后牺牲的可能是身边的人，就感到不舒服。
“既然大家都不是开心的样子，那我们一起做甜点来吃吧。”富贵妈妈一脸温和地笑道，“吃了甜品就可以让人心情好起来的。”
“做什么？”小胖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富贵妈妈手指敲打在丰腴的大腿上。
“嗯……要不做点蛋挞吧，还有蛋糕，我都是会的。”
“我也会。”陈重举起手来。
那不行，这种活动怎么可能自己什么都不做让别人做呢，大家虽然做不来但是每个人都跃跃欲试。
余小晚和杨薰两人去买其他材料，其他人先根据原有的材料做豆沙包子。
院子往外向左走穿过一片小广场，就到了正街，正街上有超市，两人就决定去那里买。
秋风萧瑟，但落在人身上却是凉爽的感受，似乎冲淡了俩人心中的悲伤情绪。
“我其实有心理准备的。”走在路上杨薰说道。
“嗯？”
“我说，我加入小队其实有心理准备的，但是看见人在我脸上死去感觉特别难受。”杨薰看着余小晚。
“你想退出小队了？”
杨薰啪地一下拍在余小晚背上，没好气地说道：“你说话真是没情商，虽然往后面对的困难还多，但是这种和大家在一起的机会是我特别珍惜的。而且这里工资待遇确实好。”
“最后一句才是真心的吧！”
“哼。”
“被我说对了。”
杨薰索性没理他，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前走。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余小晚挠了挠头，连忙跟上。
“鸡蛋，玉米淀粉，低筋面粉……这是高筋面粉，算了，一起买了。”杨薰并不是很懂这些索性全买了。
余小晚去另一边买牛奶了，杨薰提着一个大篮子正在分析商品的性价比。
“你好，借过一下。”
一个有些温和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杨薰下意识一转身，一个中年男人笑着和她擦肩而过。
杨薰脑海顿时轰地一声炸了。
教室里，老师正在教训穿着校服的郑湘香，郑湘香一直在哭，场景看上去极其虚幻，像是一个梦境。
这是谁的梦境呢？
直到老师回过头来，那张脸和刚刚的中年男人一模一样。
而这张脸和富雅县诊所的医生也一模一样。
杨薰呆愣在原地，直到余小晚走过来拍她的肩膀。
“你怎么了？”
“我，我，我刚才看到那个医生了，从我身边走过……”
“哪里？在哪里？！”余小晚循着杨薰指的方向立刻跑过去，整个超市根本没有符合描述的人。
“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余小晚回来问道。
杨薰的脸庞变得格外苍白。
“我希望也是幻觉。”
我到底看到了什么，是郑湘香的梦？还是那个男人的梦？还是单纯是我的幻觉？
“走吧。”余小晚握了握女孩的手，她的手格外冰冷。
马路外面，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医生一脸温和笑容走在街上。
“我当然看见了，那个女孩很特殊。”
……
两人带着采购而来的食材回到院里面，就看见一口大锅正正方方地搭在院子中间，大锅盖着盖子，还在不断往外冒着蒸汽。
仙气飘飘的东方建国又和郑途两人在下棋，一个看上去像谪仙人，一个看上去像工科男，画风极其抽象。
林三万撑着拐杖，手里抱着一部手机正在噼里啪啦地按着：“向着星辰和深渊……”
林九万在写作业，陈重在旁边辅导她写。
富贵妈妈在给院子周围一圈的花花草草浇水，阿卓姑娘牵着一只毛色花白的小狗。
小胖子乖乖巧巧地坐在锅边，旁边挨着坐着个南柯姑娘。
“咦？”
一看见余小晚对他露出的表情，小胖子就嚷嚷道：“这么热闹让人家来玩不行吗？”
余小晚看着快要红了的小胖子，一脸疑惑：“我什么都没说啊你急什么？”
啪的一下小胖子就不说话了。
南柯姑娘很有礼貌地给余小晚打招呼，喊杨薰姐姐。
但是杨薰的目光被那只花白色的小狗牢牢牵住了注意力。
“哇，好可爱！”杨薰等下来抚摸小狗，抬起头来问阿卓，“它是怎么来的啊？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总是喜欢阿猫阿狗的，说到这阿卓也是露出了笑容：“它是昨天不小心闯进院子里面的，好像是附近的流浪狗妈妈觉得自己养不起这只小狗就把他扔到了我们这里。”
“所以我们给它取名……”
这时，旁边正在打游戏的林三万忽然出声道：“散兵怎么样？流浪者散兵，我觉得很好。”
“闭嘴，你个源玩家！”小胖子厉声呵斥道。
“我觉得还是叫波浪比较好，你看它的毛发像是海浪一样。”阿卓姑娘说道。
“波波可以吧。”
“也行。”
两名女孩就这样把小狗的名字决定了下来，看到根本没有采纳自己意见，林三万不甘心地撇了撇嘴。
“出锅咯！”
富贵妈妈拍了拍手，掀起了锅盖，喷薄而出的水气像是一朵云一般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