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叶片的传说
嘈杂的人声,就像银屏上的雪花,雾朦胧,喧嚣中仿佛才是真正的寂静。
被蒸汽搅扰的视野起伏不定,看起来整个世界都将要沸腾似的,闷闷的叫人窒息,呼吸中更显绝望,那是男奴的汗腥味。
遗失的世界,时间变得完全没有意义,直至皮鞭清脆响起,唯有驯婢士的声音让人忘中犹记。
沉沦之国,人口占七成以上的都是奴隶或者奴隶的奴隶。
驯婢士本人也是奴隶,对下边的奴隶更残忍。
可怕的刑具已经准备完毕。
“多好的皮囊,就这样有些可惜。”
驯婢士的目光淫邪而残忍,打算在给犯错的女奴剥皮之前,先干些恶心的事。
女奴撕心裂肺的嚎叫,却让如蝼蚁般密集的人群为之兴奋,都是被征服的奴隶,这些男人却像饿狼一样死死的盯着女奴如牛乳般的肌肤。
“看在神明的份上都住手。”
说话的女人看起来有些岁数了,人也很精神,岁月反让她如陈年老酒一般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沦为贱奴的子民们霎时间就被静了音,仿佛这个女人连身子都是用黄金和宝石做,就好像她还依然是这里的女主人,周围的人也还是她的臣仆。
只是脖子上的项圈和纹身的图案,告诉人们她不只是奴隶,而且还是妓女。
“你应该明白现在自己是什么身份?四方之国尊贵的宝石娘娘?”
驯婢士的话让女奴隶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据说国母娘娘被俘后无论敌人怎么折磨也依然坚贞不屈,最后以身殉国。
不想心目中无比圣洁的王后竟然跪在驯婢士的面前。
“感谢驯婢士大人的教诲,下贱卑微的奴隶妓当然记得不配为人的身份,只是主母的手环不是这个女奴隶偷的。”
“竟然敢撒谎,蓝原的奴才都看好了,这个女人是你过去的国母,现在让你们都来尝尝当国王的滋味。”
“祭司大人驾到。”
“祭司大人。”
这个驯婢士忙挤出满脸笑容,活像一只哈巴狗。
“手环确实不是她偷的。”
祭司的话冷冰冰的。
“请祭司大人示下,无论是谁奴才都一定把他抓来。”
“你。”
驯婢士被残忍的处以极刑。
“雪玫瑰。”
“请原谅不配为人的奴隶妓雪玫瑰玷污祭司大人呼吸的空气。”
王后在这里被剥夺了自己姓名,用的是这边妓女的常用名。
“这个罪你是清楚的,自己动手吧。”
毕竟是以下犯上,没什么好说的要被鞭打,还要一丝不挂的游街示众。
“蓝布袜。”
“请原谅不配为人的奴隶畜蓝布袜玷污祭司大人呼吸的空气。”
“下贱不配为人的奴隶畜蓝布袜在你接到主人让你自尽的命令后居然私自逃跑!”
“祭司大人,我实在是……”
“没有教养的奴隶畜竟然敢用人类的称呼!”
按照规矩奴隶不再被视作人类,不允许使用第一人称来称呼自己。
蓝布袜犯得是重罪照这边的法律应该凌迟。
没人会理奴隶畜的哀嚎,只是在动邪恶的心思。
“宝石娘娘救我。”
沦为奴隶妓的王后身子不由一颤,没想得自己竟然还能落下眼泪。
“祭司大人,请……”
祭司大人也感到有些为难,无论是谁都不能改变法律,沉思片刻终于指出了一条明路。
更是一条死路。
亡死者之庙,是黑骨民心目中最神圣的地方,却也是最可怕的禁忌之地。
她们从进奴隶跨门而入,一步一拜的进来。
“娘娘我好害怕,听他们说从跨门进的人近三十年来就没有人能活着出去。”
“你我就这三十年来的头一个。”
“听高贵的主人亲戚……嗯,那些畜生们说好久以前有人从这扇跨门里出来,但模样变得……”
“无所谓,反正回去也没脸见人,认不出来更好。”
说到这王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蓝布袜立刻下拜。
“不配为人的女奴隶该死……”
“不必这样,更何况我国也从来没有如此恶毒的规矩。”
王后亲自将这个叫蓝布袜的女奴隶拉起。
她们一直穿过黑暗的走廊往前,一幅幅无主的尸骸,一种说不清是霉腐还是辛香的味道,带来一种莫名的兴奋,夹杂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冲动,驱使着她们走向黑暗的最深处。
古老的铭文,无人的庙宇,两个风格古怪的蜡烛,供奉着邪异的金叶片。
霎时间,许久无人光顾的殿宇,被一股股幽灵般的阴邪火焰照的蓬荜生辉,感受不到火光的温暖反而感到那么一种不可名状寒气,使人分外的凄凉。
“哼,这就是黑骨虫的邪神,砸烂它,至少心里边舒服。”
“干什么,你这是?自古神明不可欺,你这是想干什么?”
“娘娘!黑骨虫是污民,他们的神自当是邪灵,所以必须毁了它。”
“若真当是神明处事自当是公正,不会偏向凡人中的哪一方。一切邪魔妖物也自有神明剪除。”
“娘娘,千万不要后悔。”
王后死活不让蓝布袜去砸金叶片,两个人正在争执,忽然一道金光闪烁,绝对的光明其实与黑暗无异。
在稍微暗淡下来的时候,王后看到金叶片的光芒中有道模糊的人影。
“有福报的女人,我就是这金叶片里边的神,向我祷告许愿必当实现。”
“尊贵的神明,我曾是蓝原人的王妻,敬问伟大神明有何启示?”
“善女郎,究竟有何心事?终日为之而烦恼?”
“唯有……”
王后声音哽咽,泪水是那样的晶莹剔透,如荒漠中的甘泉,使不见天日的神庙里多了些别样的风采。
她现在最想的就是与丈夫、儿女团聚。
“善女子自当如愿,朝拜者如是故,损的是来世的福报。”
“所谓来世乃是虚妄,只求今生。”
“多闻喜善,蒙富庇佑。”
那一刻无量光华,非言语所能表述。
王后昏睡了许久,这一觉像是像是做了一场持续了几个世纪的噩梦即将醒来。
她一醒来就有一群黑骨民对她顶礼膜拜,她是近数十年来唯一一个,从胯门入而从心门里面活着出来的人。
最高阶的大祭司奉黑骨王的命令册封她为神之妓,虽然依旧没有自由,但是黑骨民中的达官贵人们都希望与她,交合以获得神的恩泽。
不同与一般的妓女接客,这事显得神圣庄重,即便是黑骨王在行事前与完事后,也都要对她顶礼膜拜,因为那一刻她是神的使者。
见到了一张久违的面孔。
“这些年你混得不错,看起来正是苦尽甘来。”
“哪里哪里,全是托你男人的福。”
“为什么?”
对被俘的王后而言,想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她总有一种对不起丈夫的感觉。
一个面貌清俊如同荒漠中甘泉,另一个满脸的伤疤如群山般伟岸。
她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
黑骨民有种古怪的风俗,他们的僧人戒婚而不戒色,也不忌酒肉,更没有什么慈悲,每次作战反而这些僧兵打最凶。
每一户显赫的人家,也只有一个男丁才能继承家业,其他的儿子只能是自谋出路。
这个满脸刀疤的男人,本来是家里的长子,在母亲过世后,父亲想让后妻生的儿子继位,于是把他送去做了僧人。
这个冷酷的武僧似乎也有着,柔情的一面,可惜当下……
“和你们蓝原人的战争进行的很激烈,被征服的城市再次沦陷,父亲和弟弟都已经遇害。”
“希望神明彰显他的荣耀,让黑骨民和蓝原人可以和平相处。”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喜欢摆这些臭架子。”
“你呢?野兽!”
“对,我还是野兽,只是希望你能够怜惜这头野兽的血脉。”
“他可安好?”
“他的事情君王已经知晓。”
按照黑骨民的僧人的孩子只要活过六岁就要被当做敬神的祭品。
“大王因我的缘故赦免了他。”
“感谢众神,可怜的孩子,奴隶的日子……”
“如果我能取得胜利他就不在是奴隶。”
王后的脸色变得阴沉,就像大理石。
“只是这一仗胜负实难预料,如果有不幸的事情发生,希望你能为这可怜的孩子去求一条活路。”
“野兽,你叫我如何同那边开口。”
担心让阉奴听见不敢高声哭嚎,不论怎么补妆都被泪水弄坏。
这个山一般的男人跪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孩子。”
那头野兽走后不久,她打着为黑骨王祈福的理由再次进入亡死者之庙。
又是一连数十天的不吃,去求问金叶片里的神明却迟迟得不到答复。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
“这里是钻石宫!”
她回到了蓝原人的国都水晶之城。
连脸也变得年轻了,这身行头是她出阁前的衣服。
当年众臣们本想撮合夫君和姐姐,姐姐因为紧张所以她陪着一起进宫。
姐姐去解手,君王与她相遇,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却很快就是深渊之底。
看来是金叶片里的神是把送回了过去的时空,对她应该辅佐君王避免本不该发生的悲剧,只是不知为何那头野兽又一次的闯进她的心扉。
“既然是不道德的情缘那最好……”
“贱货,你在哪自言自语胡说些什么?”
驯婢士的皮鞭狠狠打在她身上。
“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婊砸,十几天睡得跟死猪似的,醒来一开口就不说人话。”
“干什么,打坏了大王拿你试问!”
一个宫廷女官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来。
“你就是新来的奴隶妓,不错记住你没有当娘娘的福分,走吧!”
完全是一个不同以往新身份,奉命去服侍黑骨王,还是原来的黑骨王只是年龄更加老迈。
一个年轻人跪在黑骨王的面前乞求继承他父亲的领地和爵位。
“你的父亲是英勇无畏的战士,没有他的浴血奋战,我们不可能征服蓝原人。他走了之后,我国中再无这样骁武勇士。可惜他所有的基业……”
“大王在上,臣仆是他在世间唯一的儿子应该全盘继承他的爵位和领地。”
“可你不只是私生子,母亲更是做过蓝原人的王后。”
“可我更是狼熊家族的子孙。”
说到这里她的心便顿时有如刀割。
“你如何证明你是狼熊家族的子孙?”
“我愿意为大王肝脑涂地……”
“用不着这样复杂上来吧。”
一个神情忧郁的奴隶妓上来了。
“这女人是蓝原王的长女,我想你应该清楚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大王下令,臣仆绝不手软!”
“没必要动刀见血,对待奴隶妓不必讲什么伦常。你觉得呢?”
“大王所言甚是!”
听了这畜生的回话,母女两只觉得的整个世界都在翻滚旋转,黑骨王只是一说并没有让他得逞。
“蔑视人伦,没有你父母身上的一丝美好品质,这样的货色留你何用。”
黑骨王看着她,现在是全新的身份,没有一个认识她。
“美人儿,你怎么为素不相识的人忧虑。”
“回君王,不配为人的奴隶妓只是在想一个如山峦般伟岸的男人,竟然没有后人能光耀他的门楣。”
“你想让我饶了那小子?”
“以不配为人的奴隶妓愚蠢的见地,即便是那位如雄狮一般的男人在世也不愿看到他有这样的子孙存世。”
“不错,只是有一点奇怪,听你的口气像是长年在他身边睡过。”
“回君王,威名早已响彻宇宙,奴隶妓虽然卑微不及尘埃,却也是如雷贯耳。”
青春年华的身躯,成熟女人的心机试问哪个男人可以抵挡。
金叶片里的神明确实实现了她全家团聚的愿望,但是却是最不愿见的结局。
女儿成了军妓,丈夫成了阉奴,一起在宫廷中服侍黑骨王。
恶浊的酒气,扑鼻的汗腥闻,过去弄得她直想吐,现在却让人无比兴奋。
黑骨王完全在温柔乡中迷醉,一只匕首直奔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