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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五章 云见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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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辈子如果遇到愿意豁出一切,奋不顾身跟你在一起的女人,一定要娶她。

    放弃那些已经拥有的东西,仅剩一腔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却仍无怨无悔要与你共度此生,这样的傻女人,怎舍得让她输?

    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鬓,李钦载心中无比愧疚。

    有些事真走不了捷径,穿越者也不例外。

    什么虎躯一震,人家就屁颠屁颠把闺女送到自己的床上,这样的想法未免太不现实了。

    凡成事者,必经波折。

    穿越者又如何?不过比普通人多会几道数学题而已,还没到可以无视人情世故的牛逼程度。

    金乡在他怀中哭得梨花带雨,李钦载用力抱紧她,喃喃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若言辜负,唯死而已。」

    金乡在他怀里渐渐止住了哭声,李钦载陪着她登上了马车。

    马车徐徐朝滕王府行去。

    穿过朱雀大街,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门前值守的禁卫见李钦载搀扶着金乡下了马车,不由纷纷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二人刚下了马车,王府的侧门突然打开。

    滕王静静地站在门内,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二人。

    金乡眼眶一红,愧疚地垂下头。

    李钦载却整了整衣冠,朝滕王长揖一礼:「拜见殿下。」

    滕王的目光仍在金乡的身上,久久注视,突然叹道:「刚才我已接到天子的旨意了。」

    金乡泫然道:「父王,女儿不孝……」

    滕王冷冷道:「不求连城璧,但求一心人,你有你的选择,不过你要想清楚,你与大唐宗室再无干系,从今以后,你唯一的身份便是这小子的女人,一生皆如是。」

    李钦载忍不住道:「她不仅是我的女人,也是殿下的女儿,一生皆如是。」

    金乡眼泪扑簌而下,用力点头。

    滕王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长叹道:「罢了,家门不幸,这段孽缘注定是命中一劫,圣旨都下了,我还能如何?」

    见女儿和李钦载并肩站在一起,从外貌上看,确实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看起来赏心悦目。

    但滕王心中不忿,怎么看都不顺眼,忍不住指着李钦载问金乡:「你究竟看上这小子哪一点?你知不知道他其实不是好人?」

    金乡没敢回答,李钦载脸色有点黑。

    当着面说这话,本地的藩王太没有礼貌了……

    滕王见女儿眼眶又红了,顿时有些心疼,叹了口气道:「进来吧,不管怎么说,这里仍然是你家。」

    金乡感激地行了一礼,乖巧地上前搀住滕王的胳膊。

    李钦载也厚着脸皮跟父女二人一同进门,见滕王不满地瞪着他,李钦载正色道:「这里也是我的家。」

    滕王怒哼一声,李钦载立马道:「殿下,洪州滕王阁的工地,英国公府已出面招揽长安的工匠,不日便要启程赴洪州了。」

    「小婿不才,私下托了几位大匠,他们正连夜赶工画图纸,一定将这座滕王阁建得雄伟大气,名留千古。」

    说起滕王阁,滕王的怒火莫名地消了许多。

    暗暗痛恨自己不争气的同时,滕王又实在无法拒绝李钦载的好意。

    一座滕王阁,从人工到物料再到装潢,少说也要花费几万贯,饶是财大气粗的滕王,也无法拿出这么多余财,不然洪州的滕王阁也不会停工多年一直未动。

    「不要乱叫,什么「小婿」?你是谁家小婿?」滕王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地道。

    金乡搀着滕王的胳膊,垂头没吱声儿,但悄然无声地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李钦

    载很乖巧地搀上滕王的另一只胳膊,也不顾滕王的奋力挣扎,死死地搀住他,如同制服犯人似的,不由分说朝王府内走去。

    「丈人说这话就见外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从今以后,小子便是丈人的佳婿,我会像您女儿一样好好孝敬您的。」李钦载诚恳地道。

    滕王哼道:「本王用得着你孝敬?你不把我气死就谢天谢地了。」

    「丈人言重了,小婿的父亲被我气了这么多年,如今仍然生龙活虎,日食三斗,丈人得此佳婿,以后身子只会越来越强壮……」

    滕王气结,指着李钦载朝金乡怒道:「看看你找了个啥玩意儿!」

    金乡仍垂头,却抿唇无声地笑。

    被李钦载死死地搀着胳膊,滕王挣脱不开,三人并肩而行,用这种别扭的姿势走进了王府前堂。

    不情不愿的滕王吩咐上酒菜,二人算是第一次以翁婿的身份同饮。

    金乡乖巧地坐在二人面前,殷勤地为二人斟酒布菜,脸上的幸福表情越来越掩饰不住了。

    敬了滕王几盏酒后,李钦载主动提起了与金乡的婚事。

    圣旨已下,金乡已是平民白身,嫁入李家更是以妾室的身份,滕王很清楚,李钦载无法给金乡一个万众瞩目的婚礼。

    越想越气,本来气氛渐渐融洽的酒宴上,滕王突然有了一股强烈的想掀桌子的冲动。

    「丈人,小婿会尽我所能,给您女儿一个风光的迎娶仪式。」李钦载认真地道。

    滕王眼睛一眯,冷笑道:「我女儿如今已非县主,嫁入你家更是妾室身份,妾室进门,能有多风光?」

    李钦载笑了笑,道:「国公府会安排,不会让丈人丢面子,更不会让您女儿受委屈。」

    滕王哼道:「你正妻是崔家之女,她不反对?」

    「婕儿与您女儿是多年闺交,再说,在我眼里,若欲家庭和睦,便不能有正妻和妾室的区分,只要是我的女人,我皆待之如一,绝不让她们受到半点委屈。」

    「丈人若不信,再过三五年,您不妨再问问女儿,若她在家中有半点不遂意,小婿任打任罚,绝无二话。」

    滕王沉默许久,仰头饮尽一盏酒,叹道:「木已成舟,我奈若何?」

    望向金乡,滕王眼中满是疼惜不舍,红着眼眶道:「女儿啊,从今以后,你便是他人妇,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但当爹的只要活着,仍会为你担待一辈子。」

    「这小子若是欺负了你,只管告诉我,我必将他抽筋扒皮,将他的脑袋拧下来聊作酒器。」

    今日的滕王醉得很快,不到半坛酒便已满面通红,最后一盏酒没喝完,便突然往后一倒,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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