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冷暴力
虽然刚刚入冬，但清早的寒风已经开始刺骨，路上骑车的人也渐渐变少，尽管顾安宁的妈妈开车送安宁来上学，安宁依然戴着小黄鸭耳罩，围着奶油色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刚一进入教室坐下，于震南立刻走过来摆弄着耳罩上的小耳朵，“你这穿的也太可爱了，幼稚鬼，摘下来给我试试”。
于震南戴着耳罩扮起鬼脸，“怎么样，是不是我戴着更可爱。”
“好丑哈哈哈哈哈。”安宁摘下厚厚的围巾，脱下外套放到储物柜里。
“别废话了，把作业给我抄抄。”于震南坐在安宁的椅子上，拿起书包翻找着。
“你又偷懒是吧！”安宁夺过书包，拉着贺星凯的耳朵，“自己写，我看着你写。”
“疼～快松开，我自己写。”于震南捂着耳朵，不情愿的去拿自己的作业。
“都高三了，还想着抄作业。”顾安宁坐在于震南的旁边，托着腮帮子看着于震南补作业，顺便拿起手边的语文课本翻看着，“我是你的老妈子吗，还要盯着你写作业。”
补了十几分钟，顾安宁一抬眼，张宇晨刚进入教室，顾安宁赶紧起身，从后门溜了出去。
“什么情况，屁股着火了？”于震南诧异的看着顾安宁的身影，手速飞快的继续写着作业。
张宇晨放下书包，看见安宁的书包放在椅子上，环顾四周却没见人影。
顾安宁跑到操场，准备在早读来临之前，先做个晨练，一方面也是不想看见张宇晨，毕竟昨天他在饭桌上那么无理，想想就让顾安宁十分倒胃口。
走走跑跑磨蹭到快要早读，顾安宁前脚刚进入教室，后脚老师早读老师也跟上。
“时间刚好”，顾安宁小声嘟囔着，拿出英语书。
早读刚结束，好像屁股有刺一样，顾安宁嗖的一下冲出教室，留下正要和顾安宁说话的张宇晨盯着空位不知所措。
顾安宁在楼道里踱步，或是趴在窗台上看看楼下的同学，一见张宇晨和于震南正一起走出来，赶紧背过身子避开他们往前走着。
“安宁，你干嘛去？”于震南在身后喊，顾安宁头都不回的加快了脚步，正好撞上贺星凯。
“啊哦～”
“你干嘛呢，这么急？”贺星凯伸手摸摸顾安宁的头，“没撞疼吧？”
“没事，早晨吃多了消化一下。”顾安宁尴尬的一笑，准备下楼。
“你等等我，我陪你呀。”贺星凯急忙追了上去。
张宇晨远远的看着俩人，明亮的眸子像蒙上灰雾，昏暗阴沉，心里好像被人揪了一下，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住一个盒子。
等到上课铃声响起，顾安宁才回到教室，她没有看向张宇晨，尽量避开与他的眼神接触。
张宇晨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知道顾安宁应该是在生气，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很过分，但是强烈的自尊心让他开不了道歉的口。
又是两人沉默不语的一节课，往常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顾安宁总会向张宇晨询问，今天一反常态，课间铃声响起，顾安宁刚要起身，张宇晨拉住她的胳膊。
“干嘛？”顾安宁扭头看着张宇晨，挣脱开被拉着的胳膊，没有任何语气，面无表情。
“你是在故意躲着我吗？”张宇晨冷冷的问道。
“我不需要躲着你，我只是懒得看见你，不想搭理你。”
“你就这么讨厌我？”
“对啊，你有多讨厌，自己都不知道吧，傲慢无礼，心高气傲，你还记得上次在贺星凯家我是怎么说的，不想有天和你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下都感到恶心，你说你不会再这样对我。”安宁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我啊，惹不起你躲着你还不行吗，保持好距离互不干扰，我就很谢谢你了。”顾安宁说完，拿着一本书走出了教室。
张宇晨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回想着刚刚顾安宁一字一句的话语，为什么明明很在乎她却总要让她生气，心里已经道歉，嘴上却依旧无法张口，越想胸口的起伏逐渐变大，一拳重重的捶在墙上。
课间，顾安宁不是和其他同学说笑，就是拿着书去外面，课上的小组讨论顾安宁也不再理会张宇晨，转身与身后的同学讨论。这种冷处理让张宇晨很是憋屈，一整天闷闷不乐。
晚饭时间，操场上已不如盛夏之时那么热闹，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顾安宁按照惯例没有吃晚饭还是在慢跑。
一天没有搭理张宇晨，本以为心里会很舒服，可是冷静下来竟然觉得有些失落，他那么过分的对待自己，为什么看见他低沉的样子心里还有些怪怪的，顾安宁边跑边想。
几十米外，张宇晨在跑道上，等着顾安宁。
顾安宁跑步转为走路，慢慢的拉近两人距离。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顾安宁没好气地说，准备绕开他
张宇晨咬着嘴唇，拉住顾安宁的胳膊，欲言又止。
“有事儿就说，没事不要妨碍我。”顾安宁挣脱开，双手抱胸，看向一边。
“我来给你道歉的，昨天吃饭的时候是我不对，我的表达方式有问题，说话不过脑子。”张宇晨低着头，感觉自己被扒了一层皮一样，浑身发烫。
“嗯。”
“只有嗯？”张宇晨诧异的看着顾安宁。
“那你还想有什么。”
“我是真心诚意的道歉，你这么敷衍的态度。”
“你上次也挺真诚的。”顾安宁淡淡地说。
“我不是故意想那么说的，也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一直以来我说话做事都是如此，你也知道习惯是很难改的。”张宇晨一直低着头，尽管说这些话让他难以启齿，但是他不想安宁总是躲着他。
“那你就别改了，互相保持距离，我不理你，你也别招惹我，多好。”
“你怎么才能恢复正常啊，也低头道歉了，你还想怎样。”张宇晨嘴上委屈的说着，心里那股高傲的劲儿又要涌了出来。
“看吧看吧，看你这个语气这个态度。”顾安宁摇着头，一脸鄙夷。
“对不起。”张宇晨低下头，向前一鞠躬，语气诚恳。
“哇，脸都红了呢，哈哈，好吧，事不过三。”顾安宁凑近调侃着张宇晨，板着的脸终于露出笑容，“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我就，我就不理你？唉，这招对你也不奏效，不理你你也不会觉得什么。”
“怎么不奏效，我会不高兴。”张宇晨脱口而出。
“什么？”顾安宁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张宇晨，心跳咚咚咚的慢慢加快。
“我是说，同学之间本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这样很搞心态，影响我积极学习的心情，”张宇晨突然加大声音，掩饰自己的尴尬。
“切”
“这个送给你。”张宇晨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什么东西？”顾安宁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钻石手链，四颗钻石凝结在一起汇成四叶草样式的设计，一颗颗小钻石将相邻的两个四叶草连接起来穿成一串，即使操场的灯光有些昏暗，依然能看出手链闪耀着星光。
“哇哦，好漂亮。”
“喜欢吗，我帮你戴上。”张宇晨急忙要伸手把手链拿出来。
“谢谢，不过看起来很贵重，我不要。”顾安宁扣上了盖子，把盒子塞到张宇晨手里。
“不贵重，是我的心意。”张宇晨有些难为情的说，“而且我挑选了很久。”
“心意心领了，我不需要这些。”
“我特意给你选的，为了表达我的歉意。”
“不用了，歉意我接受了，你退回去吧。”
“哟，俩人干嘛呢？约会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贺星凯跑了过来。
“屁，你看我俩像能约会的人吗。”顾安宁假装踢向贺星凯。
“那你俩鬼鬼祟祟的，孤男寡女。”贺星凯一脸坏笑。
“你俩约会吧，我先走了。”顾安宁扔下俩人，往教学楼跑去。
“你来干嘛？”张宇晨平淡的说。
“哦，刚吃完饭，来消化一下，正好看见你俩。拿的什么好东西呀？”贺星凯低头看着张宇晨的手。
“没什么。”张宇晨将手链揣进裤兜，挎着贺星凯的肩膀，“走了，回教室。”
晚自习前，班主任还要讲一些事情。
“第一件事，明天下午两点阶梯教室开表彰大会，穿好校服排好队提前十分钟到楼下集合，领奖的同学名单一会儿发到班长那里，明天直接坐到最外侧，方便领奖。
“第二件事，月底要举办艺术节，每班一个节目，讨论一下咱们班表演什么啊。”
“让王思佳跳舞。”有些男同学开始起哄，不仅仅因为去年艺术节王思佳带领的舞蹈队获得了艺术节最受欢迎节目，而且舞蹈队个个美女，舞蹈又跳的动感十足。
“那今年艺术节还是王思佳来负责吧。”
“好的，没问题。”王思佳答应下来。
“你这个身材也可以去跳舞啊，你也去啊。”张宇晨拱拱顾安宁胳膊。
“拉倒吧，我上去就不是跳舞了，是表演武术。”顾安宁笑着说。
“好了，没什么事情大家继续上自习。”
前桌突然转身丢来一张小纸条，“帮我唱歌，辅助我。”
顾安宁抬头，王思佳正回头看着安宁。
“你直接放音乐就好啦，干嘛要我唱歌。”顾安宁写完，又传给前边的同学。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纸条，“高中最后一次艺术节了，我想完美一点，而且晓河也会跳舞，咱们三人帮就差你了，你英文好，来唱英文歌吧，咱们三个就能同框了。”
安宁犹豫了一下，记得那年高三艺术节没有答应思佳，跟自己生了一周的气，这次还是答应了吧，“好吧，你选好歌曲告诉我，我练习一下。”
“你主唱，我们伴舞，已经答应了不许反悔。”再次收到纸条，怎么变主唱了，不是说好辅助她吗，顾安宁瞪大双眼摇着头看着思佳，只见思佳在位子上满脸坏笑。
“聊什么悄悄话呢。”张宇晨把头凑过来，看着安宁手里的纸条。
“让我艺术节唱歌，她们跳舞。”
“你会唱歌吗，你一开嗓，观众都得吓得晕倒吧。”张宇晨咯咯的笑起来。
“死开。”顾安宁撅着嘴。
“我都不知道你会唱歌，在我看来你跟艺术可是一点也不沾边儿。”
“对啊，你不知道的还多呢。”顾安宁喃喃地说。
刚一下晚自习，顾安宁就跑到王思佳的位子上，“思佳，我不行。”
“怎么不行，你可以的，高三的娱乐活动本来就不多，有这个机会当然要抓住。”思佳鼓励着安宁。
“那好吧。”
“你穿什么尺码衣服，我帮你去买。”思佳问。
“演出服吗？”
“对呀，去年的穿过了没有新意，今年肯定不能穿了。”
“这种演出的服装平时不能穿，再重新买有些浪费吧。”
“没办法呀，也不知道去哪里能租到尺码合适的同一套服装。”
“我有办法，等我。”
顾安宁一溜小跑，来到2班门口。
“贺星凯。”顾安宁在门口喊着。
“呜呼～贺星凯的妹妹来啦～。”几个男生流里流气的在门口坏笑。
“怎么啦？”一见到顾安宁，贺星凯的语气总是那么温柔，眼睛如同看见黑夜的月光，四散光华。
“那个，上次好像说你家是做影业的，那是不是会有很多演出服呀。”顾安宁不好意思的问。
“你要做什么？”贺星凯温柔的看着她。
“这不是要艺术节了，同学要表演，需要演出服……”
“你也会参加吗？”
“会，我是被赶鸭子上架的，需要给她们唱歌。”顾安宁撅着小嘴。
“没问题啊，你周六上午带着同学在你家等我，我带你去看服装。”
“真的啊，还担心你会嫌弃麻烦呢，多谢啦。”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如繁星般闪亮。
“怎么会，你需要什么我都会提供给你。”
“真不愧是我的好哥哥。”顾安宁踮起脚尖，揉了揉贺星凯蓬松的头发。
贺星凯也十分配合的弯着腰低下头，任顾安宁蹂躏。
“我先回去啦。”顾安宁跑跳着回到教室。
“搞定啦，思佳，周六上午你来我家，咱俩去挑选服装。”
“你从哪里找到的？”思佳满脸疑惑。
“别的班的同学提供的，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思佳点点头，两手轻轻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