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不喜欢他处理事的态度
看她不说话,纪时宴打开柜门,拿出换洗的衣物,从她面前擦身出去。
尤明月实在没想到年轻时候的老头,如此的难搞定,她还以为结婚以后,一切就水到渠成了呢。
事已至此,她总不能去别处找个比他好的吧。
在这个陌生局促的年代,她只认识他这一个熟人,加上心里对老头是有滤镜存在的,尤明月执念的想搞定这座难攻克的冰山。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她就不信,在自己猛烈的攻势下,他还能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
纪时宴洗澡很快,擦着头发出来,看她还坐在椅子上,心烦的同时,不禁被她的坚持松动,情绪波动的频率不对劲,那种失他掌控的欲望在一点点破壳。
尤明月抬起头,单枪直入的瞧向他:“你刚说的这些我都能接受,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先把证领了,就算在婚后扑了他,他也不敢怎么样,反正这个年代还没有婚内强奸这一说。
再说了,要是他反抗的厉害,大不了就顺他愿离婚,他的身子已经尝过了,自己应该也没有什么不甘和留恋,拥有总比不曾拥有过强。
纪时宴眼中闪过诧异,嗓音低沉:“那你最好说到做到,别用我的东西。”
“我没用你的东西。”尤明月站起身,小窃喜:“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脑海一闪而过香皂的样子,纪时宴沉默片刻,道:“明天去领结婚证,婚宴我爸已经通知了军区食堂,他们会准备,到时候你只需要跟着我到场就行。”
纪父早已等不及抱上亲孙子,在儿子去往苏城接人的那天,急不可耐的开始安排起婚礼事宜。
尤明月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先装几天小白兔,咱先吃素。
等到尘埃落定,再变大灰狼一口吃掉纪时宴这块小鲜肉,到时候一定要用配上她私藏的八二年拉菲,好好庆祝。
她不知道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女人脸上的笑实在瘆人,纪时宴后背没由来的不寒而栗,竖起汗毛。
进屋放好毛巾,拉开抽屉拿出钱包。
关上门,他径直往楼下走。
到楼道口,没听到身后的动静。
纪时宴转头瞥她:“尤同志,下楼吃饭。”
“啊…好…好的。”
尤明月收起胡思乱想的思绪,笑靥如花的跟着他下去。
兜兜和麦麦安分的站在一楼客厅,等到他们二人下来,才敢走去餐厅。
李秋荷摆着碗筷,温良娴淑的招呼他们过来坐下。
尤明月坐在两个孩子身边,低头看着碗里的粥,清汤寡水的飘着几颗米粒,好心情一下就被影响。
李秋荷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假样关心的放进她碗里:“明月别客气,咱家里勤俭节约惯了,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尤明月眼角瞟了一眼纪时宴,见他一声不吭,没由来的想发火。
吃着东西,阴阳怪气:“是你生活费没交够吧,两个孩子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么吃肯定不行,一会我去菜市场买斤肉,给他们改善一下伙食。”
纪时宴神情冷淡:“不用,咱出去吃。”
李姨待在家里照顾他们父子这么多年,面子还是要给她几分的。
李秋荷喝着粥,瞟向她的眼神,得意又嘲讽。
尤明月平时骄阳似火惯了,被一个老女人这么欺负,心里头不是滋味。
想想这里也不是自己家,她强压下愤怒,挪开椅子上楼。
兜兜和麦麦望见这情况,两个孩子目光胆怯的投向纪时宴。
纪时宴一言不发的喝完碗里的粥。
在箱子里拿出原主的钱,尤明月面无表情的下楼。
给两个孩子一人一块饼干:“走,阿姨带你们出去玩。”
兜兜眼睛亮晶晶的,咬了一口饼干,从椅子上跳到地上,小手放进她手里。
哥哥走了,麦麦着急的看向纪时宴:“爸爸,我也想去。”
纪时宴伸手抱起他,健步跟上消失在门口的女人。
李秋荷一个人独自坐在餐桌前,乐得合不拢嘴,将他们没吃完的米汤全部收了,倒在厨房洗碗的下水道里。
重新拿锅接水,打燃煤气灶煮鸡蛋。
…
出了家门,纪时宴望着她走远的身影,厉声叫住她:“我先领你去家属院看房子。”
尤明月松开牵着兜兜的手,转过身看他,脸上没了之前的笑盈盈和娇媚姿态,满眼冷漠:“不用去了,等你父亲回来,我会跟纪叔叔说明情况,咱们这个婚不结了。”
“你如愿了,我也不想委屈自己。”
尽管对他心存幻想,尤明月也不想嫁给这样一个不维护自己女人的男人。
她喜欢的是五十年后,那个有担当,一心护她,教她成长的纪时宴,并不是现在眼前的陌生青年。
抱着麦麦站在路边的纪时宴,听到她的话,身形條地僵住。
明明这个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可是为什么心脏会隐隐不舒服。
空气凝固了许久。
尤明月正准备往前走。
纪时宴抱着孩子大步流星上前:“这个事,你再考虑一下,我领你们先去饭店吃饭。”
尤明月没拒绝,在这人生地不熟,暂且也找不到去处。
纪时宴带着他们往军区大院外面走,时不时的扭头看她一眼。
兜兜一路上蹦蹦跳跳,笑容灿烂的模样,显露出跟爸爸在一起的喜悦。
尤明月心不在焉的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两米的距离。
尤万华靠不住,不可能一直住在纪家,她必须得想办法,尽快找个出路。
军区大院附近一公里外有菜市场,供销社和国营饭店,文工团剧院,小学,初中等…基本生活设施齐全。
二十分钟走到国营饭店,隔多远就看到招牌顶端的一颗五角星,四个【国营饭店】的红色大字,两旁写着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早上十点多,饭店里面空荡荡的没客人,后厨房传出工人同志们的忙碌声。
纪时宴将麦麦放在地上,走到靠门口的四脚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尤明月跟兜兜坐在他们对面。
服务员拿着记菜本过来,笑容开朗:“几位同志吃点什么。”
纪时宴抬起头,望着墙面黑板上的菜品:“要一份麻婆豆腐,东坡肘子,鸡蛋汤,两斤白面馒头。”
服务员算了一下钱,麻婆豆腐三毛,东坡肘子一块二,鸡蛋汤二毛五,白面馒头五毛一斤。
“同志,共二块七毛五分,两斤粮票。”
纪时宴掏出钱包,数出钱和票递过去。
服务员收了钱,抱着本子去后厨让师傅们备菜。
尤明月在旁不动声色的了解着这个年代的物价,点了这么多东西,还不到三块钱,那工人的工资岂不是才四五十。
纪时宴看她一直在走神,暗忖问道:“你刚才为什么生气?”
尤明月喝口白开水,并不想隐瞒,直截了当地说:“你们家的李阿姨,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纪时宴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问,眉峰微蹙:“不是。”
“那她就是故意针对我。”
“此话怎讲?”
尤明月注视着他,叹气:“她早上敲我房门,让我去做早饭,我没有答应,所以她记恨上了我,才会把早餐弄得那么糟糕。”
“我不明白这是你们纪家的待客之道,还是说我即将要跟你结婚,她给我的下马威。”
纪时宴面色晦暗不明,沉声道:“你不用管她,结婚后,我们会到我待的军区家属院去住。”
尤明月嘴角扯着,看不出笑意:“也许就像你说的,我们并不合适。”
李秋荷只是事件的爆发点,真正的原因是他处理事情的态度,让她心寒,她做不到忍气吞声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说她无理取闹也好,什么也罢。
她的男人可以公平公正,唯独不能偏向另一方。
纪时宴不解的瞥她:“你真的想好了?”
尤明月点头,语气笃定:“与其在一起咱们都不高兴,还不如不要开始,麻烦你打个电话给老万,让他过来接我。”
纪时宴并没接话,覆下的浓睫,神情冷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