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聚众互殴
对红衣捕头的命令，交战双方表现出了有限的配合。
双方很默契的停止了交手，不过没有按照要求放下武器，更谈不上面墙而立，而是各自回到自己的桌子旁，一脸不服气的继续对视着。
红衣捕头显然是个大度的人，对大家这种态度没有过分追究，带着手下走到酒楼中间，把双方隔离开来。
捕快们经验丰富，都知道碰到这种打架斗殴事件时，第一件事就是隔开双方，让大家冷静一下。
早就有醒目的捕快搬来条椅子，酒楼掌柜也很及时的泡了一壶茶送了过来。
红衣捕头很有气势的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
杯子一放，已是满脸威严。
“今儿个是怎么回事，谁来给本捕头说说。”
恶人先告状，那边的王大姐率先举报。
“官爷，您可得给小民们做主，我们老老实实在这里吃饭消费，这帮人毫无来由的就冲过来打人，简直没有王法了啊！”
说着用手一指杨若韵等人，一脸的义愤填膺，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演技确实不错。
这边出面的是慕容家的管家慕容燕。
比较起王大姐来，慕容燕就老到多了，上去恭恭敬敬倒了杯茶，双手递给红衣捕头：“这位捕头，看起来好面善啊，不知您尊姓大名？”
伸手不打笑面人，红衣捕头嗯了一声，很官方的回了一句：“本官姓余。”
“余捕头啊，嗨，早就听说您大公无私、断案如神，没想到今日有幸见到，失敬失敬！”
这话一出，余捕头脸色马上就缓和多了。
慕容燕趁机添油加醋的把刚才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
听得出来，慕容燕的表达能力相当不错，短短两分钟的陈述，直接把王大姐一行描述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砍十次脑袋都不嫌多。
可怜王大姐，动手能力是极强，动嘴皮子哪里是慕容燕的对手，说不过之下，差点又要当场动手打人，被后面头脑还算清醒的同伴赶紧拉了回去。
余捕头看向王大姐等人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善，形势向着有利于慕容家的方向迅速发展。
眼看着情况不对，对方一直坐着没动的那位男子终于站了起来，一脸堆笑的走到余捕头身边，颇为神秘的低头俯耳说了几句话。
方舟很清楚的看到，男子说话间，往余捕头衣袖里不动声色的塞了几张银票状东西。
本来对王大姐疾言厉色的余捕头马上态度大变，亲热的拍拍男子的肩膀，笑容满面的说道：“原来是潘槐世侄啊，替我向您母亲问好，放心，今儿这事，我肯定秉公办理。”
再转头过来时，脸上已换上铁面无私的包公形象。
方舟心里暗叫不妙。
果然，轻咳一声清理下嗓子，余捕头一副天下大事了然于胸的表情，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顿，对今天的事情直接做了盖棺定论：“你们这是聚众互殴！”
慕容燕赶紧凑过去，手里也拿着几张银票想塞过去。
余捕头一脸正义的拒绝了慕容燕的好意，声色俱厉的喝道：“看在你是慕容家的份上，今儿个已经是给了你们几分面子，竟然还想贿赂本官？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全抓起来！”
旁边围观的捕快们，顿时对余捕头大公无私、拒绝受贿的行为肃然起敬。
余捕头作势要起身，旁边的两位贴身捕快很有眼力，连忙扶着她站了起来。
“按照大秦律法，聚众斗殴者，双方所有相关人士都要接受惩罚，两边各罚银五百两，全部打入大牢，给我关半个月！”
王大姐还想喷两句，潘槐赶紧扯了她一把，轻轻摇头。
王大姐顿时态度大变，满不在乎的嘟囔着：“关就关，好像谁没进去过一样，反正管吃管喝，就当度假了。”
慕容燕脸色变了变，连忙申诉道：“余捕头，我们确实是冤枉啊，是她们先找的事，我们是正当防卫！”
余捕头大怒：“你是在教我做事？”
慕容芳在后面轻咳了一声，慕容燕会意，忍气吞声的恳求道：“您看这样行不行，只把参与打架的人关起来，其他人可是根本没动手啊。”
盐业招标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全家在这里关半个月，再出来时，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余捕头悄悄看了一眼潘槐。
潘槐轻轻摇摇头。
余捕头桌子一拍：“跟我讨价还价？你们都是同案人士，谁都别想溜。两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进去，一个都不能跑！”
慕容燕努力试图挽回：“余捕头，您给个面子，我们慕容家跟贵县黄总捕头一向关系不错，要不您看…高抬贵手一下？”
这一下不说还好，一说更是捅了马蜂窝。
“黄总捕头？早就调走了。别说调走了，就算还在这里，本官也是公事公办！”
弄巧成拙了，余捕头这些年一直被黄总捕头压着没有升职，提起她来可是一肚子气。
那边的慕容兰有点不忿，站起来就要上前去理论。
慕容芳赶紧拉住她，低声说道：“小兰，不要莽撞，潘家就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这边的官场，咱们荒废了两年没维系，关系看来早就丢掉了。”
慕容兰急道：“母亲，那也不能眼看着被关起来啊，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可浪费的。”
慕容芳似乎有点头疼，以手抚额，轻轻摇头道：“我亲自去吧，以我这张老脸，多少应该还能卖点面子。”
方舟毕竟是两世为人，早已把这些人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有所感的转头看向慕容芳，恰好此时慕容芳也略皱着眉头，眼神有点无助的扫了过来。
心中一动，方舟凑过去低声与慕容芳耳语了几句。
听了方舟的话，慕容芳有点担心的看了看他。
方舟脸色难得的正经，郑重地点了点头。
慕容芳伸手从桌子底下递过去一摞东西，轻叹一口气：“多谢方舟先生，一切但凭你做主了。”
在吴越两州叱咤风云的慕容芳，时隔两年重出江湖，深深的感到了时过境迁的无力感，沦落到竟然要靠一位初出茅庐的青楼名妓来解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