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山先生
“蒋正，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这句诗是这后生作的吗？”
“青山先生，正是此人所作。”
书生恭敬的行了一礼，回答道。
晓谛这才知道这书生名叫蒋正。
“后生，你怎么称呼？”
青山先生脸上总是带着慈祥的微笑，让人犹如沐浴春风，情不自禁的生出好感。
“在下曲晓谛，老先生你叫我晓谛就可以了。”
“嗯，晓谛，你这半首诗写的非常好，不知后半首是什么？”
青山先生脸上略微带着憧憬，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呃……后半首我还没想好。”
晓谛不敢说这诗，是来自自己成为植物人后，去到的梦境里的世界，估计说出来也没人信。
自己是剽窃他人的，而且还只记得半首，于是犹豫了半天，找了个憋足的借口。
“哎……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青山先生摇头长叹一声，然后对晓谛发出邀请。
“你若没事情要忙的话，随我去那边坐坐，一起探讨一下诗词可好？”
晓谛见有地方可坐，有精美的瓜果零食，还有衣着清凉的姑娘端茶递酒，不用像个木头一样，在人挤人的大厅闻他人的狐臭味，傻子才不去。
至于所谓的探讨诗词，晓谛除了偶尔灵光一闪，脑海里能出现一些梦境世界里的记忆，对此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不过晓谛也不在意到时候会出洋相，大不了谁写的诗词自己都说好，要自己写诗，那就说自愧不如还没想好就行了。
混吃混喝看姑娘才是王道！
于是晓谛和众书生一起，跟着青山先生来到二楼，整个明月楼最好的观赏位。
青山先生让晓谛坐在他的旁边，晓谛欣然接受。
那个叫蒋正的书生更是奇怪，明明有椅子不去坐，搬了个小凳子非要挨着晓谛。
“我说，蒋正，你确定你对男人不感兴趣是吧？我怎么这么不放心呢？”
晓谛看着异常激动的蒋正，皱着眉头问道。
“我发誓，要是我对你有一点那方面的幻想，我蒋正这辈子都无法中举！现在你满意了吧！”
蒋正当然不能说他此举是为了离青山先生更近一点，只能咬牙切齿的发誓。
十年寒窗，只为金榜题名。
无法中举，对一个志在高堂的读书人来说，那可算得上是最恶毒的誓言了，晓谛终于是放心的点了点头。
“咦？你只是说不对我有兴趣，没说不对其他男的有兴趣啊，嘿嘿，蒋正啊蒋正，你们读书人果然是花花肠子多。”
晓谛看蒋正发怒的模样有些可爱，于是故意又逗了几句。
蒋正顿时大怒，但顾及青山先生就在旁边，不好发作，于是嘴巴嘚吧嘚，嘚吧嘚的对着晓谛在说着些什么。
晓谛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所以直接无视掉蒋正，吃着瓜果零食，注意力转移到给他倒酒的姑娘身上。
只要你蒋正不对我感兴趣就好，其他的，悉听尊便。
这下蒋正更气了，把晓谛吃了的心都有。
过了许久，终于平复了心情的蒋正率先打破了沉默。
“晓谛，你刚才出去真的是太可惜了，错过了小翠姑娘的琴艺表演，不过还好，今天因为青山先生的到来，小翠姑娘待会会特意为先生加演一场。”
蒋正一脸陶醉，仿佛在回味刚才的琴声。
“嘁！不就是弹个破琴而已，有什么好听的？看你那如此如醉的呆瓜模样，真是丢人。
难道她的琴，还比得过刚才，我们欣赏的那场，犹如波涛骇浪般的舞蹈？”
晓谛不以为然，自己从小有脑疾，从没接触过乐器，本来就没有什么艺术细胞。
更不会不懂装懂的去附庸风雅，还不如看点波涛汹涌的舞蹈来的得劲。
蒋正还没接话，旁边的一个大冬天还摇着折扇的书生就按奈不住，跳出来嘲讽。
“俗！简直是俗不可耐！小翠姑娘的琴艺可是一绝！你怎么能够拿来和那些粗俗露肉的舞蹈相比？”
晓谛今天有幸得青山先生相邀，坐在离青山先生最近的位置，早就被有心人注意和嫉妒。
要知道，青山先生的身份可不一般，如果能当众得到青山先生的指点和认可。
对在场的书生才子而言，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要是这些书生将来踏足官场，有了青山先生这层关系，那更有可能平步青云。
毕竟青山先生在吏部尚书的位置干了很多年，门生故吏一大把都在朝中做官。
今天这么多的书生汇聚明月楼，都是希望能有机会得到青山先生的青睐，好扬名立万。
晓谛斜眼看了这个嘲讽他的书生一眼，并没有打算搭理他。
毕竟读书人口舌生花，引经据典，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和读书人逞口舌之快，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蒋正凑到晓谛的耳边低声说道：
“此人名叫张波，有些才名，但心眼不大。
今天为青山先生的接风洗尘宴就是他一力出资赞助的，不然我这个穷酸样，连明月楼的门都进不来。
而你坐的这个位置，最靠近青山先生，本来是他内定的，现在被你占了，所以你要小心他针对你。”
“怪不得这家伙阴阳怪气的，我这是躺枪了啊。”
晓谛感觉自己遭了无妄之灾，一脸郁闷。
“咦，他也姓张，他和衙门的张班头有没有关系？”
“张波是落日城张家家主最看重的儿子，张班头则是他的堂兄。”
“原来如此，张家在落日城嚣张跋扈，我本就对张家没什么好印象。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次看在他赞助这场宴会，我沾了他的光就算了。
要是他张波再敢惹到我头上，那就别怪我不给他好脸色！”
“嘶！你竟然连张家都敢惹？”
蒋正倒抽一口冷气，脑海里思考着，是不是应该离晓谛远一点，免得惹火烧身。
毕竟张家可是落日城的地头蛇，而蒋正，只是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酸秀才。
没一会，小翠姑娘就施施然的登场了，现场又响起了潮水般的喝彩声，晓谛也好奇的想见识一下这个花魁的模样。
可小翠姑娘戴着面纱，晓谛瘪了瘪嘴，看了个寂寞。
“还藏头遮脑的搞神秘，不过话说回来，这身材，可真是一级棒啊。”
小翠姑娘登台后，先是朝着青山先生的方向行了一礼，说了一些讨喜的话。
然后缓缓坐下，轻轻的在琴上拨动了一个音符。
顿时，一股让人陶醉的气息，随着小翠姑娘的琴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嘈杂的明月楼，刹那间变得安静。
所有人都闭上双眼，面露微笑，置身于小翠姑娘用琴声勾勒出的世界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小翠姑娘的琴声停歇，小翠姑娘起身对众人行礼，在场所有人才缓缓的从如痴如醉中醒来，静静地回味。
“晓谛，我没骗你吧，小翠姑娘的琴艺高绝吧！”
蒋正开心的说道。
晓谛点头表示认可，连他这个对音律一窍不通的人，也沉醉于小翠姑娘的琴声之中无法自拔。
“没错，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蒋正一愣，然后大呼小叫的吩咐侍立在一旁的姑娘：
“快快快！笔墨伺候，算了，你一边去，我来研墨。”
两人刚刚都是窃窃私语，他人并没有听到两人在说些什么。
倒是被蒋正的大呼小叫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连旁边的青山先生也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晓谛和蒋正两人。
“曲晓谛！你真是一颗老鼠屎！
我们都在仔细品味小翠姑娘的琴声，想要以此为题赋诗一首，本来我都有了灵感，现在却因为你断了思路！
你果真是罪大恶极！还有何脸面置混在我们读书人当中！
还有你蒋正，你身为读书人，却像个书童下人一般为他研墨，真是丢了我辈读书人的脸！”
张波将所有的错，都强加在晓谛的身上，想要以此激起公愤，趁机挤兑走晓谛，好夺回离青山先生最近的座位。
晓谛顿时怒从心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