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密谈
方涛略有些刺耳的语气令得整个房间的氛围顿时压抑起来，仿佛在说接下来康玄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葬身于此。
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下，康玄喉头也是滚动了一下。经过瞬间的判断，他可以断定面前这个名叫方涛的中年男人绝对有启灵境的实力，因为这种压抑的氛围跟柳致给他的可以说是异曲同工。这使得他不由得暗暗吃惊，不愧是天心阁，真是藏龙卧虎。
虽然一开始康玄被方涛激起的恐怖的气氛压得一滞，但他深吸一口气，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脸色之镇定连面前的方涛都略感吃惊，“这是哪家的孩子，竟然有如此的魄力？在这种氛围下依旧能如此从容。”
与面露杀机的方涛不同，康玄则是满脸微笑。他冲着方涛微微颔首，“那我开始解释了。”随即开始巴拉巴拉地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刻钟之后，坐在椅子上方涛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眉头紧锁，一脸狐疑和凝重地看着康玄。
半晌后，方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康玄郑重抱拳道：“若是小兄弟你所言属实，你将会是我天心阁永远的朋友！”
康玄摇了摇头，轻言道：“方涛大哥你言重了，当务之急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将谷钰那个丫头救回来，我想这十数天她也一定不好过，吃了许多苦。”
“好！我现在就去禀报阁主。”说完，方涛直接夺门而出。
不一会儿，方涛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老人。老人满头银发，身着一身银色长袍，看起来约莫古稀。虽然老者看起来已年逾古稀，可双眼看起来却是极为清澈，其中散发出的锐利与朝气甚至令康玄怀疑面前这位老人是不是只有二三十岁。
“这老人不凡啊。”康玄在心里暗暗感叹道。
“也就一般般吧，比金爷我可差远了。”康玄脑海中不知什么时候蹦出来了一个样子跟金戈一模一样的小人儿，小人盘腿坐在地上，一脸不屑地望着康玄面前那道苍老的身影。
“您老人家能不能收敛收敛您那副德行？年纪大，傲气更大啊！”康玄脑海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儿也冒出来了一个小人儿，小人儿冲着金戈撇了撇嘴，随即还翻了个白眼。
出奇的是，金戈样子的小人儿并没有因康玄的嘲讽气得上蹿下跳，反而抻着脖子一动不动地瞅着面前这个样子跟康玄一样的小人儿，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金戈模样的小人儿满脸疑惑之情，一手托颊，口中喃喃道：“不能啊？就算是精神师也才只有达到启灵境才能凝聚精神体啊？难道是跟他爹有关？也不能啊，虽然这小子是那个人的儿子，可他毕竟是武师，不是精神师啊。难不成这小子变异了？估计还是跟这灵元御天诀有关。娘的，这么看亏大了，早知道多敲诈点儿好了。”
康玄听不到金戈的自语之声，身前的方涛和银发老人自然更听不到。“这位便是我们天心阁的阁主，谷棠。”方涛伸手引荐道。
“谷爷爷您好，我叫康玄。”见到这般大人物，康玄也是不敢怠慢，连忙客气地双手相握。
“好好好，不必多礼。”谷棠也是亲切地拍了拍康玄的肩膀，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来，孩子，坐。”谷棠温和一笑，对着康玄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另一把椅子。
康玄急忙摇了摇头，苦笑道：“谷爷爷，您这是折煞晚辈了。您坐便好，我站着就行。”
“小家伙儿还挺有礼貌”，谷棠开口一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来。不得不说，谷棠的眼睛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尤其是笑的时候，眼里总会藏着满满的慈祥之意,温暖如春风，令康玄觉得非常舒服。
“也不见你什么时候对老夫这么有礼貌。”金戈不忿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你说的事情小涛都告诉我了。我曾经和我这个小孙女约定过，要是她出事了就把她一直心爱的小发卡当做信物托人带到天心阁。小涛是关心则乱，那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就像亲女儿一样，所以才会误会你，我在此替他道个歉。”方涛闻言也是赶紧冲着康玄歉意地鞠了一躬。
“没事儿，没事儿，当务之急还是将谷钰那个小丫头救回来。”面对天心阁两位启灵境强者对自己道歉，康玄也不由得小脸一红。
“放心吧，我会亲自出手从你们柳家后山接回来的。不过刚才你说是你叫康玄吧。”
“小子正是康玄。”康玄点头应允道。
听到康玄的承认，谷棠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孩子，别难过，你的遭遇我也很同情，毕竟没有人想遭此厄运，你能顽强地走到今天我很佩服你。当年你外公也来找过我，我们天心阁也是全力搜罗名医灵药，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四年来，可苦了你了。”
最痛的伤口被戳碰，康玄不免紧了紧牙关，心中有一抹酸楚涌过。这四年来，他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痛苦与压力，以至于当一位陌生人用叹惋的口气提及这件事时他的心竟隐隐作痛，一时间情难自已。
“多谢您的厚爱。”康玄紧紧闭上眼睛，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发颤地说道。
仿佛能感受到康玄心中的痛楚一般，谷棠主动走上前摸了摸康玄的脑袋，颇有深意地说道：“孩子，我比你年长些，见过的人和事也多一点。时代总是如此，转瞬即逝，不必为此而感伤。现实是苛刻的，如果在时光长流中你的辉煌仅能维持一瞬，可能你很快就被人们遗忘。”
“小子深有体会。”康玄低头看向地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谷棠的每句话都戳在他的心上，过往的辉煌与今日的落寞，巨大的反差四年来无时无刻地撕扯着他的内心，令他煎熬。
他虽然坚强，却也不能一直坚强……
他虽然不说，很多时候，他同样也很脆弱……
“人不对，劝慰的话再多，亦无意义。对你，我只想问一句话：明知现实如此残酷，踏遍岁月也难寻希望。你——怎么活？”
泪水终究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康玄红着眼眶，却一反常态地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食指用力点了点自己的胸膛，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曾经辉煌过，也黯淡过。但，我心中的那团火，从未熄灭，也从未走远！”
“好小子！”谷棠、方涛、金戈三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佩服佩服。金鳞此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若真有机遇，逆天改命又有何妨！哈哈哈！这是年轻人的时代，也是你康玄的时代啊！”显然康玄的回应令谷棠极为满意，才会令他说出这番高度赞扬的话。
“正事儿谈完了，咱们现在开始谈私事儿吧。”谷棠笑眯眯地说道。
“啊？”康玄一愣。
“就是这柄赤炎刀啊！”谷棠手指轻轻点了点不远处的布包，脸上尽是慈祥之意。“不知康玄你是想要换元晶还是换物品啊？”
“元晶。”康玄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那便元晶吧。你这柄赤炎刀是绿色元器，还是绿色元器中罕见的极品，正常换二十五万元晶倒是不难，还要交百分之十的手续费。不过，鉴于你是我天心阁永远的朋友，我给你换二十六万元晶，手续费也不要了。”谷棠豪爽地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康玄语气略有些磕磕巴巴，这一来一去自己可是占了天心阁不小的便宜。
“无妨无妨！”谷棠豪气地摆了摆手，“我天心阁不差这点流水。更何况你是我天心阁永远的贵宾，不止这次，以后你来，皆是如此！”
“那小子便在此谢过了。日后谷爷爷您若有需要，小子定当竭尽全力。”康玄也是不再推辞，抱拳作揖道。
“好好好！”谷棠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当这时，门外有着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方涛一脸不悦地开了门，责骂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慌张？没看到阁主在此吗？”
那敲门的小斯看到谷棠也是极为震惊，赶忙躬身行礼，“小人不知阁主在此，多有冒犯，请阁主责罚。”
“无妨无妨。”谷棠和气地摆了摆手，“怎么了？”
小斯抬起头，冲着谷棠说道：“我们门口好像有着两拨人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好像是柳家的小辈和周家的小辈。柳家小辈里有个女孩子似乎受伤了，好像双方的争斗就是因她而起。”
“什么？”听到柳家二字，康玄再也站不住了，急忙冲了出去。
“快！方涛，赶紧跟上，怎么处理你应该懂。”谷棠眼神猛然一变，之前的慈祥荡然无存，此刻剩下的，只有凌厉。
“小人明白！”方涛应了一声，也是赶忙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