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头儿你挺狂？！
金戈话音刚落，一股锋锐的气息突然以他虚幻的身影为中心爆发出来，形成一圈圈的涟漪向外荡漾开来。康玄顿觉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压制得他动弹不得。
更可怕的是，压力之中的锋锐之气无时无刻地划过他的皮肤，令他感到阵阵刺痛。
金戈虚幻的身影一步步向康玄走来。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于这压力湖泊的中心，每走一步，那恐怖的压力与锋锐之气便如湖面的波纹一样向外扩散，使得受到冲击的康玄无比痛苦。
“小子，虽然我很感谢你之前的那番话，令老夫重燃了对未来的希望。但是！”
“我金戈也是有傲骨的人，虽身陨，但志不屈。我要是看不上谁，就算是死，老夫也绝不帮他分毫！你一个连启元境都到不了的废物也配？！”
说罢，周遭空气的扭曲更甚，无数道细小的血痕瞬间从康玄的身体上绽放开来，很快康玄的衣衫就被染得血迹斑斑，看起来触目惊心。
康玄此刻的样子无比狼狈，可眼神中的狂傲与霸道却并不弱于金戈分毫。金戈有属于他金戈的骄傲，他康玄，也有属于他康玄的骄傲！康玄的自尊心绝不允许他自己轻易倒在这个自暴自弃的老家伙面前。
一股殷红的鲜血从康玄的嘴角缓缓流淌，此刻的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但与此同时，一股凶悍的气息也从康玄幼小且笔直的身躯上散发出来，一时间竟抵消了一些压力。
康玄用尽最后的力气，怒视着金戈，强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老头儿你挺狂啊？！”
金戈哈哈大笑起来，康玄顿觉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缓缓消失。而他自己，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衣衫早已被汗水与鲜血浸透，脸上也有数道血痕。
金戈蹲在地上，静静注视着趴在地上微微痉挛的康玄，眼神里尽是赞赏的神色。
良久，他出声道：“好小子！有种！”今天康玄的表现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那股毅力就连他也为之动容。
康玄抬起头，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注视着金戈的眼睛。
金戈笑了，他向倒在地上的康玄主动伸出一只手掌，真诚地说道：“你赢了。我答应你，帮你解除封印。”
康玄也笑了，只不过笑得很难看。他也伸出一只手掌，当他的手触到那只虚幻手掌的一刹那，康玄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昏死过去。
······
夜晚，冰凉的月光自天空中倾泻而下，与静心溪边一团篝火发出的炽热红光形成鲜明对比。火堆旁，金戈虚幻的身影静静盘坐，他的身边，躺着昏迷不醒的康玄。
看着那道身影的手指动了动，金戈说道：“你醒了？”
康玄缓缓坐起身，默默地点了点头。
金戈看了一眼康玄，接着说道：“既然老夫答应了帮你解除封印，就绝不会食言。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做一件事。”
“您说，做什么事？”康玄问道。
金戈捋了捋自己的白色长须，沉吟道：“做一个至关重要的抉择。”
“抉择？”康玄表情僵了僵，疑惑地问道。
金戈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做一个抉择。关乎你我二人未来的抉择。”
此刻金戈的面庞在篝火的映照下格外肃穆，与初见时那副老奸巨猾的神情截然不同。看着他这幅郑重其事的样子，康玄不由得也变得郑重起来。
“你说吧”，康玄沉声道。
金戈双目须眯，缓缓说道：“你得到了这块玉佩，是运，是机缘。你得到了我的认可，是气，是意志。
因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帮你解除封印，甚至还会助你修炼。接下来你要做的，是决，是选择。选择我的身份。是以师傅的身份陪伴着你还是以合作者的身份陪伴着你。”
“就这事儿？”康玄不禁哑然失笑，耸了耸肩道：“我滴妈呀，就这么大点事儿你整得好像特别严重似的。这俩有区别吗？不都是你帮我么？”
金戈的面容依然肃穆，一股锋锐之气从他体内散发出来，淡淡的压力充斥在空气中，一时间连篝火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你听我具体给你解释一下就明白了……”
“如果你选择了前者，那我们就做师徒。古语有言："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傅"，入了我金戈的门，那你我之间的情谊一生一世也无法斩断。
你要行三叩九拜大礼，甚至要将我视为亲人一样侍奉。平日里要对我毕恭毕敬，凡事谨遵我的教诲，做事也要尽心尽力。真当我遭遇危机之时，纵使刀山火海，你也要毫不犹豫地出手，站在我的身边。
但同样，师傅我也会将你当做亲生的孩子一样。我金戈虽然不是天地间的至强武师，但也傲然于世，哪怕在传说中的神域也是有着几分名气。
因此，我向你保证：做我的徒弟，名声上绝对不吃亏。而且，若你真做了老夫的徒弟，我定会倾囊相授，毫无保留，并且不要丝毫报酬。我会不遗余力地为你扫清你修炼之途的一切障碍，为你保驾护航，助你最快地成为这天地间的至强存在。
甚至，如果有一天，你遭遇生死考验，为师也一定会挡在你的面前。总之，做我的徒弟，对你而言，绝对是稳赚不赔。”
“但如果你选择后者，那你我可就是合作关系了。我没有义务和必要去做那些你不付给我报酬的事情，做不做全凭金爷我的心情。我帮你解除封印，助你修炼，你帮我恢复精神体，重筑身躯，互惠互利。即使你遭遇生命危险我也可能不会救你，反而是去寻找下一任的合作者。
路途艰险，你要自己去闯，我不会帮你，输了自己抗，赢了自己狂，一切与我无关。待到我觉得离去的时机成熟之时，你我便分道扬镳，各安天命，互不相欠。”
“所以，你选哪一个？”金戈深邃如汪洋的目光落在康玄身上，淡淡地问道。
“如果可以，我更喜欢靠自己，而不是靠别人。”一句话，康玄直接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金戈的面色不太好看，“小子，老夫奉劝你一句，这片大陆看的是实力和结果。不要以为你现在做的选择很酷，没有结果、没有实力、没有成功，你现在选择的一切将来都会变成他人讥讽你自诩清高的笑柄。”
“我知道。”康玄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选择前者益处无穷。然而，这世间哪有白拿的道理，获得的同时就伴随着放弃。有些他引以为傲的一些东西他不想失去……
沉默着，抬头仰望无尽的苍穹，似乎星空也在向他诉说。康玄的神色逐渐变得迷醉，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容。
“我的人生我做主！我命由我不由天！”
“康爷我选第二条路！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