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本一执念
面对陈云的疑问，那只兔子则露出疑惑的神情，似对此一脸茫然。
但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叹息：“我在这里。”
随即，一道身影从院内的某个角落慢慢显现，正是老者。
陈云看到后，心中一喜，随即抱着那只兔子朝着老者所在的地方走去，但居然，他顿住了。
此刻的老者仿若如灵魂体一般，悬浮在空中。
“前辈 ”
老者看出了陈云的疑惑，并未过多做声，而是看向陈云怀中抱着的雪白的兔子，目中露出宠溺之意，轻轻对其说道：
“宝兔儿，你还记得我吗？”
但那只兔子正好奇地睁大双眼，怯生生地看向了老者后，又赶忙紧紧窝在陈云怀中。
老者哑然一笑，忽然说道：“我都忘了，你对我的记忆已经模糊了许多。”
陈云安静地听着，思索着这些话的疑惑之意。
为何，原先所见亲密不分的两者，现在会如此陌生？
老者看出了陈云的疑惑，再次将心神转到了主要的话题当中。
待安抚好宝兔儿后，老者轻轻挥一挥衣袖，随即一幅幅画面在陈云面前浮现。
第一幅画面描绘了一名青年和一位老者拜师的场景。
少年英姿飒爽，如瀑般的黑色长发随意洒落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波动，扫过那张挺拔而立体的脸庞，双眉如剑，修长而锐利，透露出决然和果敢之意。
而他的眼眸深邃而明亮，身着一袭宽松的黑色长袍，流露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能让星辰流转。而当陈云看清他的容貌时，心神一震，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
“青年时期的太一 ”
而另一方所在，便是老者，记忆画面中的他正襟危坐，正高兴无比地看着朝自己行拜师礼的青年太一。
这一幕，让再次围观的众人纷纷震惊，而他们不能理解，为何眼前的青年会拜一个比他修为更为低微的人为师。
紧接着，第二幅画面出现，似跨越了许多的时间，展现在陈云面前的是一方面临毁灭的场景，无数生灵在一场大劫内的侵吞下，纷纷湮灭。
但此刻，他又看到了一个人，虽是熟悉的外貌，却多了岁月的斑驳之意。
正是中年时期的太一！
在他的身后，是无数的生灵，朝着太一不断地跪拜着。
在众人之间，陈云看到了此时的老者正露出欣慰之意，默默地看向自己的弟子。
随即，中年太一露出复杂的神情，望向天外，随即一道巨大的棺木破空而来，轻叹一声后后，他便坚定地整个人落入到了棺椁当中，随即棺木一震，便朝着宇宙深处飞去。
而周围的空间则是猛地坍缩下来，将空间内的一切事物尽数掩盖。
画面又是一转，在断断续续许久后，终于出现了第三幅画面，也是最后一幅画面。
老者常年会在一方高山上停留，似在等待。时间，一点点流转，春去秋来，四季变换，都没有等到来人。
在之后的时间里，他选择游历凡间，其间当了郎中治病救人，更是在其间，救治了一只雪白的小兔，并将他留给自己作伴。
最后，他的身体逐渐衰老，但却还是没有等到来人。
于是，最终他在经过一座遍野桃树，清泉石流的山里居住了下来。
但却因此引出许多奇特之处，惹人窥探。
最后无奈，他决定用尽自己的力量，让此地处在虚实两种状态相变换。
并在此地生活多年，，但随着日渐衰老，他逐渐地不行了，而这也引起了那兔子的焦急。
最后，在又孤独地等候了许久后，老者，在颤抖着说出最后几字后，便缓缓闭上了双目。
那句话便是“我的弟子，何时归来？”。
此后，兔子似产生了灵智，不知因何原因，经常守在此地，并为之竖了一座坟。
同时，坟碑上微微地闪过一丝光芒，但又很快消失不见。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而那只兔子还是经常会回到此处。即便它可能也不知道原因，但在它的潜意识处，只要回到了这里，便会有强烈的安全感。
在看完这三幅画面后，陈云内心多了许多复杂情绪。而后看向身旁的老者，缓缓说道：“前辈，那原先我所见到的。”
老者听闻，哈哈一笑道：“老夫创立了这个非实非虚的地方，并留下了传承，先前你所见的，其实是我曾经的记忆罢了。”
“可这带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真。”陈云如是答。
老者摇了摇头，看向陈云说道：“也并非虚假，如果不是你们的到来，恐怕我残留着的意志不会有再次被唤醒的一天。”
“假假真真，既有真，也有假。”
老者接下来继续说着往日故事，陈云没有打断，而是安静地继续听着。
在故事中，他知道了为何太一会选择他当师尊，即便他的实力，比不上太一。
一切都是因为对共同理念的认同。
即打开如同牢笼一般的世界，为众生寻得出路。
陈云惊讶，没想到两人的理念居然如此崇高，心中更多了许多敬意。
即便陈云刚来到这个世界，觉得一头雾水。但此刻的陈云想起了送自己来到这个太一前辈和眼前的老者间的故事后，陈云的内心深深的动容了。
可惜，太一未捷身死，而老者也在漫长的等待中无奈陨落。
许久，老者终于讲完了故事，忽然捂手咳嗽起来，这时陈云才发现老者的灵魂躯体，竟然逐渐开始变得虚幻起来，于是担心地问道：
“前辈，你现在 ”
老者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本来就是不该留存于世的一缕执念罢了。”
“你现在接受了我的传承，希望你以后能够走的更远，去完成我等都没有完成的事。”
“不过 ，未来谁知道呢？”
“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宝兔儿。”话语间，老者再次看向这只陪伴了他许久的兔子，感慨道：
“老朋友，你会怪我抹除了你的记忆吗？”
“你在这里等候了我许久，也许是时候忘记我，开始你新的生活了。”
而那只兔子凝视着眼前之人，目光中忽然多了许多复杂的神色，径直跳到了老者脚下所在的位置蹭了一蹭，但确是落空。
老者和蔼地笑道，同时伸出手朝着那只雪白的的兔子抚摸着，虽同样落空，但眼前的场景却如此温馨。
最后，老者身影的虚化程度越来越深，身体外侧，隐隐有了消失的趋势。
但老者并未在意，而是看向陈云，缓缓地说道：“宝兔儿已经在这里待了许久，我想请你带它离开，去见见外界的世界。”
“它的记忆已经被我抹去了，如同出生的婴儿一般纯洁，所以你不用担心。”
思虑再三，陈云欣然同意，随即抱起那只雪白的的兔子，朝着老者深深鞠了一躬，老者和蔼地点头说道：“那么，我就准备送你出去了，你那些朋友等下会和你一起出来。”
老者的身躯消散的速度已是飞快，但此刻的他确是极为愉快地和陈云作着告别，看着眼前场景，陈云的内心忽然一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重重点了点头，以表达他的感谢。
而那只雪白的的兔子忽然猛地一颤，眼神中浮现出许多离别之意，朝着老者哀鸣了几声，率先便被他送入了外界。
随即，周围的空间猛然移动，并想将陈云给推出去，而他的前方，则是身影一点一点消散的老者，此时的他，依旧停留原地，朝着他笑着招手。
最后，当老者身影彻底消散的同时，陈云面前一黑，随即便出现在了一处山洞的外面。
他左顾右盼，但却找不到那只兔子的身影。
再三确定后，陈云恭敬地朝着山洞一拜，随即再度将双目眺望远方。
而在距离洞口不远处，已有三道人影驻足。
陈云惊喜，身影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