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回乡镇学校
“现在的我们已经支付不起那么昂贵的学费。你若想要上学，只能去老家的乡镇学校，那里的学校是我筹建。”
“我若去说，校长会给我三分薄面！”杜志龙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睛。
只见杜乐天想都没想直接开口，“爸，只要让我能有我学上，在哪里都可以。”杜乐天坚定不移的说道。
父亲杜志龙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勾起，“好，我去想办法。”说着勾着儿子的肩膀拉着老婆一起走向公交车站……。
……
天快黑了，他们终于来到一个破败不堪的房子前。杜志龙指着眼前的房子说了句，“这就是爸爸之前住的房子。”
“他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杜乐天看着眼前的房子，灰瓦泥墙，墙上靠近台阶的地方是用大石块垒成。靠近石块的墙皮已经脱落，露出崎岖不平的土坑。
隐约看的出当初掺杂在黄泥里的麦秸。还有那两扇破破烂烂挂着铁锁的黑色木门，还有门口那已经风化的柴禾。
杜乐天看的有点想哭，但他又不敢，他怕一旦父母对他失望，他连这样的房子也没的住了。
母亲缓缓走过去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咯噔咯噔”打开铁锁。从那锈迹斑斑的门环上将那把铁锁卸下来。
“咯吱！”一把推开那两扇黑色的木门，母亲轻轻朝里走去，随之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摸索着从墙上找到一根拉绳，“砰”的一声将那昏暗的灯泡拉着。
这时地上的老鼠不合时宜的在他们脚边乱窜，头顶的蜘蛛网也是呼的他们满脸都是。
“啊……！”
杜乐天突然大喊一声，杜乐天立马朝他看去，这时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个灰色的核桃大小的蜘蛛。
杜志龙都有些吓着了。
好在他知道像这类蜘蛛都是无毒的，只见他用手在儿子的脸上刷的一扫，那蜘蛛就掉下来了。
杜志龙眼疾手快的一脚将那只蜘蛛踩死。
“看样子我们得先收拾一下才能住了。”杜志龙朝着四处瞅瞅，眼睛盯着老婆白若雪说了句。
白若雪似乎还能镇定些。“老公，我们一起来。”说着已经开始找扫把之类的。
白若雪娴熟的扫着墙上角角落落的蜘蛛网，见到蜘蛛就一脚踩死。接着又从屋后的水井打了一些水。
在那破旧的柜子上桌子上擦擦洗洗。
杜乐天站在那里却无所适从，杜志龙和老婆一直忙碌到深夜才弄完。摸了一把窗下的土炕，也潮的没有办法去睡。
没办法，她又抱了一捆柴禾蹲在屋外的炕洞里，点了火烧了起来。
……
这一刻，杜乐天的三观真的被颠覆，没想到一向光鲜亮丽的父母。做起这些事情来竟如此娴熟。
似乎之前就是如此生活。
白若雪看到儿子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她，转过头来笑了笑，“怎么，不认识了。”
这时杜乐天看到母亲那抹的满是黑灰的脸，想笑但更想哭。
“妈！你们之前是否就是一直如此生活？”杜乐天拉着哭腔道。
白若雪微微笑了下，“傻孩子，人生在世，不可能一直都顺心顺意。我跟你爸也是白手起家。”
“自然是什么样的生活都要经历一遍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白若雪说着站起身来在自己的儿子肩膀上拍了下。
绕过他的身体又去了厨房。
“啊！”白若雪还没走到厨房，就听见儿子又是大叫一声，她惊的连忙扭头朝儿子那边看去。
却看到从炕洞里冲出一只半尺长的黄毛老鼠。
老鼠似乎是被刚烧起的浓烟熏到了，直接逃了出来。白雪以前过过这样的日子，自是不怕，奈何从小没吃过半点苦的儿子却被吓坏了。
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父亲杜志龙走过来，将他拉到已经铺好的炕沿上坐下来。“小天！”
“咱们家将来就靠你了。”
“如果你能顺利考上大学，我们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否则我们就要一辈子住在这里……。”
“杜乐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爸！你跟妈之前赚了那么多钱……，人常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你还是太天真！”杜乐天才说一半，父亲就举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如果我们真有办法能走到这个地步。”
“小天，正所谓商场如战场，爸爸妈妈厉害，还有比我们更厉害的人。”
“我们也有对手，我们想得到的项目别人也想得到。这个社会，人往往为了利益就会不择手段。”
“爸爸妈妈也是中了人家的圈套，这次买的地皮，根本就是一块永远不会被开发的地方。”
“而我们已经投进去太多钱，之前在银行的贷款，还有之前建房子的材料，工人工资……。”
杜志龙说到最后眼睛竟然有点湿润了。
看到父亲眼里的光消失了，杜乐天不再言语，只是在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这天夜里，是一个无眠的夜，除了夜里的老鼠叫，后山不知名的动物怪叫，最主要的还是他们心里装了太多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杜志龙领着杜乐天去镇上不远处的学校。而白若雪，则在离学校不远处的餐馆找了一个刷盘子的活儿。
杜志龙从学校出来后也找了个老熟人，介绍了一个挖水渠的活儿。
杜志龙晚上先去母亲的餐馆，她还没有下班，看着那堆得跟小山一样还飘着油花儿的盘子。
再看着母亲那佝偻的腰，因为泡了一天的缘故，母亲的手已经被泡的变得发白皱起。
杜乐天心疼极了。
想当初他吃一顿饭，都会吃好几万块钱，而如今，母亲一天要干这么多活儿。一天才五块钱。
想到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的走过去蹲在母亲身边，“妈，你去歇会儿，我帮你洗。”
说着就抢过母亲手里的抹布。
“哐哐当当！”谁知他刚拿起一个沾满红油的盘子，盘子就从手上滑落。就把母亲刚洗好的那一摞盘子全部撞得碎了一地。
好多盘子都被打碎。
这时餐馆的老板闻声赶来，看到地上的碎渣，一脸不悦的喊道，“能干干不能干就赶紧滚蛋！”
“你……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