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华丽的转身
被这么多恶意的眼睛盯着，朱沫的脸就算高强度合金打造的，也笑不下去，他已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去别的地方晃悠。
就在这时，一只很好看的手拿走那把造型独特的夜壶刀，然后推过来五沓钞票。
朱沫有点意外，紫罗兰一到水阁外他就知道了，但替他解围的却是那个有着猫一样眼睛的女人。
虽然替他解了围，猫女却没怎么给他好眼色看，斜着眼带着一种标志性的讥诮之意。
朱沫忍不住叹道：“总算还是有人识货的。”
猫女淡漠道：“我若是识货，就不会拿五万借你。”
她接着又道：“我借你，是因为自从你进来后，我的运气就好像变好了，不想让你走而已。”
这番话也算合情合理，赌的人都是相信各种稀奇古怪的运气，若不相信也就不会赌了。
有了钱自然也就能赌。
圆脸胖子低喝一声：“来个豹子，通杀！”
骰子掷在碗里，很快就停下一个「六」，另一粒还在打滚个不停。
庄家喊着「六」，其它人则是叫「幺」。
朱沫只瞄一眼，从运动轨迹中就看出是「二」。
骰子停下时，果然是二，加起来是八点。
庄家拉长音「唉」了一声，虽不满意但也不算太失望，按之前的话「八点」不会赔。
谁知，这一次大家的运气出奇的好，都是九点以上，猫女更是直接扔出两个「六」，十二点。
现场洋溢出喜庆的气氛。
轮到朱沫，只见他像个神棍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菩萨来显灵」，另一只手却已悄悄按在桌底下，随手就是一扔。
第一把他自然不会扔出两个六，他决定弄个四和五就好了。
第一粒骰子很快就停下，五点，另一粒还在转。
那美妙的圈圈，朱沫只觉得比技艺最高超的芭蕾舞还赏心悦目，因为再美的芭蕾舞也不能给他五万。
他已忍不住在想那五万钱要如何花出去：将一沓钞票啪的一声拍在紫罗兰的桌子，粗着脖子对她喝道「给我来桌好酒好菜」，吃饱喝足后自然得再找个舒适的大房间，美美睡上一觉。
想着，想着，他已微微一笑，就好像那钱已到他手中。
骰子转动渐渐缓下来，眼看鲜红的四个小洞就要躺平，谁知就在最后，骰子忽然一个华丽的转身，变成二点。
朱沫傻眼了。
猫女看着他冷冷一笑，道：“看来菩萨并没有显灵。”
猫女借钱给他赌，自然不会动手脚，庄家也一直在他眼皮底下，也不可能是他。
那又会是谁？
难道是那个油头粉面的阴柔青年？戓者是那面如锅底双目像铜铃的大汉？戓者是粉底涂得比一层墙还厚的半老徐娘？亦戓那岸貌岸然的中年商人？
然而不管是谁，他都拿不出证据。
如果再来一次，他绝对能看得出是谁在作鬼。
只可惜他只有一把夜壶做成的刀。
偏偏这时，那个粉面青年抽出一张闪着诱人光泽的支票，在他面前晃了下，仿佛下一刻就要放在朱沫桌前。
朱沫忍不住道：“你要借？”
“不错，只要你还有像刚刚那种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夜壶刀，多少我都要，而且价钱还是一把五万。”
粉面青年说完就放声大笑，笑得非常愉快。
显然这是来恶意消遣他的。
没有钱没有刀，朱沫只有走出水阁。他刚走出，就传出庄家开出两点统陪的喧哗声。
一出水阁，就见紫罗兰袅袅婷婷地站在百花丛中，然后就见她嫣然一笑，整片山谷万紫千红似已失去了色彩。
朱沫只能叹气，脸上却并无输了钱的那种沮丧。
紫罗兰那双天蓝色的眼瞳倒印着他，轻声笑道：“你似乎不是很服气？”
“服气也好，不服气也罢。就是不知道你笑得这么灿烂，是来调侃呢？还是来安慰？”
“都不是，我是过来提醒你，我是生意人。”
生意人的意思就是投资，放高利贷自然也是其中一种。
朱沫道：“可惜我身上空无一物，没啥可抵押的，你就算对那把夜壶刀感兴趣，我也造不出来了。”
紫罗兰笑道：“我这里还有个规矩，第一次借钱并不需要抵押。”
朱沫忍不住道：“你这里还有什么规矩？”
“这个，得等我以后想补充的时候再告诉你。”
朱沫听明白了，「第一借钱不需要抵押」是临时订出来的规矩，他也不客气，道：“那第一次能借多少？”
“得看人。”
“像我这种人呢？”
“一百万。”
一百万对普通人已是巨款，朱沫直接提着一麻袋，点上一根额外赠送的华子，以暴发户的姿态大摇大摆再次走进水阁。
原本他只想赢个几十万，大吃大喝再补眠，然而当手中忽然有一百万，想到却是翻本。
和第一次进来不一样，这次众人纷纷侧目。
粉面青年打趣道：“哟，借到钱想来翻本？就不怕把卖身的钱也输出去了？”
圆脸胖子则是大喊：“来来来，押注押注，越大越好，买定离手，不押别占位置。”
朱沫只出去那么一会，猫女桌前的小山头已经快要成为平原，兴许是看到给她好运的人又来了，直接梭哈。
刚好有人输光离桌，朱沫挤了进去，将一麻袋的钱轻描淡写放在桌上，吸上一口烟，吐出一个个烟圈。
圆脸胖子斜着眼看他一下，说：“你要全押？”
朱沫笑道：“你不是说越大越好？难道是我押得太大了？”
圆脸胖子淡淡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要押，手就不要放麻袋上。”
朱沫也不恼，将麻袋往前一推，道：“好说，全押。”
朱沫发现所有人都收回了眼神，不再关注他，就好像一百万对所有人都是小钱，唯有他才当成巨额。
就连猫女也是意味难明地看他一眼。
圆脸胖子运气一般般，掷出七点。
猫女似乎也在朱沫到来后，运气又好转，摇出十一点。
其他人则是有输有赢。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