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棒棒哒酒楼
有人说，朱沫是郭其刚精心栽培的接班人，一旦从幕后走向前台，将直接平步青云；也有人说，他性格乖张，不按规章办事，他日掌握大权将为华国拉来大敌，总之关于他的传说很多，无不带着忌惮和一种难以掌控的担忧。
「核」平年代，热衷于「政治」手段决解各种争端的大人物，朱沫在「百越事件」展现出嗜血的一面就像一条导火索，让朱沫从一个战功累累的军区新星，一夕间成为手段残忍的郐子手。
「作为一名军人却违反军令，对百越平民出手，在国际上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为我华国抹黑。本该将你送上国际法庭，念在你以往为我华国作出过杰出的贡献，将功抵过，无罪释放。」
「同时也要剥夺你现在所任的一切职位，即刻归交你的军装军鞋军徽等一切物品！从此过往的名誉与特权，你，一切都不再享受。」
郭其刚私下送他一程时，曾问过他一句话：“如果时间倒流，你还会不会再出手？”
他听完眼睛骤然射出比刀刃还尖锐的光芒，恶狠狠地道：“会，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该死。”
这一年来，他兜兜转转，回到出生的地方，近十载戎马生涯，他竟也渐渐放下枪械和刀刃，开始另一种生活。
看似摆烂，以虎狼之躯游迹于凡世之中，何尝不是让心灵自我沉淀？
郭其刚的来电，他并不意外，如那些在大人物所说，他是人中的虎，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放心让他流落民间。
朱沫心情忽然莫名有些糟糕，只可惜黑天鹅眼尖得很，一见他神色不善，就溜得远远的，还向他做了个鬼脸。
「棒棒哒酒店」离咖啡厅并不远，不到百里，朱沫走出咖啡厅，打了滴滴直达酒楼门口。
郭其刚所说的「经营得还不错」，显然名不副实，除了装修能称得上不错外，正是傍晚六点高峰期时，却连一桌客人都没有。
五六个服务员戓站戓靠吧台，不是刷手机就是在聊家常，几名厨师大模大样坐在茶桌上泡茶抽烟，高谈阔论。
朱沫一个人走进来时，个个看一眼又低下头，显然都希望有「敬业」的能去招呼下。
朱沫已稍微了解过酒楼的情况，这家开业不过一月的酒楼，在附近的「名气」却是不小，只因有三奇：第一老板美得出奇，第二菜金贵得出奇，第三老板凶得出奇。
就在昨晚，有一伙本地的地痞混混前来消费，见老板貌美如天仙，借着酒劲要老板陪酒，并且说了一些污言秽语，被老板一拳打黑眼圈，像拎着小鸡仔一样从包厢的窗户扔到大街上。
朱沫摸摸鼻子，虽然脚下还是那双拖鞋，身上却是换t恤短裤，但显然这身装扮还不是太够。
半晌，迎面才走来三十出头，化着廉价浓妆的「点菜小妹」，斜着眼不冷不热道：“先生，几位？”
朱沫心想，既是过来要抢人家厨师的饭碗，那就得作作样子，大手一挥道：“就我一个，你这有什么特色菜随便上几个？”
谁知点菜小妹一听完，就将夹着点菜本的塑料板放双腿间，好心地道：“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叫’随便’的菜，楼下有很多小吃店，建议您去那边消费。”
显然就连点菜的小妹都知道本店菜金贵得离谱，一看朱沫并非什么有钱人，像这种一过来就装逼「随便上」的，结账的时候无一例外像被塞了一团狗屎，翻脸不认账。
她倒也不是热心肠，而是怕麻烦，毕竟客人骂骂咧咧，老板不怕大不了再扔出去，她一个普通女孩可惹不起。
朱沫一愣，竟被拒餐？
若是平常，倒也不好意思和一个点菜的小妹计较，但一来他有任务在身，二来酒楼以高出市场价的待遇聘请的员工却是这种服务态度，他也有点看不下去。
于是他佯作生气，板着脸凶巴巴道：“怎么，你认为我消费不起？叫你们老板出来。”
朱沫稍一凝神，点菜小妹就觉得像被一头恶狼盯上，颈椎都冒出寒气，一下就怂了，道：“对不起，我不是这意思，我这就给你点菜。这位先生，这是菜单……”
这时楼梯口突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踩得楼梯噔噔作响，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震塌，伴随着还有钢管和水果刀敲在铁栏杆的哐当声。
朱沫耳朵一动，就听出约十一二个人，这些人故意用力蹬踏台阶，似乎这样就很有气势似的，实则脚步虚浮，一耳能听出都是些声色犬马的小混混。
朱沫忽然心中一动，在杂乱的脚步和虚张声势的敲打声中，居然还潜藏着一个微不可察的声音，宛如一条毒蛇爬行时悄无声息。
朱沫心生疑惑，他回蓝岛也有数月，倒不是因为在这种边远小城出现这样一个能称高手的人，而是这种高手竟会和一群普通混混在一起。
狮子是不会与一群豺狗同行，而在黑市，像这样的高手明显也不是普通混混能请得起的。
朱沫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厅堂内的服务员和厨师如同受惊的小白兔，刷手机的不刷，聊天的说不下，泡茶抽烟的躲厨房去，那个点菜的小妹则是脸色发白，想丢下客人跑去吧台和服务员扎堆。
酒楼就在二楼，几十个台阶对小青年而言也就一分钟左右。
混混的领头是一个红毛花衬衫的青年，派头颇有些黑社会的气质，与这气质不搭的是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左眼圈更黑得像熊猫眼，不难看出昨晚那顿揍挨有多不轻，这是脸还没消肿就要来找回场子。
按理说，以老板昨晚展现的武力，这帮吃软怕硬的混混，就算没吓破胆，也不敢再来生事。
他们敢找上门，只因为今天有个高手说是缺钱花，只要五万元，就能帮他们出气。混混头刚露出冷笑，这个形似毒蛇的高手，就在他们面前轻描淡写地一拳打穿十几公分厚的石板，混混看得狗眼都快掉地上了。
按照这个世界武力等级划分，一拳能轻松打穿十公分厚的石板，实力至少在「a级」，已可算万中无一的高手。
有这样的高手撑腰，红毛可谓雄赳赳气昂昂，心中已想着等下必让那貌美如天仙的老板，跪在地上唱征服。所以他一进厅堂，就很嚣张地一脚踹翻茶桌，表示他很生气，叫嚣道：“臭婆娘，给我滚出来，不然老子将整个店砸了。”
他带的人也是气焰嚣张，叫骂道：“连强哥都敢打？简直活腻了，还想不想在蓝岛混？”
“强哥，依我看，先砸了再说。”
面对这样一群恶棍，酒楼里的服务生和厨师都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这时，办公室的门“哐”的一声打开了，随着高跟鞋踏在地板的尖锐声音，走出一个年约二十，一身职业正装的女子。
朱沫一眼过去，心神一恍惚，竟有怦然心动之感。
从办公室出来的，正是酒楼老板——宫寒霜。
不得不说，真人比起照片要生动许多，照片虽能美颜，却画不出真人的风姿绰约，以及眉宇间的灵动飘逸。
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你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粉黛的痕迹，堪比艺术品的精致五官，宛若凝脂的肌肤，你会觉得，就算再高档奢侈的化妆施加上去都是画蛇添足，破坏她天生丽质的美感。
当宫寒霜迈着轻快的步伐出现，红毛和其中几个喽啰也不知是脸还隐隐作疼，还是对昨天那顿揍还心有余悸，脖子竟一缩，不自觉想后退。
但他们很快想到今儿可是带了高手，胆气瞬间又壮起来，歪着嘴作出冷笑和狰狞的神情，叫道：“我们好心过来捧场，敢情是店大欺客来着，竟然对客人动手，还有没有王法？今天不给个说法，从今往后蓝岛没有你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