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难道是吵架了?
“你似乎对他很熟悉?”岑砚问道。
姜鱼“嗯”了一声,抬眸看他一眼,“你也熟悉。”
岑砚微微一怔,他熟悉的人?
他拧眉细想了一会儿,艳丽的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是刘伯?!”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是我告诉你的。”
岑砚一愣,随即勾了勾嘴角,“嗯,我猜的。”
他很少笑,眼下这一笑,柔和明艳,让姜鱼心里漏跳了一拍,默默攥紧了手指,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那个……”姜鱼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忐忑不安地深吸了一口气,“白天我与林之年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嗯。”岑砚轻轻应了一声,顿了一下,艳丽的眉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姜鱼,“自从离开青山镇,我一直在等你给我答复。”
“说来可笑,虽然我跟你说还是和往常一样,可是内心还是会不住的在意……”他的脸浮上红晕,觉得不好意思,可还是继续说道:“担心你或许会因此远离我……”
“万幸,并非如此。小鱼……”他看着她,向来凌厉的眉眼柔和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认真道:“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
“在青山镇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要求对我来说都很简单,而且……”
“岑家自祖辈以来奉行的就是一夫一妻,岑家子孙从未有人纳妾。这一点老师也知道,所以……”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能否给我一个机会?”
姜鱼的脸红了起来,许久之后才轻轻“嗯”了一句,“要不,在一起试试?”
“好。”
看着他含笑的面容,姜鱼的脸又忍不住红了起来。
两个人站在河畔,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嘴角不约而同地往上扬。
姜鱼原以为刘序等一会儿就回来,可是没想到等了两刻钟都没见到人。
与岑砚对视了一眼,正考虑要不要去找人的时候,突然有个少年拿了一封信过来,问道:“你可是姜鱼姜姑娘?”
“是。你是……”姜鱼看着眼前半大的陌生少年,有些疑惑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有人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说完,陌生少年把信件往她怀里一塞,然后转身跑入人群里。
姜鱼看着手里的信,有些犹豫要不要打开,她有预感,这应是刘序写给她的……
只是,不知道面临的是分别,还是其他……
迟疑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把信封拆开,借着画舫上的烛光,看了起来。
首先,他向她与岑砚表示抱歉,没办法陪他们一起游湖看烟花了。
然后说因为发生了十万紧急的事情,导致他要即刻离开,所以没办法亲口向他们道别,请不要见怪。
最后,说等忙完了,他会回清泉镇,陪她看烟花。
姜鱼长叹了一口气,将信件递给岑砚,抬眸对他说道:“刘伯他有急事离开了。”
岑砚伸手接过,认真看了一遍,见她心情低落,微微叹了一口气。
在学堂的时候,她与刘伯的关系就不差。
两个人时常凑在一起玩闹,说是最好的玩伴,最好的朋友也不为过。
刘伯死的时候,更是伤心欲绝,甚至失忆了。如今好不容易记起来,刘伯也换了身份出现,可两人还没表明身份,这又要分别……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她的眼神温和了下来,“他说了,还会回来的。所以,别难过了。”
此时,突然响起一声巨响,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
可是,离别的淡淡伤感,让二人皆无心欣赏。
……
距离去清泉镇看烟花已经过去五日,白氏还在追问着,她对岑砚是什么想法……
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甚至觉得那天的表白是幻觉。
他们俩自清泉镇回来后,一次面都没有见过。
姜鱼不去找他,他也不来找她,两个人就这么干耗着呗。
哼!
姜鱼冷哼了一声,拿了一本小话本,走到院子里的树荫下乘凉,坐在躺椅上慢慢翻看。
小黑看她这副咸鱼样,啧啧摇头。
“你天天待在家里,就不出去走走吗?”
“我这不是要看家吗?”
今日她爹去学堂了,她娘、她哥哥嫂嫂们去镇上采购物品,准备中秋需要用的东西。
眼下,家里就剩下她和小黑了。
听她说要看家,小黑“吭哧”了一下,“那你好好看家,老子出去逛逛。”
说完,也不等姜鱼回答,从院子大门缝挤了出去。
姜鱼收回视线,继续看话本。
这本写的是马桶神的故事。
说县衙里有个马桶神,身材瘦弱,黑布覆面,最是怜香惜玉,看到姑娘家摔倒都会出手相助,姑娘十分感激,便以身相许,由此引发的香艳故事。
姜鱼看得啧啧称奇,正入迷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
她愣了愣,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凌厉微挑的凤眸。
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怎么来了?”
岑砚在她身边的石凳子坐下,扫了她一眼,“山不就我,我就山。”
这话说的,她还没怪他不来呢,他就恶人先告状,说她不去找他了。
“我还不是以为你会来找我……”
许是姜鱼脸上的控诉太多明显,岑砚微蹙的眉头舒缓了些,眼神柔和了下来,“老师给我与秦兄布置了不少作业,这才无暇来找你……”
姜鱼点头表示理解,顿了顿问道:“秦知意这些天怎么样?可想开些了吗?有打算搬回去吗?”
“林之年有来找过他几次,看样子是有些松动,应该过不久就会回去了。”
“你呢?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岑砚问道。
“我就在家里等你来找我呀~~”她笑眯眯地看着他,皮肤白皙,杏眸弯弯,看上起鲜活灵动。
岑砚的脸红了一下,缓声道:“抱歉,我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我应该早就来找你了。我一直你在家里跟着老师学习……”
姜山又要去学堂,又要教岑砚和秦知意,哪里还有空教她啊。
姜鱼戏谑地看着他,“我不是由夫子教吗?怎么,夫子要把责任甩给别人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岑砚秀眉微拧,刚想开口解释,待目光触及到她眼里的笑意时,微微一怔,随即也跟着嘴角上扬了一下。
只是待目光触及她手里的书本时,嘴边的笑意微微凝住了。
“这是什么?”他蹙眉问道。
“啊,就是,就是普通话本子啊。”姜鱼的眼神有点闪躲。
只一眼,就知道她在心虚。
岑砚凌厉的目光一扫,朝她伸出手,“拿来。”
姜鱼抱紧了话本,摇了摇头,“真是普通话本子。”
“既然是普通话本子,为何不敢给我看?”他轻喝道,秀眉蹙得更紧了。
姜鱼抿着唇看他,死死抱住话本子。
被男朋友发现在看小簧文什么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能给,绝对不能给。
她抓起话本子,动作飞快地把它塞到了身后,坐在屁股下面。
岑砚:“……”
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慢斯条理地挽起袖子来。
这是要打她?
姜鱼抿了抿唇,善意提醒道:“夫子,如果动起手来,吃亏的不一定是我。”
话落,凌厉的目光像利刃一样“嗖嗖”刺向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像抱小孩一样将她抱起来,拿走了躺椅上的话本,慢斯条理地翻阅起来。
姜鱼羞得脸都红了,下意识伸手去抢,“你还给我!”
岑砚用胳膊拦下她,又翻了一页,纤长的眼睫轻颤了一下,面色有些古怪。
“你喜欢看这个?”
姜鱼涨红了脸,虚张声势道:“不可以吗?!”
“不觉得别扭吗?以你为原型写的……”岑砚皱眉问道。
我?
姜鱼眨了眨眼,“我是马桶神,还是被马桶神救了的姑娘?”
岑砚扫了她一眼,“你说呢?”
随即反应过来,她并不知道这是她自己!
就单纯是在看乱七八糟的话本而已!
姜鱼也反应过来了,忙补救道:“我是问你,在你心里,我是马桶神,还是被马桶神救了的姑娘!我觉得我应该是那个姑娘!”
岑砚哪里能看不出她在狡辩,当即把话本子没收了。
“下次再看这些,我就罚你写大字。”
姜鱼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她这到底是找了个男朋友,还是找了个爹啊?
有点后悔了……
“说得你好像没看过一样……”姜鱼小声嘀咕道。
“嗯?”威严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尾音微微上扬。
姜鱼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没啥,挺好的,没什么事情。”
她幽幽叹了口气,坐回躺椅上,眯起眼睛看着树叶间隙里的天空。
岑砚见她情绪低落,沉默了一会儿,缓声道:“你要是喜欢看话本子的话,我回去帮你找几本可读性比较高的。至于这种……”
“不过是为了刺激人的欲望而写的,看多了不好。”
姜鱼躺在躺椅上,斜睨了他一眼,“你看过啊?”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它看多了不好?”
“……以前学堂里的先生说过。”他如实回答道。
姜鱼瞪大了眼睛,“你们先生还讲这个?”
“以前有学子看多了入迷,无心学习被先生抓到了,先生便提了几句。”
姜鱼恍然大悟,撸、多了,精力不集中了,然后被先生抓到。
“好吧。”她微微叹了口气,“你要拿走便拿走吧,我不看便是。”
察觉到她情绪不对,他有心想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最后,只能僵着声音道:“不高兴?”
姜鱼一怔,他是从哪里看出来她不高兴的?
“我没不高兴。”
“那你为何叹气?”
“我这是感叹学子看多了嘛……原先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些姑娘家看,没想到学子也看……”
“原来如此。”
“正是如此。”
两人正交谈着,院子大门处传来了一声动静。
顿时吓得一个激灵,两人快速站起身,齐齐退后一步,然后看向门外。
是白氏他们回来了。
看到岑砚也在,白氏等人都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完全没认为这两个小辈在谈恋爱。
笑着打了声招呼,“小砚来了啊?”
岑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
白氏见照例留他吃饭,岑砚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眼姜鱼,点头同意了。
饭后,在白氏的催促下,姜鱼表面冷淡,实际内心开心得不得了,看向岑砚,淡淡道:“夫子,走吧,我送你。”
岑砚微微颔首,与以往一样,走在了前头。
待出了姜家,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明明没做什么事,但是就是心虚。
两人并肩慢行,岑砚沉声道:“要不,我去找老师坦白吧?”
“别别别……”姜鱼连连摆手,“先别说。”
“为何?”
姜鱼自然是害羞,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不会和他在一起,结果一转身就与他在一起了。这要是让姜家人知道的话,还不到要怎么笑话她呢。而且……
还有一点就是,怕家里催婚啊!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姜鱼了眼岑砚,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就是担心到时候会笑话我……”
岑砚怔了怔,随即失笑,“总有一天都会知道的。”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夫子,您可不要去说啊,拜托拜托……”
她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状,“要是他们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我呢……还是先别说了吧……”
“既然是你希望的……”
岑砚敛眉,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抬眼时,看向她的眉眼柔和万分,温声道:“那便如你所言,就不说了吧。哪一天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姜鱼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村里有一个妇人在不远处出现。
姜鱼和岑砚对视了一眼,慌忙拉开距离,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慢慢往前方挪。
妇人觉得讶异,连连看了好几眼。
姜鱼和岑砚浑身紧绷,一句话都不敢说,沉默地往前走,最后和妇人擦肩而过。
妇人皱了皱眉,今天这两人怎么如此生疏?难道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