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突如其来的表白
“这、这这是张线寄放在我这里的！”
情急之下，姜鱼脱口而出。
对不住了，小线子，这次要让你背黑锅了。
岑砚秀眉紧蹙，上前把话本子翻看了一遍，发现都是关于自己的小话本，这下脸更黑了。
“明日回去，把这段日子教过的文章全部抄写一遍！”
“不要啊，夫子——”姜鱼哀嚎，揪着岑砚的衣袖，可怜巴巴道：“这真的是张线寄放在我这里的，与我无关啊！”
“昨天才拿过来的，我一点都没看！”
昨天？
“他来找你就是为了存放这些话本？”
面对岑砚凌厉的目光，姜鱼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是的。他担心放在衙门会被众人弄坏，所以打算暂放在我这里。”
“我一个字都没看，你要相信我啊。”姜鱼眼泪汪汪地说道。
岑砚收起话本，冷喝道：“放手。”
放了，我就真的要写海量作业了。
不能放，坚决不能放。
岑砚冷哼，收起这一叠话本，头也没回，甩袖转身就走。
“夫子，你要把这些话本拿去哪里啊？这是张线的话本啊！”
担心露馅，姜鱼慌忙追了出去。
一路跟着岑砚来到衙门，见到张线，姜鱼在岑砚身后疯狂朝他使眼色，又是抱拳作揖。
张线微微一怔，待看到岑砚手里的话本子后，瞬间明白过来。
“这是你的话本？”
“是、是我的没错。我昨天暂放在小鱼那里。”张线轻咳了一声，脸色微红道。
听到这话，岑砚的脸色才好了一点，把话本递给他，抿唇道：“明日我们就要离开青山镇了，这话本你收好。”
张线接过话本，听到岑砚的话，顿时愣住了。
“明天就要离开了？怎么这么快？那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三连问，虽是对岑砚说的，目光却落在姜鱼身上。
岑砚抿唇道：“近段时间应该不会再来了。”
姜鱼上前道：“有空的话，你也可以去白云村找我玩啊，我可以给你介绍我的宠物，它叫小黑，可乖了。”
“好吧。我有空一定去找你。”
“嗯嗯，你一定要来啊，我等你。”
“好。”张线坚定地点点头，“我一定去。”
岑砚眉眼淡淡地看着两人惜别，脸上看不出喜怒，等到两人终于说完话，他才开口道：“走吧，天色快暗了。”
姜鱼“哦”了一声，朝张线做了个感谢的嘴型，挥挥手道别。
张线抱着话本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学着她的样子，挥了挥手。
岑砚余光瞄见两人的互动，沉默了一瞬，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姜鱼快步追上他，顶着个大大的笑脸，笑得一脸讨好，“夫子，这下证明我的话本，我回去应该不用抄书了吧？”
岑砚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与张线交情很好？”
“嗯。大家都是同龄人，比较有话谈嘛。而且，他性格好，又健谈，自然合得来。”
同龄人？
“你不喜欢年纪大的人？”
“没有啊，夫子不是问我为什么和张线聊得来吗？”
岑砚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你对张线是何看法？”
“看法？就是朋友啊，还能有什么看法？”
这问题也问得忒奇怪了吧？
“难道就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
“在、在一起？开什么玩笑，他都有喜欢的人了！”
“嗯？”岑砚明锐的凤眼扫了姜鱼一眼，尾音微微上扬，示意她说下去。
“这个……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嗯。”
姜鱼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人来人往的，皱了皱眉，拉着岑砚的袖子道：“算了，咱们还是回客栈再说吧。”
“好。”
回到客栈，姜鱼四下瞅了一眼，关上门，这才跑到桌边，与岑砚面对面坐下，压低声音道：“他喜欢的是青山镇县令家的表姑娘！”
“表姑娘，是赵姑娘吗？”
“不知道，我就知道那表姑娘叫芸娘。”
芸娘？
岑砚垂下眼，那就是了。
“他昨天来找我，就是想要我帮忙撮合一下，偏偏又不敢说，一路支支吾吾不停，哎呀，我都快被他急死了！最后还是我忍无可忍，揪着他逼问，他才告诉我这件事。之前还约我去花神庙……”
“你知道为啥不？因为他不敢单独约芸娘，怕尴尬，想拉上我一同去！”
“所以，他喜欢的人不是你？”
姜鱼连连摆手，“怎么可能！他对我没兴趣，当然我对他也没兴趣，我们就是朋友，单纯谈得来而已。”
“原来如此。”岑砚微微颔首，眼睫轻扇了一下，“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说来，他与县令有几分交情。
“那倒不用。两个人现在还在暧昧阶段，咱们这边旁观者就不要插手了。”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要是芸娘确定和张线在一起的话，可能就需要你帮忙了。”
岑砚点点头，“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以告诉我。”
“好。不过……”姜鱼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眼下就有一件事情需要夫子帮忙……”
“是什么事？”
“就是……”姜鱼有些忸怩，绞着手指道：“那个，回去抄书这件事要不就不作数了吧？”
岑砚扶额，明艳绝尘的脸上浮现出无奈之色，“就那么不喜欢写字？”
“是不大喜欢。”姜鱼如实回答。
“那……”
他思忖了一下，鉴于这两天表现还不错，“那就免了吧。”
“耶！”
姜鱼站起身欢呼一声，激动地抱住他，“谢谢，谢谢夫子。夫子，你真是个大好人。”
岑砚一怔，随即拉下她的手，脸色微红地呵斥道：“坐好。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哦。”姜鱼乖乖坐下，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静默里。
“那个……夫子要不要用晚膳？”
岑砚轻扫了她一眼，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睫低垂，淡淡“嗯”了一声。
既然夫子说要用晚膳，那务必要好好招待的。
两人下了楼，姜鱼叫了一桌好菜，与岑砚坐在大堂里，一同静静吃饭。
正吃着饭，大堂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姜鱼循声看了过去，原来是一名男子在向喜欢的姑娘表白。
“夫子，青山镇这么开放的吗？”姜鱼问道。
岑砚看了两眼，“与云朝其他地方相比，青山镇民风是比较开放，对女子的约束较少。”
姜鱼“哦”了一声，见那位姑娘满脸娇羞地接受男子，忍不住露出姨母笑，“真好。”
“看着他们，我都能多吃两碗饭！”
岑砚扫了她一眼，“羡慕？”
“不是，是为他们高兴。”
“不羡慕？”
“还好，各人有各人的浪漫。”姜鱼收回视线，一脸好奇道：“夫子，你要是遇到喜欢的女子，也会这么表白吗？”
岑砚一顿，抬眸看她，“你喜欢这样的表白？”
“不喜欢，被人旁观着，多不好意思啊。要是不喜欢的话，那两人多尴尬。”
“嗐，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还是私底下说比较好。成了，两个人都欢喜，不成也不会太尴尬丢人。”
岑砚垂眸，“嗯”了一声，“可有想过要找什么样的夫婿？”
“这嘛……没有特别想过。不过，我希望他品行端正，心地善良，最重要的是，要一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
“这要求不高。”
“还行吧。”
对可以一夫多妻的云朝来说，可能有点难。
不过，姜鱼已经做好不结婚的准备，所以倒也没有太忧心。
有最好，没有也不遗憾。
短短一辈子，眨眼就过了，爱情并不是全部。
吃过饭，看够热闹，结了账，吩咐小二再拿两床被子送到房间里后，姜鱼晃晃悠悠往房间里走。
岑砚走在她后面，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二和姜鱼是老熟人了，很快就送来被子，又笑容满面地走了。
姜鱼蹲在地上铺被子，打地铺，岑砚坐在桌子旁，察觉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便点亮了蜡烛。
姜鱼一边铺被子，一边随口问道：“对了，夫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温柔的？贤惠的？漂亮的？还是活泼的？”
岑砚放下火引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都不是。”
“那喜欢什么样的？难道是有钱的？”
说完，姜鱼自顾自笑了起来。
岑砚目光落在她身上，犹豫了一瞬，袖中的手指微动，沉声道：“像你这样的。”
“哈哈，那还挺……诶——”
姜鱼不可置信转头看他，整个人都被震住了。
“夫子是在开玩笑吗？”
微黄的烛光下，岑砚缓步走了过来，眉眼艳丽，周身清冷，仿佛不染红尘的谪仙一般。
他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认真道：“你应知道，我从不开玩笑。”
“我心悦你已久。”
姜鱼心里一紧，迅速平复了表情，磕磕绊绊道：“夫、夫子，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她的话，让岑砚沉默了一瞬。
“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隔着暖光，他看着眼前的少女，鼓起勇气问道。
“我、我不知道。”姜鱼心里有点儿慌。
她怎么也想不到岑砚会喜欢她。
明明，明明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啊！
她揪紧了手里的被子，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
“你不需要有负担。”岑砚看着她，美艳绝伦的面容虽然依旧很平静，可心里是何滋味，只有他知道了。
“你可以慢慢考虑，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都不需要有负担。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一切都不会变，我还是你的夫子，仍然会教你读书写字。”
“……是。”姜鱼低低应了一句，停了好一会儿，又说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岑砚淡淡“嗯”了一声，“去休息吧，这边我来整理。”
“哦。”
被岑砚这么一表白，姜鱼整个脑袋都是懵的。
等到躺在床上，岑砚熄了灯，她才反应过来，“要不，我睡地铺吧。”
“无妨。”岑砚和衣躺下，沉声道：“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姜鱼“哦”了一声，眨了眨眼，倏然问道：“夫子，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不知。”
岑砚阖上眼，淡淡道：“或许，是在青山镇再次遇见那时，你说要找差事时的神情，让我觉得，你其实很好。”
那时候，她眼里有了星光，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鲜活的生机，洒脱又坦荡。
他回想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想起次数最多的，便是初见。
好吧。
原来是看上她踏实努力了。
姜鱼了然了，夫子原来喜欢踏实努力的人！
提起初见，她就想到当初四处找老师时听到的八卦，忍不住“噗呲”笑出声。
“笑什么？”墙角处，传来他清冷的声音。
“那个，夫子……我问个问题，您别生气哈。”
“担心我生气的话，你大可以不问。”
哼，还说喜欢她呢，还不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不让步。
不让她问，她偏要问。
“就是，书院里传言……说夫子的亵裤全是破洞，是真的吗？”
“一派胡言！”
不用看，姜鱼都知道他此刻脸都黑了，只听到他沉声低喝道：“闭眼，睡觉。”
“哦。”
见他生气了，姜鱼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应了一声，老老实实闭上眼睛。
她原以为今晚上会睡不着，没想到眼睛一闭，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岑砚借着月光看了她一眼，眉眼柔和了些许，半晌之后，幽幽叹了一口气，重新闭上双眼。
……
“小鱼，有空常来看看啊！”
“岑先生，你也是，有空常来玩啊。”
衙门外，众人纷纷与姜鱼和岑砚道别。
姜鱼面露不舍，低落道：“大家要是有时间的话，记得去找我玩啊。”
“这是自然。”季三等人连连点头。
“有空的话，一定会去找你叙旧的。这一路上，你们保重啊！”
“嗯嗯，各位兄弟也要保重啊。”姜鱼依依不舍地爬上马车，挥了挥手。
就这此时，张线匆匆跑了过来，脸有点红，“小鱼等下，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我特地给你准备些你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