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自求多福吧
“哼哼。”
小黑吭哧了一声，不屑地斜睨了姜鱼一眼，“瞧你这出息。”
姜鱼只当做没看到它的鄙视，微微扬起下颚，以眼神示意它：你厉害，你上啊！给我看看你的本事！
小黑呼哧一下，撅了撅蹄子，大摇大摆走到岑砚身边，刚想抬起猪脸拱他一下，以示自己的英勇时，一道冷厉如刀的视线射了过来。
他凤眼形状优美，眼尾微挑，不说话时自带了几分清严，生生压下面容的艳丽，就如同旖旎的美人蕉带上了凌厉的锋芒，让人不敢轻易冒犯。
“哼唧——”
小黑兽眼一缩，鬓毛全部起立，不禁打了个哆嗦，夹紧尾巴，往后退了数步。
岑砚这才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哈哈哈”
姜鱼踢了踢小黑，不禁嘲笑道：“就这？就这？”
小黑吭哧了好一会儿，盯着岑砚的背影许久才开口道：“这两脚兽有点”
它拉长了一张猪脸，似在寻找合适的词汇，可惜词汇量有限，思来想去都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只能哼唧一声，放弃挣扎了。
“反正是比我还凶残，你自求多福吧。”
“这还用你说。”
姜鱼白了小黑一眼，岑砚就没对她好脸色过！
乡间小道上。
岑砚一人走在前头，姜鱼和小黑打打闹闹跟在后面。
明明是一条简陋不平的小路，两人和一兽却都是神情从容，淡然处之，有种这不是牛粪鸡屎的村道，而是在花园里闲庭信步的感觉。
因为临近晌午，村里的农户忙完地里的活儿，都准备回家了。
此时远远瞅见路上行着的两人，都面带诧异。
前头的神仙人物大家都认识，是岑砚，后头那人是谁？
有好奇者，不禁停下脚步盯着二人看，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后面的姑娘是谁。
“啊，这不是姜鱼吗？”
“他身后的是姜家那丫头？”
“怎么可能！都闹成那样了，两人怎么可能还会走在一起？”
“真是姜鱼！”
有人压低声音，肯定道。
“不信，你等着瞧”
“哎，砚小子、姜丫头！”有人冲着二人打招呼。
岑砚脚步微顿，看向与他打招呼的老妇人，艳丽的眉眼微微舒展，带着浅浅的笑意，“林婶。”
说完，收起笑，侧头瞥了姜鱼一眼。
姜鱼：“林婶。”
本来，林婶与他们打招呼不过是为了确认二人是否是岑砚和姜鱼，见对方应了，林婶也没再与二人多说，心满意足地点了下头，就扭身与身边的人说起话来。
“我就说是岑砚和姜鱼了吧。”
“哟呵，还是你眼尖！只是，那姜鱼从小也算是在咱们眼皮子下长大的，方才走过来，我们竟是一时没认出她来，总感觉换了个人似的。”
“就是啊，我是没认出了。”
“出去一趟，变化还真不小呢。”
“哎，你们听说了吗，据说姜家这丫头失忆了。”
“啊！失忆了？真的假的？”
“估摸是真的吧”
“我瞧着不像真的。倒像是姜家在掩盖什么”一个穿着细棉布，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若有所思道。
林婶满脸疑惑：“姜家能掩盖什么啊？”
“你想啊，现在世道这么乱，一个长得漂亮的小丫头片子私自毁婚，独自跑出去攀高枝儿，你说会遇见什么？”
“张寡妇，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哪里乱说了。”张寡妇回了一句，见身边的妇人都盯着她看，她凑上前，压低声音道：“你们知道她是在哪儿被找到的吗？”
“是在青山镇！”
青山镇？！
众人齐齐吸了一口气。
“没错，就是青山镇。”张寡妇挑了挑眉，“青山镇这些年可不太平，更有不少地痞流氓，你们说她一个姑娘家身无分文，在青山镇又无亲无故，在青山镇是怎么活下去的？确保能毫发无伤？”
“这”众人语结。
“你这消息可靠不？真是在青山镇找到的？”
“我这消息保证真实可靠。这可是我家林青松告诉我的呢。”
林青松是张寡妇的姘头，此事白云村众人皆知，算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当然，张寡妇也没想过要遮掩。
他是镇上的富户，在青山镇也有铺子，因此时常往来与清泉镇和青山镇之间，消息十分灵通。
见是林青松说的，众人原还有九分怀疑，现在反倒是信了五分。
林青松这人，除去和张寡妇勾搭在一起为人所不齿之外，其他方面还是不错的，从不胡乱编排人，都是有一说一。
张寡妇接着说道：“还有，砚小子之前不是离开咱们村一段时间吗？你们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吗？”
“做什么？”众人纷纷竖起耳朵。
“就是去青山镇找姜鱼去了！不过”
张寡妇耸了耸肩膀，“他可不是什么老实人，也不是真想找姜家这丫头，约莫是凑巧碰上，只能带回来了。否则，我看他短时间内应该是不想回来了。”
林青松还告诉她，岑砚在青山镇可是经常仗着一张好皮相和学识去勾搭小姑娘，大闺女呢，有时连老娘们都不放过呢，青山镇处处都流传着他的风流故事呢，还有人专门写了话本子出来售卖，让她一个人在白云村时千万要小心了，可别被岑砚骗了！
听到张寡妇说起岑砚的风流故事，众人又是齐齐吸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了一眼，真看不出来
如果张寡妇说的是真的，那这两人
真是彻彻底底的出人意料啊。
这边，说闲话，聊八卦，讲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而另一头，姜鱼和岑砚毫无察觉，已经带着小黑回到了姜家。
拜会过姜山和白氏后，姜鱼领着岑砚去客房见了秦知意。
秦知意今日穿着一身月牙白圆领长袍，头发用玉冠束起，此时，正端坐在轮椅上。
小元、小方则是垂手恭恭敬敬站在他的身后。
因为双腿疼痛的关系，他脸色十分苍白，桃花眼亦是失去几分神采，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的，为他昳丽的容颜增添了几分颓废美感。
“秦兄可还好？”岑砚在一旁坐定，关切道。
秦知意微微直起身子，朝岑砚拱了拱手，“多谢岑兄关心。知意今日好了不少。”
说完，目光在岑砚身边的姜鱼身上顿了顿，嘴角带起浅浅的笑意，“说来知意还未谢过姜姑娘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姜姑娘见义勇为的话，只怕知意早已葬身野兽之腹了。”
姜鱼愣了一下，忙摆手道：“秦夫子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秦知意笑了笑，潋滟的桃花眼恢复了几分神采，看向姜鱼更是带了几分温柔，正色道：“姑娘救了知意一命，当值知意一谢的。”
哦，然后呢？
接下去是不是该说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了？
应该是这样的吧？
遇到好看的救命恩人都是这样说的！
遇到长得丑的才会说：在下无以为报，唯有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吧？
然而，她又长得不丑！
姜鱼面色郑重地点点头，坚决不让这种可能发生！如果秦知意敢这么说下辈子报答的话，她就、她就让小黑再拱他一次！
正思绪乱飞间，秦知意终于开口了，声音干净温润。
“听大宝说，姜姑娘最近准备重拾书籍，读书认字？若是不嫌弃的话，在下可以教姑娘读书写字，以报姑娘救命之恩”
哈？！
此话一出，不只是姜鱼，连岑砚都愣住了。
小方和小元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