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失忆了,不骗人
她回来还不好?!
姜鱼满脸迷茫,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岑砚。
岑砚满脸无奈,“她是你二嫂林氏,不是姐姐。你到家了就别装失忆了。”
“”
姜鱼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屋内走出一个老妇人。
她约莫五十岁,面容和善,微微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挽在脑后,穿着青灰色的棉布衣裳,看上去整洁又利落。
听到年轻女子的呼喊,她乜了一眼,有些好笑道:“你这孩子,什么不好了,什么回来了?若是小鱼真的回来了,那是天大的好事,老爷子的病也能好喽,怎么会不好?”
年轻女子自知失言,有些不好意思道:“娘说得对,儿媳妇嘴笨,还请爹娘别见怪。”
说到这,她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搀扶着妇人,指了指姜鱼的方向,“娘,你看,谁回来了?”
妇人循着年轻女子的指尖望去,一看,泪眼就不由往下掉。
“你这丫头还知道回来!”妇人面带怒气,眼里却噙着泪,快步走了上来。
担心再认错人闹出乌龙,而迟迟不敢开口打招呼的姜鱼被她来势汹汹的气势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退,恰巧撞在岑砚身上。
岑砚见她一脸惊慌失措,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难道她真的失忆了?!
“这是你娘,白氏。”
原来是原身的娘!
弄清人物关系的姜鱼秒入戏,立刻迎了上去,情真意切地喊了一声,“娘——我好想你啊!”
迎接她的不是母亲温暖的怀抱,而是一顿竹笋炒肉!
“哎哟!哎哟!”
姜鱼抱着脑袋在院里四下逃窜,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回家了白氏不高兴吗?为什么还要打她?
她一下子窜到岑砚身后,抓着岑砚的衣服,探出头道:“好好的,你为什么打我?”
白氏拿着竹条,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恨铁不成钢道:“因为你该打!好好的姑娘家离家出走,像什么话!还有,你怎么好意思躲在小砚身后,忘了你对人家小砚做过什么了吗!”
一提这个,姜鱼就没了底气,弱弱道:“我,我不记得了。”
瞅见白氏又要举起竹条,她闭眼大喊道:“真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失忆了!”
失忆?!
白氏放下手里的竹条,沉默了一会儿,吩咐道:“婉娘,去村头把王大夫请来。我倒要看看这丫头是不是真的失忆了。若是骗我的话,今日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林氏张了张口,想到这丫头以前的累累前科,与白氏一样,都不相信姜鱼真的失忆了。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姜鱼,默默去请大夫了。
白氏则是冷脸瞪了姜鱼一眼,转头对上岑砚,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小砚,这次谢谢你了。”
岑砚忙道:“师母客气了。老师和师母这段时间可好?”
白氏点头道:“都好都好。老头子这些天一直在念叨着你呢,说快科考了,怎么不见你回来?还让我把家里的空房收拾一下,说等你回来了,就让你在此复习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岑砚往堂屋里领,完完全全忽略了姜鱼。
姜鱼抹了一把脸,想到原身做的事情也不敢吱声,老老实实跟在后头。
两人在堂屋里坐定,白氏转身把姜山请了出来。
一见到姜鱼,姜山就冷哼一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呵斥道:“你这丫头还敢回来!”
要不是他眼里带着欣喜,姜鱼还差点以为她跟眼前满身文气的儒雅老头子是仇人呢。
哎,长辈的爱总是如此含蓄。
姜鱼默默暗叹,厚着脸皮撒娇道:“这是我的家,家里还有我最爱的家人,我肯定是要回来的。阿爹,阿娘,我好想你们啊”
看着笑靥如花的小女儿,姜山和白氏先是一愣,随即两人齐齐冷哼一声,别开头不看她,眼睛却红了。
只不过,姜山是打定主意要给女儿一个教训,硬是逼着自己冷下脸,不怎么搭理姜鱼,转头对着岑砚闲聊起来,顺便考校起岑砚的功课。
见二人你来我往,引经据典,姜鱼是羡慕得两眼发光。
什么时候她也能这样就好了。到时候,别说是扫大街,就是做掌柜也成啊!
正胡思乱想间,就看到林氏就带着王大夫匆匆赶来。
“娘,王大夫来了。”
白氏一个眼神,姜鱼乖乖伸出手,王大夫垂着眼为姜鱼诊脉。
过了好一会儿,王大夫才收回手,凝重道:“你可还记得几时受的伤?”
“啊?”姜鱼眨了眨杏眼,不明所以。
“脑袋,什么时候受的伤?”王大夫重复问了一遍。
此话一出,除姜鱼之外,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岑砚,虽然面色未变,但凤眼里的震惊却怎么都掩饰不住,难道她真的失忆了?
姜鱼垂眸道:“大约是一个多月以前吧。”
她穿过来那天,原身的头上就有一个大包。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时候原身就已经死了,然后她莫名其妙穿了过来。
“可记得是怎么受的伤吗?”
姜鱼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王大夫没有意外,捋着花白的胡子,满脸沉思,好一会儿才说道:“她脑袋应该曾经遭受过撞击,因脑外伤造成脑内经络损伤导致失忆了。”
“怎么会这样?”一听到姜鱼真的失忆了,白氏不由焦急道:“那小鱼还能恢复记忆吗?”
王大夫沉吟了片刻,叹气道:“很难,她有可能明天就恢复记忆也不一定,有可能永远都恢复不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原来她真的失忆了。
送走了王大夫,所有人心里都沉重无比。
白氏更是抱着姜鱼痛哭,“我的儿啊,你离家这段日子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怎么就失忆了呢?”
姜山更是连声叹气。
所有的怒气在得知姜鱼失忆后,全部转换成了心疼。
“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唉”姜山拍了一下桌子,满脸疼惜。
“我下次不敢了。”姜鱼弱弱地说道。
“还想有下次?!”姜山皱起眉,“从今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
“哦”
姜鱼乖乖点头,没有反驳。
哪料,就是这么一个举动,让白氏哭得更大声了。
这丫头,以前她爹说一句,她就要顶一句,故意跟她爹唱反调,哪里有这么老实过?
这在外是得吃了多少苦才变得如此乖顺懂事啊!
姜鱼浑身僵硬地被白氏抱在怀里,忍受着白氏的魔音穿耳,求助的小眼神直往岑砚身上飘,可惜岑砚拧着秀眉兀自沉浸在思绪里,压根儿没接收到她的求助信号。
正无助间,就听到有人说道:“娘,听人说小妹回来了,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