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 章 确认
自从方尘的玉佩有线索以后，他的心就乱了，总是在猜想徐国公真的是自己的祖父吗？那日在皇宫御书房自己看到徐国公时产生的血脉悸动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这一夜方尘躺在床上无眠，十年了，他一直将仇恨压在心底不敢去面对它，总是想着麻痹自己去逃避它。可现在自己竟然找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血脉至亲，他怎么能不激动，不管他有多高的修为，他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呀！
徐国公作为帝国三国公之一，位高权重，但凡牵扯到他的私事，不管是谁都要慎重对待，不能贸然去找他询问，万一不是认亲而是寻仇那么麻烦就大发了。徐国公在朝中一直保持中立，为人也很低调，李玄机和他并无太多交集，因此想要探探徐国公的口风，李玄机一直在找机会。
然而还没等到玉佩的消息，皇帝的圣旨就到了。只是里面的内容让人大吃一惊，没想到天武帝不仅直接赐予方尘国子监监生身份，任命方尘为暗巡司统领还任命他为太子少傅兼都御史，特授忠勇男爵。
李玄机对方尘的赏赐非常震惊，没想到父皇竟然给了方尘这么厚的封赏。本来说好的只有一个五品的暗巡司统领，现在更是多了太子少傅正二品的虚职和五品都御史。尤其是这都御史可是大有来头。当年大云开国时，太祖为了监察百官广开言路设立了御史台，由御史中丞统领，为四品衔。而都御史则是为了监察大云十三州的御史，又在御史中丞之下设立了都御史三名，专门负责考核监察天下的御史。所以说都御史虽然只是个五品小官，但却是典型的位卑权重，不仅有闻风启奏弹劾百官的权利，更是考核各州言路风评的主官，因此在御史中影响力很大，一般大臣根本不敢得罪他。通常都御史是由品行威望足够的进士担任，御史也是官场升官最快的不二路径。最最重要的还要属这个忠勇男爵，这可是实打实的爵位呀！有了爵位就代表方尘已经是权贵阶层，虽没有赐府邸，那也无关紧要。要知道大云是有祖训，无军功者不授爵，这次天武帝却打破祖训力排众议给了方云爵位。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不算之前方云救了太子，就这次救皇帝那就最大的功劳了，这功劳不是军功却比军功要大的多。如今天武帝时日不多，为了让太子能更好更顺利的继位，手段就非常粗暴，很多大臣因为一些小事反对他，竟然被直接罢免甚至流放，腾出的位置都提拔的是太子的人马。一时间大臣们被天武帝雷厉风行的手段给震慑住了，对于赐予方尘爵位之事，群臣心里虽有意见，但是没人敢反对。天武帝对群臣的反应也很满意，感觉大云依然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过天武帝也知道过犹不及，因此只给了个徒有虚名的爵位，大臣们也就勉强接受了。
本来随着天武帝醒来，京都的局势又恢复了平静，不过天武帝以雷霆手段对朝廷官员进行大清洗，很明显就是在给太子铺路，让人不由得心中猜测天武帝为何如此迫切，难道是他的身体根本就没好，现在只是硬撑着，所以才如此急迫。一时间支持晋王李玄策的人心里都有些焦急起来，心思有些摇摆起来，而支持太子的人一个个乐开了花，私下甚至都开始庆祝起来，那些中间派这时也开始选择向太子靠拢。这下子李玄机在朝中变的春风得意起来。而方尘这个天武帝亲封的男爵更是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了他和太子的关系，等李玄机登基以后，必然会是这朝堂上最顶端的一小撮人之一，因此都想提前认识结交一下，还有人已经开始打听方尘是否婚配，想把自己女儿嫁给他，与他结为姻亲。
宰相府书房内，王阳在和中年男子密谈，王阳对中年男子说道：“子谋，此次陛下对方尘的封赏有些过于丰厚了，甚至有些捧杀的嫌疑。如果是要将他培养成太子的左膀右臂，完全可以等上几年，慢慢来培养，不仅不会遭人嫉妒，更可以在朝中打好基础，不知为何如此的匆忙？你猜猜看，是为什么呢？呵呵……”
中年男子皱着眉头说道：“学生也觉得奇怪，按说不应该呀！陛下不会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还有最近陛下行事有些急躁暴烈，我觉的会不会是陛下的身体根本就没恢复，所以才这么急切！”
王阳听了哈哈一笑，赞叹到：“子谋，你猜的不错，我也从宫中太医院打听了，给陛下诊断的的太医不见，说是老母亲病重，回家探望去了。你说这是不是巧合呢？看来是时候找个机会让你外放了，以你如今的才能继续在政事堂做个秘书郎太委屈你了！”
中年男子立马神色诚恳的说道：“多谢老师看重，不过学生现在不想离京，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皇位争夺即将进入你死我活的地步，我也么能离开您呢！那真的有愧您这么多年对我的栽培。如今我们还是早做准备，至于其他的事，等我们成功了再说吧。”
王阳听了很满意，他有些忧虑的说道：“子谋，这时候我想放你出去，就是不想让你趟这浑水，你是我最中意的学生，也跟了我十年，我想着万一我失败了，至少还留下了衣钵传人。”
中年男子非常感动，他眼睛湿润的看着坐在椅子上身材微胖，满头白发的王阳，哽咽着说道：“学生多谢老师的好意，可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此时刻我必定要和老师共同进退，我也相信以老师的智慧，绝对不会输的！请您一定不要赶我走。”
王阳心里也很感动，自己没看错人，由此学生夫复何求呀！他高声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师生二人就联手搏一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呀！哈哈……”
中年男子也精神一振说道：“学生为老师马首是瞻。不过还有一事，如今的京都新贵青年方尘，会不会是我们后面行动的最大的障碍，要不要想办法现在就除掉他？”
王阳有些凝重的说道：“还是探查清楚他的底细再说吧，听说那方尘是一品宗师，之前乐阳派出的巅峰宗师的大高手外加一群高手结果都失败，恐怕他有神秘莫测手段，这种世外高人我们还是尽量不要招惹为好！这种世外高人按道理说一般不会掺和世俗之事，更不会眷恋权利，我猜他恐怕他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刚好被太子遇上了。所以最好能找机会探探他口风。我相信太子能做的我们会做的更好。现下我们最主要的对手还是李玄机和定国公一伙人。”
中年男子一副受教的表情说道：“嗯，学生记下了。不过乐阳这蠢货真是太托大了，不仅事情办砸了，现在自己也自身难保！当初要是他办成这事，现在都已经新皇登基了，哪还有这么事呀。可惜他时运不济不仅失败还留下把柄，还让太子救醒了陛下。我们要尽快和他划清界限，以免受到牵连。
王阳冷笑一声说道：“不仅如此，痛打落水狗也不是不可以做。”
中年男子也露出阴冷的笑容说道：“嗯。我再给乐阳去信一封提醒他，就说他自作主张，不仅搞砸了事儿还留下了把柄，陛下已经醒来知晓了此事，恐怕他在劫难逃，希望他好自为之！”
王阳听后嗯了一声，就闭目不再说话了，中年男子知道王阳累了想休息一会就告辞离去，临走还轻轻带上房门。
安国公府邸，安国公忧心的对二皇子说道：“玄策，本来以为陛下昏迷，再杀掉李玄机，到时候你可以顺水推舟坐上皇帝的椅子。可惜乐阳搞砸了，不仅没有杀掉李玄机，半路还冒出了不知来路的方尘，让局势彻底翻盘，真是功亏一篑呀！”
二皇子听了暴怒道：“外公，这方尘竟然敢坏我大事，我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等我以后登基了，我定要将他凌迟处死，以泄我心头之愤。还有乐阳那个废物，我们这些年费了多大力气才把他扶上南疆总管大将军的位置，结果他几次都没有杀死李玄机，还让李玄机救了父皇！这样的废物蠢货留着何用，不如自己抹脖子算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啊啊啊……我恨呐！”
定国公看着癫狂的二皇子，皱着眉头说道：“玄策，你冷静一下！我们要尽快和乐阳切割开，陛下是不会放过他的，到时候别让他乱咬人牵连到我们。
二皇子：“嗯，放心吧外公，我知道怎么做！”
定国公神色凝重的说道：“你知道就好，看来陛下时日无多，他还是选择了太子，不然不会这么着急为太子铺路，我们可千万别撞枪口上，不然陛下真会痛下杀手的！”
二皇子也神情凝重的说道：“外公我知道了，可惜父皇还是选择了李玄机那软弱的家伙，我真是不甘心呀！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们还有一博之力，到底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安国公看到二皇子不仅没有沮丧灰心反而斗志昂扬，很是赞赏道：“好！既然你有如此雄心壮志，那外公就和你去争一争！”
二皇子大喜，立马激动的说道：“多谢外公，您的大恩大德孙儿铭记在心！”
大云，南疆行军大营
乐阳一改往日的儒雅淡定，暴躁的在大帐里胡乱的发泄着，嘴里喊着废物全都是废物之类的话语。他以为十拿九稳的截杀，不仅失败了还全军覆没！方血狂这个废物枉他是什么巅峰宗师境的大高手，连个初入宗师境的少年都拿不下，还把自己搭进去。刚开始他听到截杀失败全军覆没的消息时，简直都不敢相信，坐那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等他缓过来后，虽然还是很恼怒，但也只是遗憾李玄机命不该绝。失败就失败了，他还坐拥南疆十万将士的大将军就是他李玄机知道是我干的又能怎么样，况且他回了京都还要面对二皇子的刁难。然而他听到了一个让他心神俱裂的事情，天武帝醒了，而且还是被李玄机救醒的，他心中一片冰凉，以天武帝的性格知道了自己多次刺杀太子，绝对不会放过自己，难逃千刀万剐之刑呀，想想都让人后背发凉。
以天武帝在大云的威望，如果乐阳想要造反，相信南疆这十万将士没人敢陪他一起反。这时他又同时收到王阳和二皇子的信，都是告诉他大祸临头，好自为之。哈哈哈，好自为之，这些年我乐阳给你们做了多少脏事累活，给你们孝敬了多少好处，现在想抛弃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就算是死我也要咬你们一口。可是转念一想，如今他还不能和这些人撕破脸，他还需要这些人帮他将留在京都的人证给销毁掉。因为王阳和二皇子还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天武帝恐怕命不久矣。他不甘心就这样等待，准备自救，乐阳眼里闪烁着疯狂嘴里喊到：“来人，传我命令，今夜集结大军穿过出云山脉，奇袭越国！他乐阳要这南疆乱起来起来，来个向死而生！！！
方尘对这些一无所知，他心情愉快的来到了国子监。看着国子监的大门，一阵阵读书声传入耳中感觉非常的好，很快他出示令牌身份进入里面。而院监得到消息赶忙跑了出来，来到方尘面前谄媚的一笑：“方大人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下官好去迎接。”
方尘感到一阵无语，上个学都要这样吗？无奈的对院监说：“院监大人，我要去哪个学堂？”
院监赶紧指着左边说道：“方大人，请随我来。”
很快院监带着方尘来到一间学堂门口，自己率先走了进去，打断了正在讲课的夫子说道：“大家安静一下，这位是新来报到的监生方尘，以后和大家就是同窗好友了，希望大家能对他多多照顾，多多包涵！”因为在路上方尘警告院监不要泄露他的身份，所以只是说他是新来的学生，让同学们多多关照方尘。他又对方尘介绍讲课的夫子说：“方……方尘，这是我们院里的大儒张载先生。”
方尘对着夫子恭敬说了一声张先生好，张夫子就让他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开始听课。张夫子对院监突然打断自己讲课很不满，让方尘坐下后就继续开始讲课，留着院监尴尬的站在那里，院监见状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讲完课后，夫子开始询问大家的疑惑，然后都一一解答。方尘也趁机问出了最近读书遇到的好些问题，夫子对方尘提出的问题很满意，认真思索了片刻才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并给方尘推荐了几部书籍让他去寻找不一样的答案。张夫子在离去前再次提醒同学们不要忘记作业，明天他会当堂考教检查。对于夫子的渊博学问，方尘很是佩服，觉得来这里是非常好的选择。就这样方尘每天按时上课下课，还和同学们讨论学问，日子过得非常惬意舒适。
一个月后，李玄机找到方尘对他说：“阿尘，玉佩的事情搞清楚了，这玉佩是徐国公第三子徐问道所有。当年徐问道才华横溢，被当做徐国公下一任继承者培养，谁知他竟爱上了一个私生女，不顾家人的反对，偷偷和那女子私奔，至此就再无音讯。方尘，你恐怕真是徐国公的孙子！”
方尘愣愣的待在原地，心里不断的在提醒自己竟然真的还有亲人在世，怪不得上次见到徐国公会有血脉悸动。
李玄机继续说道：“徐国公看到玉佩后也很激动，知道你父母双亡后也很激动，得知真相后，立刻派人去南疆调查十年前的事。阿尘，徐国公想要见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方尘心中既忐忑又激动，有些胆怯的对李玄机说道：“老哥，那我现在能去吗？”
李玄机：“当然可以。”
随即和方尘去往徐国公府邸，徐国公府邸在城西永宁街，这条街上住的都是将门勋贵。国公府比太子府大门规格小很多，门口也变成了威武的石狮子。门口的侍卫看到太子又来了，赶紧派人去通禀准备迎接。李玄机笑着对侍卫说无需多礼，自己有私事要见徐国公，不用大张旗鼓，自己进去就好。说完就准备和方尘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