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 章 怪病
因为那怪病患者的到来，白家医馆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那人起初还能走来医馆，到医馆后脸色乌青，不停的呕吐，浑身的血管仿佛都在蠕动，夏无且替此人把脉扎针均无反应，但到了医馆几日了，他且浑噩且清醒，一到白天能自己下床找些吃食，夜晚却不断抽搐，白天吃的食物都被他吐了出来，不论夏无且怎么探查，都找不出病灶，一下给这南诏御医急大了脑袋。
老头已经一天不眠不休观察这个怪病患者了，待他清明时夏无且询问了他从何而来，接触过什么东西等想要找到病灶，古怪患者只说是到了一处原始森林，进入森林后便晕倒，最后醒来便被送到镇海城，听说白家医馆是镇海城最好的医馆，就过来寻医想要医治这个怪病。
经过一天一夜的观察，夏无且发现这个患者并非中毒也不是什么恶疾，他曾怀疑过此病是否会传染，一天一夜的接触下来好像此病只在这个人身上出现，对夏无且没有丝毫影响，夏无且行医四十余载，见过许多疑难杂症，这种晚上发作的怪病还真是少见，病痛折磨的那人已经骨瘦如柴，身上血管在皮肤上越来越清晰，青绿的血管和深红的血管错落的分布，甚至皮肤已经有些透明能够看见血管轻微的跳动。
脸色发黑除脸之外的地方又没有变色，夏无且只能先给他开了些续命的方子，然后亲自找小姐商量免去这病患的药钱，这种疑难杂症患者若是治好对夏无且医术的提升非常大，他想收治这名病患来做研究，百里瑶月仁慈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夏无且睡了两个时辰便又起来查看患者状态，此时正值傍晚，原来安静的病患随着太阳的缓缓落下，又开始剧烈抖动起来，整个人就像中邪，只见那病患抖了一会之后，等太阳完全落下抱着头站了起来，眼神呆滞，僵硬的行走着活像只木偶，医馆其他医师都害怕的不敢上前，任由他抱头来回躲闪，任凭夏无且怎么呼唤他他就好像失了神智，没有任何反应，待到天边泛白，他才又安静睡去。
夏无且询问他可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他眼神依旧空洞，机械地摇摇头表示自己记不清晚上所发生的事情，随后病患要了点食物和水，吃完后就睡去了。
趁他睡着期间夏无且翻阅了好几本从南诏带回来的医药古籍，又查询了大楚这边有名的医学著作，皆一无所获，夏无且备受打击，难不成真就治不好这怪病不成？
病人来了第三天后，贺州山邀温长生喝茶时听他提了一嘴，好奇心驱使之下贺州山与温长生一同去白家医馆探访了一番，在自家属地出了此等怪病贺州山也有些惊讶，当他见到那患者恐怖的模样心中有些悸动，老、病、死都是人必须面对却又最害怕的东西，病带给人的恐惧是非常直观的，那是一种强烈的生理上的不适，当贺州山看见那男人脸乌青的像沼泽中的烂泥时，浑身只有皮包着骨架血管在皮肤上跳动时，贺州山差点没把刚刚喝的茶全吐出来，他此时有点佩服夏无且，小老头儿除了休息天天守在这患者身边需要多大的勇气和仁心才能够驱使他不懈全力去救治他，若非夏无且开的吊命药方，恐怕这个男人早被掏空只剩副皮囊。
贺州山赶忙谢别夏无且与温长生回到府中写了封信，信中仔细了所见到的病人样子，也将夏无且所讲他发病时的模样都一一赘述，后将信放入一个圆筒中，吹声口哨唤来信鸽，将圆筒挂在鸽子腿上，见鸽子飞走才安下心来，贺州山暗暗想到：舵主走南闯北见识比我等丰富许多，告知他情况或许有应对之法。
信很快落地，只不过这只信鸽没有飞出镇海城，而是被一个黑衣人拦截，他摘下滚筒放入衣服口袋后将信鸽放走，身形飞闪，往城郊方向掠去，不一会那黑衣人便到达城郊那一小片荒林中，小百里此时正好练完功回家了，那截下信的黑衣人半跪在鬼叔面前将信递出，鬼叔看完后手指一股火焰升起，将信烧的一干二净。
“舵主，贺州山应不知道您在镇海，否则他不会向杭锦分舵寄信，属下斗胆请问贺州山何事扰舵主？”那黑衣人开口说道
“境玄，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可听说小姐那医馆来了个怪人，身患一种怪病，白天安然无恙，可到了晚上便疯了魔似的。”鬼叔唤那黑衣人为境玄，境玄回答道
“属下略知一二，难道贺州山只是因为这点小事烦扰舵主？”
“这可不是小事，境玄，不要小看任何一件突然发生的诡异事情，特别是发生在你身边的时候，有时候危机便潜伏在这些你认为的小事之中，贺州山此次做的不错，他很敏锐，那病患得的也不是什么恶疾，而是中了蛊术。”鬼叔正色道，语气中对境玄的大意有些不满，境玄闻言低下头不再言语，鬼叔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这蛊名为【僵巫蛊】，【僵巫蛊】蛊虫喜阴暗潮湿，害怕强光高温，当蛊虫钻入体中会一步步在体内游走至大脑，通过眼睛感受光线，白天有强光时蛊虫活性低，蛊虫便进入休眠期，待到夜晚光线变弱，蛊虫就开始活跃起来啃噬脑浆，吸收血肉中的精气，当脑浆完全被吃完时，他便会排放一种特性分泌物，能通过血液传播至身体各方，使肌体变得僵硬无比，此时蛊虫会代替人的大脑控制人的行为，等蛊虫完全占据一副躯壳时，操纵蛊虫的人便可使用这副僵尸为己所用，而且最关键的是，蛊虫若进入体内除非蛊师操纵蛊虫自行爬出便只有用至阳内力输入筋脉杀死蛊虫，普通人决计是承受不住至阳内力的侵袭的，所以想治好那怪人，必须得找到操纵蛊虫的人是谁，而据我所知，会使这种蛊的人只有两人，能解开的也只有这俩人。”
鬼叔顿了顿竖起两根手指头，境玄追问道
“是何人会使？”
“南诏十二峒峒首巫毒王和我”鬼叔的语气十分淡然，就像在陈述一件轻松的小事，境玄被惊的说话结巴起来
“那……那……怪人是……是舵主下的蛊？”
“不，下蛊的另有其人。”鬼叔斩钉截铁的说道，“有人知道我在这，这蛊是借小姐之手给我下的一个难题。”
“好了，境玄，下去吧，不必太过担忧，做好你分内的事情便好。”鬼叔既然发话，境玄只能乖乖听令，消失在夜色中。
“老朋友多年没见，一见面就又在试探么，呵呵，是真为小主子着想啊！”鬼叔突然猛的握拳，一股炽热无比的气息爆发开来，周遭突然有些什么开始燃烧，焚烧完后从天空坠落下缕缕细灰，仔细看看原是些蚊虫的尸体被鬼叔身上散发的炙热气息焚烧成灰烬。
忽然一眨眼，鬼叔便消失在树林中，当晚夏无且觉得比以往燥热许多，这才初春怎么像夏夜一般，而且那患者居然奇迹般的没有发病，夏无且还以为是自己的药起作用了，不过确实夏无且虽不知病灶何在，但让患者喝的都是一些药性刚烈辅热的药材，一定程度上压制了蛊虫的活性，这给患者争取到了更充足的存活时间。
次日百里瑶月与白无意一同与夏无且在医馆照看那名怪患，温长生忙于打理布庄和制衣坊，鬼叔昨天叮嘱小百里今日要早一个时辰到达林中，百里风雪见娘亲她们都出门了便小心翼翼查看是否有人暗中跟着，待确定完毕便用鬼叔传授的疾影步快速到达密林。
小百里到达后没看见鬼叔身影，脆生生地喊道
“鬼叔，我来啦！你在哪儿！”
鬼叔如影子般出现在他身后，拍了拍百里的头，这属实是吓小百里一跳
“鬼叔咱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么，我的小心脏都要被你吓掉了。”
鬼叔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扔用那古井无波的嗓音说道
“外家功夫你已经练了三年，内练筋骨外练皮，把式你已经会的差不多了，我用内力也给你温润了三年经脉，现在你的丹田已经可以储存一些内力，现在我打算传你功法，届时你便无需再借他人力量，自己也可修出内力，你可准备好了？”
“嗯，鬼叔，都按你说的办。”三年来鬼叔无微不至的教导让他进步飞快，虽然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但那份悟性与毅力让鬼叔无可挑剔，名师遇上高徒，别人十几年摸索的路程百里才花了三年便走完大半，现在只要有一份适合的功法，百里定能在五年内达到人级武修九品，在十五岁之前若能突破地级，那百里风雪将来跻身天字号高手定是指日可待，若是有可能突破天级达到武圣境，届时大业，小主子必能在他们的辅佐下完成。
三年的教导让百里风雪极为信任眼前的男人，鬼叔拿出一张羊皮卷，上面赫然写着《阴阳混元功》，随即鬼叔正色道
“小家伙，看清卷轴上的运功路线，分毫都不能差，其中有一些痛苦也需要你忍住，若想知道你父亲的事情便要坚持下来，否则若此次运功失败你父亲的事情就算你知道了也没办法替他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