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危城

    望着突然打开的城门，空地上的狮虎军迅速做出了反应，只是见到大批人马从金峡关涌出暂时也慌了神，“金吾卫，放箭掩护我们的弟兄！”城门上谷风调命金吾卫张弓搭箭打击远处攒动的狮虎军，在箭雨的掩护下温不寿并没有遭到阻拦，很快便带兵冲至狮虎军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狮虎军只能匆匆拿起武器，温不寿马刀一挥，一个还没来得及起身的狮虎军士兵便被温不寿砍下头颅，前哨部队被箭雨射杀的也不在少数，狮虎军本就在以逸待劳围而不攻，这几日也让狮虎军稍稍有些松懈，他们怎么也没料到这群弹尽粮绝的金峡关杂军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勇气主动进攻，一时间狮虎军倒是死伤惨重。

    很快狮虎军便调整了防守，挡板后源源不断的狮虎军向前靠拢，依托那巨型挡板，一支小队在盾阵的保护下由那李参将指挥，挡板前方狮虎军缓过劲来也慢慢地对扑来的白羽军形成了有效反击，奈何白羽军已心存死志，在一声声嘶吼中继续杀向前方阵地，有白羽军腹中已然中刀，但心中存的一口气让他在杀死一名楚人士兵后才咽下死去，这支军队展现了意志的力量，这种无畏的气势让每一名白羽军都爆发出比以往更加强大的力量，温不寿更是身先士卒，在人群中反复穿梭，每一刀必要带走一条狮虎军的性命，就在他杀的正酣时，狮虎军一支重甲盾勇猛然向前，这是狮虎军的王牌部队之一“浮屠营”，盾阵前顶后方那支被保护的队伍也做出了动作。

    “神机营，放。”那指挥使李参将一声令下，被唤作神机营的小队将一小盒搭在腿上，半蹲着瞄准前方白羽军，一支支弩箭咻咻地飞向白羽军，弩箭飞过之处，白羽军齐刷刷地倒下，温不寿勉强挥刀格挡，却也是应接不暇，一轮齐射后，白羽军站立的不过千人。

    温不寿呐喊道“白羽军，冲锋！”，待神机营停下瞬间空档，白羽军又向前冲去，但那浮屠营的盾阵如铁塔般，白羽军的制刀挥在那盾上竟然无法留下一丝痕迹，神机营此时已退走，浮屠营战士将塔盾斜立于地，抽出背上斩马刀，很快地上便多了一千来具尸体正汩汩流着鲜血，那些尸体完整的很少，大部分被腰斩上下身分离，内脏混杂着血液在空气中挥发出一股难闻的血腥味，见战局结束那浮屠小队统领提着温不寿的头向程凶虎复命去了，此刻城墙上的金吾卫也被浮屠营与神机营展现的战斗力震撼，这并不是两大营的完全体，只是两支各五百人左右的小队，而白羽军可是有三千余人，那神机营的小盒子击发的弩箭射中白羽军的盔甲时就好像射中一块豆腐似的，没有丝毫停滞，就这样没入白羽军的身体然后将之狠狠穿透，浮屠营更甚，普通刀具挥砍在他们重甲之上只能留下一道火花，然后他们的斩马刀一挥，白羽军便会变成两瓣，这恐怖的景象让金吾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若是让他们遇上这支浮屠小队，恐怕结果好不了多少，这就是大楚的实力嘛，谷风调脸上也不好看，他现只能祈祷王都的援军早日到来，否则这支浮屠营到城门下真不知该用何种方法去阻拦着钢铁猛兽的脚步。

    待处理完这反扑的白羽军，程凶虎加派了人手防卫，两日后，狮虎军大军出动，正式对金峡关城门展开了攻势，不过此日却并未见到那浮屠营与神机营，想必是这两支部队并不适合这种攻城战。

    大批云梯已至金峡关下，城上的金吾卫不断将滚石落木砸向攀登而上的狮虎军，但如飞蝗般的狮虎军在被砸下一波后又有人补上，后方狮虎军的撞车倒是被早有准备的金峡关守城弩击毁几架，程凶虎又命投石车向巨弩投掷，飞来的巨石砸死了几名操纵巨弩的金吾卫，但城上弩床有升降装置，在巨石袭来时那几名操作手用性命争取时间将弩床降下，守城弩受到的损伤并不大，见此程凶虎又命投石车将石块掷向城上金吾卫，有投石车掩护，渐渐有狮虎军出现在金峡关城墙上，先前斩杀了郭校尉的剑修前后辗转腾挪，阻击登上城的狮虎军，他凌厉的剑在前前后后杀了数百名狮虎军后终于体力不支，在属下的拱卫中离开了城门。

    一日的攻城让金峡关城上布满了石块碎屑与箭矢，少量攀上城门的狮虎军也被金吾卫尽数斩杀，狮虎军见久攻不下便下令收兵，待明日再组织进攻，金吾卫此时也精疲力尽，与狮虎军的战斗让他们损失了大量体力，此刻最需要的便是进食，但是每个金吾卫分到的只有一个馒头和两碗稀粥，这些食物根本无法让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的金吾卫吃饱，但是就是这样的配置也只能这两日有了，过完今日，金峡关连做馒头的白面也没了，每个战士可能只有一顿稀粥可吃。谷风调将自己的馒头递给一个城防战士，此时这位金吾卫统领脸上尘土混杂着干透的血污还没来得及擦拭，脸上的疲惫虽然有意隐瞒却还是不经意的显现，谷风调在城上与剑修四处游走，待狮虎军攀登而上便协助城防军截杀，一天的战斗耗尽了他的体力，他也知道这小小的一个馒头两碗粥无法充饥，但是他此刻也没有办法，粮草和援军还要几日才到来，他只能似安慰的拍了拍接过他馒头的城防军肩膀，又起身查看城门防线，好指挥抵御大楚的下一波进攻。

    谷风调巡视一周，大楚撞车未到达城门口，城门受损倒不大，但城上立着云梯被推倒后又会被后继的狮虎军架上，城门上的滚石落木也所剩无几，援军再不来怕是明日狮虎军便可抢占关门，届时金吾卫就要退至城中与狮虎军展开巷战，那仅靠他金吾卫近万兵力又如何能够挡下那四万狮虎军呢？谷风调细细摩挲着城墙的砖块，好似在回味白天的战斗，又好似在与这座城诉说如今的绝境，这座危城与他谷风调和金吾卫已如一体，命运相连，呼呼秋风刮来，谷风调咳嗽几声，他察觉到一丝凉意，不知是天寒还是对面大楚狮虎军带来的压迫太强，谷风调竟脑袋一昏，险些摔倒，城上金吾卫见状忙搀扶他至城上指挥室休息，就在他小憩一会时，狮虎军攻城的号角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