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时间错觉
“咳咳”吴伯咳嗽两声打破了尴尬，接着李东把他们请进了公寓，又去厨房沏了一壶茶，从始至终神态都是镇定自若的，看不出一点破绽。
“李东先生。”石泓发话了：“郑学州昨天被发现死在家里的书房了，死亡时间是晚上8点至9点这一小时内，请问这个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李东不慌不忙的倒了杯茶：“警察先生，我想先请问你，你为什么要来问我呢？难道你们怀疑我？”
“没错。”石泓也不遮掩：“经过调查我们发现你在死者生前向他借了一大笔钱，这笔钱至今都未还。”
“那又怎么了？”李东直接打断：“找他借钱的人多了，凭什么怀疑我？”
石泓看着他，眼神变得冰冷：“那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因为食物中毒去了医院？据我们调查死者郑学州被害之前从“欣欣餐厅”打包了一份蟹煲饭，后经鉴定那家餐厅的海鲜原料是没有经过安全检测的，很多客人都因为吃了这份饭而食物中毒进了医院，调查后我们发现死者本人并没有吃，而案发现场及附近都没有找到那份丢失的蟹煲饭，所以有理由怀疑是被凶手带走并且吃掉了，好巧不巧的是你又在这个时候因为食物中毒进了医院，而且还认识被害人，你怎么解释？”
李东抿了口茶，镇定的说道：“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这只是碰巧而已，我本来就喜欢吃海鲜，昨天中午吃的就是海鲜，根本没有吃过你所谓的蟹煲饭。”
石泓看了眼厨房，垃圾桶里的确有一些剥剩的虾壳和螃蟹。
“这些垃圾堆在这你都不清理吗？这么大的海鲜味你闻着不难受？”石泓觉得这些都是他故意留下来的。
“没办法，我这人比较懒嘛！正要出去倒垃圾你们就来了。”
“你”石泓语塞了。
吴伯见状叹了口气，打断道：“李东先生，昨天晚上8点到9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
李东想了想，断断续续道，
“8点到9点嗯我想想啊，我一直在家喝酒呢，跟我的同事一起。”
吴伯见他说话语气都显得很逼真，心里明白了，看来他一定是做好了不在场证明，
“马上叫你的同事过来！”石泓有些着急。
半小时后，一个戴眼镜的斯文人来了，是李东的同事徐斌。
“没错，昨天8点到9点之间我确实跟李东一直在他家喝酒，而且喝到了半夜我才走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呢？”吴伯问。
“那是因为8点的时候李东家里的钟正好整点报时了，所以我看的很清楚，当时就是8点。”徐斌解释道。
“之后他一直没有出去过吗？”
“没有，从8点开始，我俩一直喝到半夜了。”
“这么说8点到9点之间李东就不可能犯案了”石泓小声嘀咕道。
吴伯看向墙上的挂钟，是那种很老式的钟表。
“不过”
“不过什么？”吴伯见他还有话说赶忙问道。
徐斌顿了一下：“不过喝酒之前我突然感到有些困意，然后就去屋里躺了会，大概睡了一个小时，李东才把我叫醒，我是7点到的，睡了一个小时正好是到8点。”
“我知道了！”石泓猛的站起身看向李东：“你一定是在钟表上动了手脚，徐斌7点到了以后你先是给他喝了掺有安眠药的饮料让他睡着，接着8点出门去被害人家里杀了他，回来之后正好是9点，这也对应了死者的死亡时间。
接着你把原本已经9点的时钟往回拨了一个小时，包括徐斌的手机你也调到了8点，这个时候在叫醒他，让他注意到挂钟的时间，徐斌以为自己从7点开始只睡了一个小时，其实睡了两个小时才对，最后你们开始畅饮，在他喝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只要趁他上厕所的功夫再把时钟和他手机上的时间调回来就行了，你们都喝了很多酒，这种状态下根本不会注意到时间的变化，所以徐斌才会认为从8点开始你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屋子了，其实当时根本就是9点，是你犯案回来的时间，如此一来你的不在场证明就完成了。”
啪啪啪
李东见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竟然不自觉地鼓起了掌，
“我说石警官，你的推理还真是精彩，没错，像你这么说我的确有可能做到，不过能证明我有不在场证明的可不止他一个人，我家楼下饭店的服务员也能证明。”
石泓眉头一紧：“你什么意思？”
李东笑了笑说道：“昨天喝酒前我从楼下饭店定了一份龙虾当作下酒菜，当时那个送餐员上来送餐的时候正好就是8点，之后我们就一直喝酒一步没有离开，没错吧徐斌？”
“对，我想起来了。”徐斌补充道：“当时我醒了以后看见表是8点，正巧这个时候客厅有人敲门，说是来送餐的，之后李东就去开门接着取回了一份龙虾，我记得特清楚，餐盒上印的名字叫“虾味鲜”，就是李东楼下那间饭店，我们以前也经常去吃，再往后我们就一直在喝酒聊天了，他也没离开过，直到半夜。”
“听见了吗？警官先生。”李东嘴角上扬：“所以，我没有杀人，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那家店的服务员，看看是不是来给我送过餐，看看是不是8点。”
“楼下的“虾味鲜”是吧？我这就去问！”石泓说着就出了门。
吴伯则边喝茶边留意李东的表情，从他自信的态度不难看出，恐怕问也是白问了。
果不其然，石泓回来的时候面色失望，浑身像泄了气一样。
“看来我们真的搞错了，李东不是凶手，“虾味鲜”的服务员证实了，上来送餐的时候的确是8点，小票上出餐时间是7:55，五分钟送上来正好8点。”
“怎么样？没骗你吧？”李东道：“送上来以后我和徐斌立刻就吃上了，一直喝到了半夜没有离开，所以在8点到9点这个案发时间内，我怎么可能犯案，这下你们该死心了吧？”
吴伯听后没有说话，又看了一眼徐斌，后者还是点了点头。
石泓也沉默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徐斌是帮凶？故意替他作伪证？
正在这时，徐斌突然无意间说了一句话，也就是这句话，彻底揭穿了这次凶杀案的诡计。
只见徐斌对李东说道：“我说小东，咱们下次再吃虾还是别吃他家的了，昨天定的那份虾总觉得不是以前那个味道，“虾味鲜”是不是换厨师了？”
此话一出，吴伯先是一愣，接着立刻顿悟，马上识破了这个诡计。
“我现在可以很确定，凶手就是你，李东先生。”
李东听后无奈的喘了口气：“你怎么还说是我啊？服务员不是已经帮我证明了，送餐的时候是8点，之后我们一步都没有离开，徐斌也能证明，所以我怎么可能在8点至9点间杀人呢？你所谓的钟表诡计根本不成立。”
“你错了，钟表诡计是成立的。”吴伯眼神开始凝聚：“你只要点两份龙虾就可以了。”
“什么？！”李东有些慌了，好像知道吴伯指的是什么。
吴伯掏出火柴把已经熄灭的烟斗重新续上，接着不紧不慢的道出了真相，
“确实像石泓说的一样，你在徐斌来了以后先是给他下了安眠药，让他睡死过去，接着快到8点的时候你从“虾味鲜”点了一份龙虾，所以服务员根本不用说谎，因为他送上来的时间就是8点，只不过这个时候徐斌还睡着根本没有醒，接着你把点来的龙虾倒掉，只留下了餐盒，随后你立刻出发，行凶之后接近9点回到了住处，正好对应了郑学州的死亡时间，再把时钟往回拨慢一个小时，又从另一家店点了一份一模一样的龙虾，跟着叫醒徐斌，让他从里屋听到服务员送餐的声音，接着把重新送来的龙虾倒进印有“虾味鲜”的专属餐盒里，再拿到徐斌面前，当他看见餐盒的标志和墙上被你调到8点的时钟，自然就认为这是8点从“虾味鲜”订的了，
其实这个时候根本就是9点，最后你只要一步不离开，在徐斌走之前找机会把时钟和他手机的时间调回来，再配合上“虾味鲜”服务员的时间口供，这个诡计就完成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石泓直接惊呼了。
不止是他，包括徐斌和李东也傻眼了……
后者更是浑身发抖，眼神空洞的看着吴伯，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