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朱令侯为什么这么器重杨轻寒。
就是因为她对案子总是尽心尽力，这几年，大大提高了织云县重案要案的破获率，得到了朝廷的嘉奖。
最重要的，她是个女人，不会跟他争功名。
功劳都是他得的，苦力都是杨轻寒下的，他很乐意，对她也很尊重。
杨轻寒头也不回的走进停尸房，便见裴珩站在停尸台旁查看尸体的情况。
听到她的声音，他微微抬起眼睛，眼底涌动着一抹淡淡的情绪，“你来了？”
杨轻寒礼貌的点点头，“嗯。”
宋燕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默默拭泪。
杨轻寒看了一眼，就知道结果了。
但裴珩还是悉心的提了一句，“尸体是宋霖无疑。”
杨轻寒微微颔首，走到尸体旁。
别人验尸她都不放心，事事都要经过自己的手。
每当杨轻寒露出认真肃穆的表情，周武下意识停住了声音。
停尸房内，除了宋燕哭泣的声音，便再没有其他声音了。
过一会儿，连宋燕的哭声也逐渐小了下去。
周武习惯性的将烧得十分明亮的灯笼在停尸台的四个角落放好，给杨轻寒提供最大限度的光亮。
杨轻寒站在停尸台旁，带上自制的手套和围裙。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朝她看去。
她纤细又白皙，气质平静的站在那里，清丽精致的眉眼在烛光下显得愈发动人，认真的表情，让人感觉这女子就跟仙女下凡似的不可方物。
裴珩不知不觉的注视着她，心绪难平。
有些人，注定是要发光的。
即便是在这名不见经传的织云县，她仍旧是最闪耀的那一个。
杨轻寒上下检查了一下宋霖的尸体。
声音轻轻在停尸房内响起，“死者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前胸有八处创口，有一刀直捅心脏，腹部有两处创口，左前臂和左肘部有三处创口，全身上下一共是十三处创口，由心脏的创口来看，凶器应该是一柄七八厘米长的比较窄的单刃刀。”
“致命伤，就是刀刃捅破了心脏，大出血而死。”
她复又认真检查了死者的衣物，“衣裤完整，没有撕扯痕迹，裤子夹层里的银票还在，看起来不像是谋财害命，不过也不排除凶手在紧张的作案条件下没有翻到银票的可能。”
这样说起来，就令这个杀人案显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先是受害人姐姐做梦，梦到杀人。
再是梦中寻尸，找到尸体。
如今，死者死得不明不白，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打了个寒颤。
周武倒吸了一口凉气，“头儿，你说会不会又是什么变态杀人凶手，故意杀人犯罪，满足其变态的杀人喜好？”
杨轻寒一边脱下手套，一边道，“尸体身上创口这么多，而且创口深浅不一，不像是变态杀人，倒像是仇杀。”
说到仇杀二字。
宋燕猛地抬起头来，“不可能！我弟弟为人忠厚老实，在村里名声向来极好，根本不可能有仇人。”
周武扁了扁嘴角。
仇人这个东西很难说。
有时候你太老实了，也同样会有人看不惯你。
不过，看着宋燕伤心欲绝的模样，他也没说话去刺儿人家。
杨轻寒没说什么，转头对上裴珩的眼睛，“裴大人，挖出尸体的地方你去看了么。”
裴珩点了点头，向她走来，抬手拂了拂她额间的碎发，道，“嗯。”
杨轻寒呼吸一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热了热，“我头上……”
周武默默翻了个白眼儿，心里老大不爽的盯着裴珩的手指。
哼，还以为大理寺卿是个什么正人君子！
没想到还是想打头儿的主意，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裴珩漫不经心道，“你头上有雪。”
杨轻寒将帽子脱下来，抖了抖，道，“边走边说。”
裴珩倒是喜欢她这做事雷厉风行的节奏，跟在她身侧，道，“尸体被人埋在一个两米深四面整齐的坑里，你也看到了，宋霖体型高大，想要将这么重一具尸体埋得人不知鬼不觉，需要一个很大的深坑。”
杨轻寒若有所思道，“而要想在沙土堆里挖一个两米见深的坑，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为挖出来的同时，沙子会往坑里回流。
如果是随意埋尸，做不到这样完美。
裴珩嘴角弯了弯，“正是，所以——”
杨轻寒转头，与他对视，“这极有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裴珩点了点头，“与本案有关的所有人，我都已经让人带过来了。”
杨轻寒本想亲自去埋尸的地方看看，却被裴珩拉住，“今晚的雪很大，你暂时别去看，埋尸的地点，我见过，我画出来给你，若还有什么细节想了解的，你尽可以来问我。”
“那——”杨轻寒被他带进了另外一个大堂，平日朱令侯用来接待客人的。
大堂内，刘敏妍和她弟弟正坐在椅子上。
宋燕也被周武带了出来。
刘敏妍的身边还坐了一个没见过的粗壮男人，一脸老实巴交的相貌，皮肤黝黑，嘴唇稍厚，眼睛又细又小。
身上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衣，是衙门里给专门服徭役的人统一配发的。
他就是刘敏妍的夫君庞大海，显然是刚被人从官道上带过来，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
裴珩坐了主位。
朱令侯为了挣表现，负手站在裴珩身侧。
“今日本官传唤你们前来，就是为了宋霖之死！你们要是清白的，就有话说话！别给本官藏着掖着！”
堂内几个人，都害怕的垂了垂头。
裴珩率先开口，“庞夫人说那天晚上她和宋霖一起整理完山货，亥时初，宋霖就回了自己的家？”
刘敏妍小心翼翼的撩了撩耳畔的发丝，柔声道，“正是，我弟弟可以作证。”
裴珩看向她身边的少年，“你来说。”
少年默了一下，瑟瑟道，“是的，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房间里读书，亲眼看见宋哥哥离开我家。”
说到这里，庞大海的脸色明显很难看。
杨轻寒默默的注意他的表情，喝了一口热茶，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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