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你是谁！
杨轻寒微微张开唇，温热的气息彼此纠缠，她蓦的停止挣扎。
身上的男人也停下了动作，他好像突然害怕惊吓到她一般，正准备翻身离开。
“别走！”杨轻寒身体轻轻颤抖，紧紧圈住他的腰，用力将他拉向自己，那骇人的冰冷就这么差点儿将她冻得脸色发白。
太冷了……他的身体。
辛缜控制住力道，尽可能让自己不要伤到她。
黑暗里，两人四目相对，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只听得见两人紊乱的呼吸声。
杨轻寒心跳狂乱，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然后伸出小手抚上他的脸。
她温热的手指一寸一寸抚上他光洁而冰冷的额头，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
是了，就是他，是她熟悉的轮廓，是她最熟悉的人。
她哭笑不得的伏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低下头去。
辛缜别开脸。
杨轻寒一愣，涩声道，“怎么了……”
辛缜声音沉闷道，“会冷。”
杨轻寒心中微痛，摇了摇头，“我不怕。”
辛缜苦笑一声，大掌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想将她推开，“可是我怕。”
怕她嫌弃这样的他，怕她看不起这样的他。
“我不怕。”杨轻寒不管不顾的靠在他胸膛上，青涩而凌乱的去吻他。
他浑身冰冷，唯有胸口的位置稍有些温度。
她剥开他的衣衫，越摸越觉得心惊，“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身上这么冷？”
冷得吓人，几乎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辛缜沉默着，大手环着她的腰，什么也没再说，反客为主将她压下。
身上累赘的衣裙不知什么时候坠落在地，杨轻寒脸色潮红，在他熟练的主导下，呼吸很快急促起来，她浑身发软，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别问了，乖。”头顶的声音带着情欲压抑的低喃。
杨轻寒不知觉紧紧贴着他，想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过去。
辛缜眸光微沉，情难自控的沉下身体。
下一秒，就听到了她夹杂着娇喘的哭泣声。
窗柩前雪色明亮，柔光皎洁，床榻上，轻纱盈动，旖旎缠绵。
……
清晨。
杨轻寒动了动酸痛不已恍若散架的身体，缓缓睁开眼。
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和人共享床铺，但是……
想起昨晚，她低笑一声，将手往旁边是伸过去，触手可及的是一团烫人的火热，她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儿，半撑着身子看向侧边。
她身边安安静静的侧躺着一个人，雪白的银丝倾泻而下，散落在他肩头。
“你是谁！”
她瞳孔一阵紧缩，恍然起身，掰过他的赤裸的上半身。
出现在面前的，不是那张俊美无双的脸，而是一张年迈的七十岁老人面孔。
杨轻寒抿紧唇角，头一次失去理智，满脸惊恐的盯着他。
“你是谁？”
她定了定神，颤抖着双手，缓缓拨开他的白发，容颜虽老，皱纹丛生，连长而卷翘的睫毛都是雪一般的白色，但还是能从轮廓中看出年轻时辛缜的五官。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昨晚她抱着的，还是具年轻的身体，怎么今日天光一现，他就变身成这样了？
辛缜精神不济的睁开眼，待他真正清醒过来时，便知道什么都已经晚了。
自从那蛊毒发作，一日重似一日，从最开始的头发变白，到后来昼夜容颜转换，到现在，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
尤其是在白日，变成容颜衰老的白发老人之后，他的身体机能也会随之变得衰弱。
他下意识想躲。
可看到杨轻寒呆愣的表情，他又觉得没有躲的必要。
他早就预料到今天这个惨淡的结局了不是么。
从最开始七上八下担心她无法接受的煎熬，到现在，面对她，看着她，那块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反而缓缓落了地。
她知道了也好啊，不必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了。
哪怕她厌恶，他也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面前。
他笑了笑，眸光似无奈，似自嘲，又似淡淡的释然。
当着杨轻寒目瞪口呆的神色，从容淡定的从床上起身，捡起地上蓝紫色的锦衣一件一件穿在自己苍老而无力的身上，满头银发皆如雪，云鬓似霜，心中悲凉。
从始至终，她没说话，他也没说话。
如此，也好。
辛缜嘴角泛着淡嘲的笑意，将厚厚的大氅披在身上，不徐不疾的系着。
他不敢回头看她一眼，生怕在那双如水的明眸里看到厌恶和恐惧。
是啊，谁不害怕呢？
现在的他跟一个怪物何异？
他本无意吓她的，他想着自己虽找到了她的行踪，也不必让她知道，只需在人生的最后时日里，默默陪她一程，然后就无牵无挂的离开。
可世事无常，他还是不小心让她看到了他这副鬼样子。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变得苍老之后，连同声音也干哑起来。
他步子走得极艰难，走了半晌才气喘吁吁的走到门口。
他干枯的手掌撑在门框上，脑子里思绪纷乱如麻，好像昨晚和她云雨之后，身体老得更快了些。
他强撑着走出房门。
杨轻寒望着那道背影，重重的拧着眉，眼看着莫羡出现，讳莫如深的看她一眼，搀扶着辛缜离开了烟柳院。
良久，她才彻底回过神来。
“辛缜！”
她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只感觉一颗心都快从喉咙口跳出来了，全身血液沸腾，抓着身下床单的手一直在发抖。
怎么会这样？一个正常的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不管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都要去问个清楚明白！
她匆匆起身，连鞋子也懒得穿，跳下床便往外跑去。
“小姐！”阿梨正从外面跑进来，恰巧迎面与人撞上。
她惊慌的摸着额头，连忙将一脸恍惚无助的杨轻寒扶起来，她是了解自家小姐的，她一向冷静自持，从未如此失态过。
“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杨轻寒站起身，冷冷的抿着唇角，“阿梨，你看到莫羡了没有？”
阿梨一阵惊诧，“莫羡？首辅大人身边那个一等护卫莫羡？小姐，你是不是发烧糊涂了？”
莫羡怎么可能会在甄府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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