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你得一命偿一命啊
天宝抢白道,“大小姐是女子,怎么能和外男走得这么近?”
阿梨皱了皱眉,“连王爷都默许了小姐和裴大人一起查案,天宝,你在着急什么?难道说,你对小姐——”
一想到这里,阿梨满眼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
天宝一脸烦躁,“我对大小姐的忠心是天地可鉴!但绝没有其他想法!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说完,脸颊红了红。
阿梨忽的就愣住了,心里头不知道为何,咯噔一下,“啊?你有喜欢的人了啊?”
天宝傲娇的仰起头,也不敢正眼看她一眼,摆摆手,慌乱的逃开,“不跟你说了,我先去看着小公子。”
阿梨呆愣在原地,“哦……”
……
第二日卯正初刻,裴珩便郑重的穿上朝服,入了皇宫。
二十七个少年被杀案告破,凶手乃是宫中大太监刘玉林,消息一出,朝野震惊。
仁宗皇帝震怒,亲自问罪!
大理寺通力配合,将刘玉林带上明德大殿,刘玉林的住所里,查出二十个装着脑仁儿的瓷坛,罪证确凿,刘玉林百口莫辩!
“皇上,奴婢认罪……”他沉默着看向御座上的男人,脑袋重重的叩在明德大殿的青砖上,痛哭流涕,却无可奈何。
刘玉林的政敌们焉能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一时间,根本用不着杨轻寒与裴珩出面,那些往年被刘玉林欺压的百官们,一个一个,口诛笔伐,落笔如刀,将刘玉林这多年来所犯之贪墨罪、杀人罪、卖官鬻爵之罪,条列出来,向天子奏明。
仁宗看过之后,怒不可遏,当场将刘玉林下了大狱。
宦官本无根基,所有的权力皆依靠皇帝的信任,代行皇权,也不过是因为他是皇家一条忠实的狗。
刘玉林之罪,彻底失去了仁宗的信任。
曾经宫中炙手可热的大太监,一夜之间,刘党党羽树倒猢狲散,宫中人人喊打,甚至有小太监主动提供他以往的犯罪证据来获取新主子的信任。
至此,刘玉林的时代过去,一代宦官领袖从云巅跌落谷底。
汴梁城内所有人都已经将杨家的没落遗忘,刘玉林下狱之后,世人都开始期待南华公主的盛宴,只有杨轻寒忙里偷闲,去牢中看过他。
彼时,他浑身被用了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却在见到她的时候无比倔强高傲的抬起头来,那双细长锐利的眸子狠狠盯着牢门之外的杨轻寒,露出一个阴狠的微笑。
阿梨被吓得往后缩,浑身发麻,“小姐……”
杨轻寒淡淡的笑了笑,走到刘玉林身前,“你勾结盛月王朝边将叶天逸,通敌卖国,被我父亲拿住了证据,不过你并不担心,因为杨世臣还没来得及告发你,就被你制造伪证,倒打一耙告到了皇上面前。”
刘玉林愣了一瞬,桀桀笑出声,“哈哈哈,谁叫你爹爹愚蠢。”
杨轻寒并没有生气,继续道,“你想杀人,借了皇帝的刀,但却没想到,我弟弟就是那个至阴之身,你想长回命根,就必须留我弟弟一命,一百个阴年出生的少年人脑仁,最后必须要有一个被男人破身的至阴之子来催动药引,所以,你一直在想办法,让人强了我弟弟。”
刘玉林眼眸锐利的眯起来,“呵。”
杨轻寒冷笑一声,“我杨家在你操纵下,被判了抄家,男的为奴,女的为娼,可惜,汴梁势力庞大的家族多不胜数,你想从牢里捞人也没有想的那么容易。更何况,我爹爹为人机警谨慎,你还没见到那份罪证,心里难安,就不得不留着我们的命,想办法从我们身上查找那份罪证。”
刘玉林拢着眉头,没再说话。
“杨家二女,多的是人觊觎,杨轻宁又有景王护着。”杨轻寒半蹲下身来,看着他,道,“你别无他法,只能转而求其次,捞走了不重要的钟氏,用她来要挟杨轻宁,并交换我弟弟,好一举两得。”
刘玉林定定的望着杨轻寒的眼睛,嘴角鄙夷的勾了勾,“既然你都知道了,咱家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秋后的蚂蚱而已,动弹不了几天了。”杨轻寒拍了拍他的脸颊,不带感情的笑了笑,“刘玉林,你杀了人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呢?”
“在这宫里,谁手上没有沾血?谁又是干净的?我不过是想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而已!”
杨轻寒目光渐渐冷下去,“你想成为一个正常男人,就要用一百个无辜少年的命来换,你刘玉林是人,他们也是人,谁比谁高贵!”
刘玉林眼眶微紧,眸子凶狠的怒瞪过去,“咱家已经落到了这个田地,你还想怎么样!”
杨轻寒嘴角笑意化开,缓缓道,“你得一命偿一命啊。”
刘玉林眼睛发直,难以置信的瞪着杨轻寒,瞳孔里散发着由内而外的惧意,他嘴唇微微颤抖,“你究竟是谁?你根本不是杨家那个懦弱无能的女儿!”
话到这里,已经没有了再说下去的必要。
杨轻寒想起原主的父亲,一生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两袖清风,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不过是君王辜负,凌迟斩首!
他是一个好官,不该因为刘玉林而背负通敌背主的骂名!
“小姐……”阿梨瑟缩着拉住杨轻寒的衣角,怯弱的唤她。
杨轻寒眼睛酸胀,她狠狠一把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掷地有声道,“阿梨,我们走。”
阿梨紧跟上去,看着自家小姐坚毅的背影,也忍不住落了眼泪。
她虽然不知道前路是何方,但只要紧跟着小姐,总能看到希望。
杨轻寒回府之后,见过一次裴珩,从此闭门不出,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只吩咐阿梨暗中收拾细软,提前让天宝带着小相知和杨轻照离开王府去了贺慈家中。
在天宝看来,杨轻寒每日练武习字,阿梨贴身照料,小相知沉默着缩在床上,一切毫无异样。
他也就安心的去了贺慈家。
汀兰苑里复又冷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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