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仙凡之别天与地
两枚爆灵丹所产生的灵力，没有多少凡人武者能够承受。
即便这些灵力和真正的炼气期修士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对于肉体凡胎来说，依靠练武获得的内力，产生于身体的经脉之中，系出同源，天然亲近。
除非逆经脉运转内力，否则很难对身体造成损害。
而灵力需要拥有强横肉体的修仙者，通过专门的术法将天地间的灵气吸收、淬炼，才能形成。
它与肉体凡胎，天然不相容。
陆云依靠特殊的体质和便宜老爸的馈赠，强行地吸收了两枚爆灵丹的所蕴含的灵力，但他也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体内的经脉被强行撑破、修复，整个过程中，陆云感觉自己几乎是在悬崖上走钢丝。
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前功尽弃，肉体崩溃而死。
但好处也是非常明显的。
双倍的灵力，让陆云的整个人处于一种玄妙的状态之中。
只要他愿意，身体的每根血管、脏器的每次起搏、动起来时骨骼的每次转动……他都可以通过內视看得清清楚楚。
即便地窖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他也能轻易地看清楚地窖里所有物件的细节。
轻轻挥手间，甚至能看到淡淡的灵气在空气中，随着他的手指摆动，汇聚又散开。
没有修仙功法的他，没办法吸收空气里的灵气，但是却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要是换作以前，他是绝对无法感知到这一切的。
陆云看向躺在角落里的段倩儿，女人原本微不可闻的呼吸，在他的耳里也变得格外清晰，甚至偶尔还能听到对方无意识的低声呢喃。
“爹，娘，弟弟，对不起，我来迟了，救不了你们。”
“爹，不要卖我，小倩害怕……”
这是段倩儿在身体的毒性发作后，展现在陆云面前的另一面。
脆弱、无助。
相比于先前妩媚、强势、杀伐无情，陆云反而更喜欢段倩儿此刻所展现的这一面。
至少对他而言，对方此时不再显得危险。
只能算是一个逞强的小女孩而已。
奔跑中剧烈抖动的兵器、凌乱的脚步声传入了陆云的耳中，他收回了打量女人脸上黑斑的目光，看向地窖的入口方向。
他站了起来，五指成拳。
体内的双倍灵力让他拥有了此前不具备的信心。
既然退无可退，那就杀个痛快吧！
嗯？
有什么东西拉住了他的脚，他低下头，是女人的手。
他看了眼女人，对方仍然闭着双目，未曾清醒。
看来用手拉他也是无意识中的举动。
但是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似乎突然很紧张。
“不要，不要回去，不要离开我，小雨妹妹，他们会杀了你……”
或许是想起了她以前认识的人吧？
陆云摇了摇头，蹲下来轻轻将女人的手放到她的腹部，随手想了想，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了女人的身上。
外面的脚步声停在了地窖入口处。
陆云甚至闻到了敌人身上的汗臭味。
以及，紧张的呼吸声。
……
本以为仇人已经在大火中丧生。
但搜寻了一番，不但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尸骨，就连少年仆役的尸骨也没有发现。
这一点让断眉男子等人开始紧张起来。
心里怀疑仇人是不是还没有死。
是不是没有毒发，而是将计就计隐藏起来等他们现身？
不由得众人不紧张。
聂小倩的杀名太盛。
即便猜测对方已经毒发，战斗力下降很厉害，但她毕竟曾经闯下了赫赫凶名，多少次死里逃生。
不容小视。
谁知道对方还留了什么底牌。
并没有让断眉男子等人思索太久，地窖口的石板被一拳爆开。
一道身影从中飞了出来。
落在了众人中间。
杀！
久经杀戮的暗部杀手们，根本不需要谁下令，丰富的刺杀经验告诉他们，不能给对手任何可乘之机。
几乎就在陆云落地的一瞬间。
那些杀手们，甚至都还没有看清楚陆云的脸，手里的刀剑便递了过去。
这一刻，他们并不清楚冲出来的人是谁。
也不需要知道。
若想弄清楚，先把对方杀了，然后可以慢慢调查。
江湖争斗，往往一念间就可以决生死。
犹豫就会败北。
然而，他们的动作，在嗑了两枚爆灵丹的陆云眼里，实在太慢了。
慢得像群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
有了灵力加持的双眼，不仅能在黑夜里轻易地看清楚对手头上飘扬的发丝，还能看到这些敌人身上蓬勃的血气和护体罡风。
只是扫视了一眼，陆云便分清楚了这群敌人中谁强谁弱。
他果断地避开比较强的那些人，冲向比较弱的敌人们。
咚！
灵力覆盖双拳，他以极快地速度避开劈来的大刀，左右各出一拳，直接秒杀了两个敌人。
旋即，他又身形轻盈地避开一名实力较强的敌人扔过来的斧头，再一个翻滚躲过五六柄刺过来的利剑，过程中还顺手捡了几块碎石。
瞅准间隙，陆云奔向一块空地，同时头也不回地将碎石往身后甩去。
噗！
碎石此时像前世的机枪子弹一般，威力巨大，难以闪避，直接贯穿了身后数人的头颅。
脑浆与碎骨飞溅。
这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
或许是陆云的出手太惊人，暗部杀手们的攻击也忽地停滞了一瞬，但随着断眉男子和其余几名黄衣武者飞身追了上来，追杀再次上演。
陆云闪转腾挪，绕着地窖的入口附近转圈。
他现在也不敢离开地窖太远。
万一有人冲进去，沉睡中的段倩儿就必死无疑。
陆云手里抓着一把碎石子，但凡有人朝地窖靠近，他就会甩过去一块碎石，将对方击毙。
断眉男子身上罡气极盛，他已经达到了武道宗师中品境界，自问不会比他想杀的那个女人差多少。
几名同伴，皆为上品武将，余者皆为武师。
这样的组合，哪怕在武者数量众多的赤血城，也是不容小觑的力量。
但此刻，这么一股强大的力量，却始终奈何不了面前小丑一般乱跑乱跳的少年。
反而被对方未知的暗器不断地收割着己方的性命。
断眉男子快气炸了。
到得此时，他也明白了对方是谁。
正是一直被他忽略的少年仆役。
此前看到对方情报的时候，他觉得对方不过是个纯粹的小白脸，没有太放心上。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顶级高手。
顶级高手你那天晚上装什么弱鸡啊！
你让一个女人暴露身份帮你杀人，然后躲在后面扮猪吃老虎是吧！
断眉男子的速度已经到达极限。
可他最强的剑招使出，却连对方的衣服都摸不到。
更可恶的是，对方见他追不上，还会故意放慢速度，带着他们绕圈子。
断眉男子哪里能想到，其实就在不久前，陆云还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之所以能实现如今的战果，令达到中品宗师境界的断眉男子都抓狂，完全是灵力的作用。
这时候。
已经不是武学境界高低的问题了。
这是修仙者和凡人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