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仆役少年见仙人
轰隆隆！
准备掠食的苍鹰被雷声惊扰，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着它朝远离雷声密集区的方向飞去。
它飞行的速度极快，像利箭一样，越过高山与河流。
一些面容稚嫩的执枪士兵抬头目送它飞过了巍峨的城墙。
天澜国，赤血城。
城墙的里里外外污迹斑斑。
那是无数的守城者和兽潮搏斗留下的痕迹，老兵描述的画面里，绵延近八十里的城墙每一寸都曾被鲜血侵染。
若有空时仔细找找，还能在墙缝里寻找到风干的肉块。
至于肉的主人是谁，这就说不清了。
腐烂的气息飘荡在空中，苍鹰悲鸣着盘旋了几圈。
有士兵向它射了一箭，却被它灵活地躲过，飞得无影无踪。
城墙的最高处，黑色的旗帜上绣着猛虎，轻轻地摆动着。
旗帜下，每隔十米便有一名士兵，背挺得笔直。
平平无奇的阴天。
赤血城的数十万人，并没有意识到危机即将来临。
城西的萧府外，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一蹦一跳像个无忧无虑的精灵。
她在努力地追赶着前面大摇大摆走路的少年。
“陆云云，你为什么突然要练武啊，每天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要找我大哥切磋，我，无法理解。”
哎呀呀呀呀！
少年猛地停下脚步，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萧凌雨，我说了，让你别喊我‘陆云云’！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上有地上没的陆云大侠是也，什么陆云云，把我喊得跟个老玻璃似的。”
“啊，什么是老玻璃啊？陆云云，啊呸，你敢说你是少爷，这话让陆伯伯听到，非揍死你不可！他会骂你，额，没大没小，你要记得，你只是我萧凌雨的小小小仆人好吧。”
真服了你丫的幼稚鬼！
少年陆云一脸无奈，决定扭头过去不理那趾高气昂的少女。
少女狡黠一笑，继续缠着陆云：“你就告诉我嘛！”
呃？
“我为什么要学武？”
“当然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睡大大的房子，泡美美的妞，上天入地，唯我独尊！呀呀呀呀，别揪我耳朵！萧凌雨！我告诉你爹。”
少女松开手，叉起腰。
“你以前，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学武吗？你以前常陪我斗蟋蟀、抓青蛙、赶鸭子！好有趣！你现在天天闷在练武场里，我好无聊！”
以前那是小爷不想学武吗？那是陆老头拦着好吧！
陆云头也不回，挥挥手。
“此一时非彼一时，上个月我帮陆老头送情书，啊呸，把他亲手编织的围巾送给……啊呸呸呸！总之你懂的，我去了城南坊市，见了宋悦姑娘，啊呸，这不重要！”
要命，跟这小丫头待久了，脑袋也短路了。
少年扶了扶额，似乎在调整状态。
过了一会，他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盯着少女的眼睛：
“你知道我在路上看到啥了？”
或许是被少年这突然聚焦起来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少女的脸颊微红，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路边的稻田。
“你真的，好没大小，宋悦姑姑都三十多岁啦，你竟然喊她姑娘，你！”
少年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萧凌雨，你个小脑袋瓜里到底装着什么？不要搞错了关注的重点！你猜猜我在路上看到了啥？”
“我，我猜不到。”
少女的粉嫩的脸颊上，透着愈发加深的红晕。
少年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点，他的眼神里浮现出了狂热的神采。
“我看到了……”
“有人飞在天上！”
“那是传说中的仙人！”
陆云永远忘不了当时看到天上的云层中有人踏着飞剑穿过的景象。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神仙”。
那天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重塑了一次又一次。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练武！
原本只想混混日子度过这一生的少年，陡然生出了野望。
这是一个危险的世界。
仙人们的生活怎么样，他不知道，但凡人们的生活则常常与刀剑血光为伴。
要想行万里路，寻找仙门拜入，首先要做的就是习武，不然在凡人的世界里都走不了多远。
以前，家里的陆老头不知道为何，不喜欢他练武，但现在他亲眼看到了传说中的仙人，某些念头便压不住了。
有一定自保之力后，他要离开赤血城。世界很大，他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找寻仙人的足迹！
“啊？不是一直都有吗，只不过我们这些凡人平时看不到而已，我哥他们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这个世界上一直有仙人，还有各种各样的怪物！那些怪物好可怕的！”
“你哥那个满嘴跑火车的，他说的话我怎么能信，只当他是扯犊子。”
亲眼看到是什么概念？
在书本里看到的故事、在别人嘴里听到的传说，和亲眼看到飞在天上的“仙人”，感受能一样吗？
少年鄙视了少女一眼。
“你又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是跑火车？什么又是犊子？为什么要扯它？”
“这，我无言以对，也无法解释，你词汇量不够，需要多读书！”
“陆云云，你凶本小姐！”
“我尼玛，说了别这么喊我，好别扭，请你叫我……”
“什么？”
“请叫我——剑仙大人！”
彭！
“我去尼玛的剑仙大人！”
魔神般的身影撞来，陆云的身躯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飞起来，撞在沙袋上。
咚！
激烈的打斗中，陆云的额头上有伤口开始流血。
他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的身影，咬了咬牙。
“真是头蛮牛！再来！”
“你吃了什么长这么壮！再来！”
“真不敢相信你也就比我大两岁，比野猪的力气还大！再来！”
“我不服！再来！”
练武场上，陆云和一道明显比他高壮的身影，不断地奔走追逐，拳脚相拼。
偶尔两人撞在一起，然后陆云便一次次被撞得飞起。
此时少女已经不在身边，和他对战的这道身影，是少女的亲哥“萧云天”，一个力大无穷的死胖子！
“不得不说，你的武功有长进，一个月下来，没白练。”
短暂的分开。
萧云天的脸上带着肃然的表情，冷冷的，酷酷的。
陆云笑了笑，把头发潇洒地向后一抹。
“那是自然，我乃武学天才，以前只是不想学！现在开始，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必然超过你，到时候别怪我把你按地上打屁屁。”
“哼，牙尖嘴利，没大没小！”
再次撞击到一起，旋风般的双拳攻了过来，陆云瞪大了眼睛。